第22章 找茬
瘦得跟皮包骨似的?
池海目露异色。
“他怎么了?”
张远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前女友陈玉婷不是失踪了吗,或许跟这件事有关。”
听到‘陈玉婷’三个字池海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转移话题,道:
“快从书院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
张远耸了耸肩,无所谓道:“能有什么打算,我成绩不怎么样,考不上设计院。别无选择,只好回家帮忙打理家里的十三家酒楼,七座农庄,五座马场。”
“比不了你潇洒!”张远脸上少见的浮现出一丝怨色,他拍了拍池海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
“少来凡尔赛了!”池海无语道。
张远家里是做生意的,虽然算不上什么豪富,但资产也远超普通人。
就拿生活费用来说,池海来东都时,身上带着的二百两银子就是他的全部资产,这笔银子包含了三年的生活费和学费。而张远一个月除开学费的各项开支,就将近二十两,可比他富多了。
“凡尔赛?什么意思?”张远眨了眨眼。
就在这时,隔壁桌的一脸上刺着青纹的男子,似乎是听到了张远刚刚的话,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随后脸上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舔了舔嘴唇。
“哎呦,小兄弟,看不出来你家挺有钱啊?”那脸上刺着青纹的男子对张远道。
在百川国,脸上刺了青纹,意味着这个人曾经犯过事,而且犯下的事不小。
张远扭头淡淡地看了男子一眼,没有理他。
谁知那男子不依不饶,站起身来走到张远身边,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按着他的肩膀:
“你这么有钱,借点给哥花花呗?”说着,男子还轻飘飘地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池海。
张远表情冷淡,表面上丝毫不惧,嘴里吐出两个字:“滚蛋。”
看似高冷,但池海却注意到他放在桌子下的手正在发抖。
听闻此言,青纹男子表情一滞,他身后那五个同桌的小混混也一同站起了身,手里拎着酒瓶子,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那青纹男子一手握住张远的后颈,弯下腰来在张远的耳边轻声道。
张远脸色发白,额头渗出细腻的汗渍:“没……”
“他说让你滚蛋!”
青纹男子扭过头望向池海,迎面而来地却是一只酒瓶子。
嘭!!
酒瓶炸裂,酒液混合着玻璃渣子落了一地,青纹男子的额头当场就飚出血来,仰头到底,直接昏了过去。
见此一幕,与青纹同桌的五个混混也是一愣,随后表情瞬间变得狰狞,举着酒瓶拎着椅子朝着池海冲了过来。
周围其它顾客见有人打起来,立刻向周围躲开。
打架在东都外城区是常有的事,巡捕房的巡捕也不爱管,大都是等事后来收拾烂摊子。
柜台后的饭店掌柜和伙计见有人打起来似乎毫不意外,就那么站在柜台后看戏,掌柜还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顾客打架他们从来不管,砸坏了东西也没事,有人赔钱就行,但如果闹出了人命,双方就都走不了了。
东都外城区治安并不好。在外城区开饭店的,若是没背景三天两头就会被帮派分子打秋风,但要是有靠山,一般人也不敢惹。
旗星大饭店在外城旗星区开了二十多年,自然不可能没任何背景。
嘭!又一个酒瓶炸裂,池海握着对方手腕,将酒瓶子磕在另一人天灵盖上,扭身闪过一人的凳击,脚下一勾便将那人绊倒。接着他抓住身前人的裤腰带,将其举起对着另外两人砸了过去。
张远还在愣神,嘴巴长得都老大,却见池海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五个混混轻松击倒,前后不过半分钟时间。
卧槽?我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眼见一人要从背后偷袭池海,张远正要出声提醒,却见池海好似脑后长了双眼睛似的,一个后踹将那人踢得倒飞了出去,掀翻几张桌椅,热汤泼洒下来浇了一身。
“小子,你哪条道上的?我们可是黑皮哥的人,你有种在这等着别跑!”
一个混混捂着淌着血的脑门,放出狠话,随后转身就跑。
便在此时,几位身着黑色制服、头戴黑帽,腰佩左轮手枪的巡捕出现在饭店门口,见到一片狼藉的现场立刻吹响了口哨,还将那要去报信儿的汉子拦了下来。
“是谁在这儿闹事?”为首的巡捕大声道。
饭店掌柜走上前去递了根烟,跟那位巡捕低声交流了几句,对着池海等人指指点点。
池海脸上露出无奈地笑容,对那为首的巡捕道:“这位长官,我是东麓书院的学生,是受害者啊。”
吴副探长冷冷瞥了他一眼:“是不是受害者你说了不算。”
随后对手下挥了挥手:“都带回去!”
………………
巡捕房内。
池海被关进了一间空牢房,找茬的那六人在处理了一下伤势后,被关进了旁边一间。
“小子,你有种!等着死吧你!”隔壁牢房,那找茬的脸上刺着青纹的男子醒过来后,将手伸过牢笼指着池海的鼻子骂道。
池海微微一笑,飞速抓住对方的手,用力一捏,骨头屈折的脆响声传来。
那青纹男子惨嚎出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怎么也抽不动。
“松手!你给我松手!”
“小子,你别太过分!”
“我们跟黑皮哥的!”
他身旁的小弟不断放出狠话,却没一个敢上前。
开玩笑,这小子练过武,打他们五个跟玩儿似的,上去不是找揍吗。
“什么黑狗哥,从来没听过。”池海伸出另一只手揪住青纹男子的头发,按在铁栏栅上,在他耳边轻声道:
“是谁让你来找我们麻烦?”
青纹男子瞳孔微缩,装傻充愣:“什么找你麻烦,我听不懂。”
“呵。”
池海轻笑:“你们到旗星大饭店后菜也不点,就点了几瓶啤酒,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这一桌,当我看不出来吗?”
青纹男子默不作声,池海见他不回答,又掰折了他一根手指,青纹男子再次惨叫。
“你还有八根手指。”
“出来混,讲义气,我疤脸但凡告一声饶就是鸡养的。”
“有骨气!”池海竖起大拇指,说着就要再掰一根手指。
“我告诉你,就算你掰断我所有骨头,我也绝不会说是邵威少爷让我来找你麻烦!”疤脸涨红了脸,大吼道。
邵威?找我麻烦?池海心里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些混混是找是张远麻烦,没想到目标是自己。
说起来这件事疑点颇多,先是被一群混混盯上,打起来后巡捕房的人不到两分钟就来了。
而且带队的还是一位副探长,这种小事哪里用一位副探长出面?
那位吴副探长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他身为东麓书院的学子,身份虽然算不上多尊贵。
但这个世界有文化的人并不多,能进书院读书的,家境大都不差。
那位吴副探长就算不给面子,也应该会听他解释两句,而不是直接把他关进巡捕房。
就在这时,一名巡捕用铁棒敲了敲牢房入口处的铁门,喝骂道:
“进了巡捕房还不老实?想坐老虎凳啊?”
“小子你在干什么?”那巡捕冲池海瞪眼道。
“没什么,聊聊天嘛。”池海笑眯眯道。
“老实点!”巡捕瞪了池海一眼,转身出去。
巡捕走后,池海从疤脸的兜里拿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
一旁疤脸的一个小弟很有眼里的掏出火柴,替池海点上。
“他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池海吐了口烟皱眉道,这烟焦油味儿太重了,抽不惯。
“不知道啊。”疤脸摇了摇头,见池海又要掰手指,连忙道:
“我真不知道,拿人钱财替人做事嘛。”
“老弟你得罪威少了吗?”
疤脸小心翼翼道:“那胖子别看着一脸和气,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我们老大黑皮哥都不敢得罪他。”
“我没得罪过他。”池海摇了摇头。
疤脸闻言愣了愣:“那不应该啊,那胖子虽然心狠手辣,但也不会轻易跟人结怨。毕竟邵家也是开门做生意的。”
池海陷入沉思。
邵威的目的是什么?
他显然也明白这几个小混混对付不了自己,那有为何找这几个混混来找自己麻烦?
试探吗?试探什么?又为何要试探自己?
最终目的不清楚,但试探什么却很明显,是自己的背景。
如果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东麓书院学子,那么以邵家的势力,能轻易拿捏住自己,从自己这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而他们想要的东西,无非是某样宝物,某部武功秘籍……又或者是业位传承?!
池海灵光一闪,感觉自己的推理越来越接近真相。
‘对,恐怕也只有业位传承,才会引起邵家的觊觎。’
‘多半是因为自己修炼的太快,让邵家人误以为自己拥有某个业位的传承。’
‘而且自己现在也的的确确掌握了一项业位传承……这是巧合吗?’池海不由心中苦笑。
与此同时,巡捕房办公处。
张远在池海被巡捕房的人带走后,便立刻去钱庄支取了一笔钱,来巡捕房给自己的好兄弟交保释金。
一般来说,像打架斗殴这种事,只需要七八两银子就能保释出来。
他以前在喝酒后,跟人起冲突被关进巡捕房,也是池海替他交的保释金,所以对这方面的事也有所了解。
然而今天来到巡捕房,当他提出要将池海保释出来,却发现那些巡捕根本不理他。
花了几两银子贿赂了一位巡捕,才得知原来池海是那位吴副探长点名要求关进来的,并且不准保释。
顶头上司有令,下面做下属的当然不敢不从。
张远深深皱起眉头,又递出几两银子,提出要见一见池海。
“海子,你没事吧?”张远见到池海,有些担忧道。
“今天这事儿有些奇怪,巡捕房的陈副探长发话,不让人保释你出去。”张远道。
池海闻言却没有丝毫意外,多半又是邵家出手干预,想探他的底。
张远叹了口气:“这事怨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捞出来的。”
池海摆了摆手,实话实说道:“今天这事其实不是冲你来的,这几个小混混的目标是我,是你被殃及池鱼了。”
池海也没多解释:“捞不出来就算了,这事儿你别掺和了,我已有打算。”
张远闻言有些茫然,嘴巴微张,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先出去吧。大不了多关两天,打个架而已,又不会坐牢。”池海笑了笑。
张远走后,池海思索了一会,招来了牢房门口看守的巡捕。
“我要打个电话。”
池海说着从兜里掏出写着杨昭电话号码的纸条。
电话那头接听的人并非杨昭,不过对方表示会在一个小时内会将消息转达给杨昭。
一个小时后,一则电话从东都东麓巡捕厅厅长的办公室,打到了旗星区正职余探长的办公室。
又从余探长的办公室,打到了吴副探长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余探长将吴副探长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被骂了一顿的吴副探长挂断电话后脸色有些难看,平复了心情后,拨通了另一串号码。
过了一会儿,吴副探长将电话挂断,脸上挤出一副笑脸。
他亲自来到牢房,将池海请了出去,并表示之前的事都是误会。
巡捕房门口,池海望着吴副探长,神色平静,问道:“是邵家让你这么做的吧?”
吴副探长笑容不变:“误会,都是误会。”
“我跟邵家之间有什么误会跟你无关,他们试探我是他们的事,我不会迁怒你。”池海道。
“池先生胸怀宽广,慧眼如炬。”吴副探长道。
“邵威那胖子现在在哪?”池海又问。
“威少爷此时应该在自家的武馆。”
池海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看天空:“天色已晚,起风了,看样子要下雨。”
“你帮我给邵威带句话。”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今天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