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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玉清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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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快要刺中时,一道身影挡在了惜辞的前面,鬼魅抬头一看,手登时松开,匕首掉到地上,看清被自己刺中的人,她扶住他跌坐到地上,不解的看着他,失声开口,“弟,你这是做什么?”

    没错,在看到鬼魅想要杀惜辞时,离她对最近的鬼笙一下子冲了过来,挡在她的身前,他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无力的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看着鬼魅,“二姐,你不能…伤她,否则,大哥也会被…牵连的。”

    鬼魅却摇头,“难道她不死,大哥身上的禁制就能解了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她,可你难道不知道,天界与魔界是永远不可能的吗?”

    鬼笙虚弱的摇了摇头,“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二姐你你快跑,故隻如今醒了,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着,拉开鬼魅,右手蓄力直向故隻袭去。

    故隻却平静的看着他,右手一挥,鬼笙就被打飞出去,猛的吐出血来,最后看了一眼那靠在墙边的人,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鬼笙!”

    看着他烟消云散,故隻侧头扫了一眼,手抬起,将魔珠收入手中,随后看向鬼魅。

    鬼魅崩溃跪坐在地上,面目几乎扭曲,更是哭的妆容尽毁,余光注意到手边的匕首,拾起匕首,狼厉的转头看向惜辞,当即就要刺下去。

    故隻不敢耽搁,直接闪到惜辞身边,施法制止住她的手,可还是晚了一步,剑尖刺中了她的右肩。

    而恰好赶来的东方赴和茵蓠都愣在原地。

    只见故隻眉头一拧,眼色阴冷的扫了鬼魅一眼,伸手一掌将鬼魅扇飞,蹲下身来急忙封住惜辞的神穴,可她的脸却仍旧渐渐苍白起来。

    鬼魅看着他焦急的样子,顿时大笑起来,“没用的,我这匕首上有毒,日落后,就会毒发身亡。”

    故隻不听她的话,只是冷沉的替惜辞疗伤,渡入法力护住她的心脉,抬眸看了一眼门口的东方赴,“她交给你了。”

    因为令轩几人都没清醒过来,只能交给东方赴来处理,而他,要给惜辞解毒。

    东方赴点头,拿起手中的剑就朝鬼魅走去,一旁的茵蓠却拦住他,“若是一剑刺死她,就太便宜她了。”

    “那用什么?”东方赴疑惑的问。

    茵蓠捂着胸口,微微喘了口气,“用你的火。

    东方赴一愣,这他哪敢啊。

    “你怂什么,她把惜辞伤成那样,你难道还要对她仁慈吗?”茵蓠不悦的说教他。

    东方赴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右手心中骤然出现一团火。

    听到两人的话,原本还得意洋洋,狂笑不止的鬼魅颤抖的看着他,“是男人就干脆点,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

    东方赴却满不在意的俯视她,“那又如何,谁让你伤害师父的。”他说完,手中的火焰直接烧向鬼魅。

    火焰一触即发,鬼魅的惨叫声传遍整个山脉。

    待到她的声音消失后,人也化作乌烟散去,一颗珠子浮于空中,他急忙接住,端详着问,“这是什么?”

    “这是魔珠。”话音未落,一只手一把拿过他手里的珠子。

    看到是辰君,他惊喜的转过头去,见几人都醒了,便也放下心来,“你们醒了。”

    令轩揉了揉脑袋,一脸嫌弃的开口,“她这么大的叫声,能不醒吗?”

    几人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故隻缓缓睁开眼,伸手抱住惜辞。

    看到他站了起来,几人上前问,“大哥,怎么样了。”

    故隻摇头,“我…解不了。”他第一次感无助,看着惜辞那苍白的脸,他心里难受,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的看着,束手无策。

    见几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辰君急忙转移话题,“大哥,给,或许这魔珠能去除惜辞姐体内的毒。”他将珠子递过去。

    故隻刚要伸手拿,一道身影却突然出现,将魔珠夺了去。

    他们的目光也随之追去,故隻危险的眯起眼睛,“你是何人,将魔珠交出来。”

    那人一袭轻纱白衣,手持折扇,悠闲的扇着扇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他怀里的惜辞,“若是想救水神女,就随我来,”他说完,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内。

    辰君看的故隻,“大哥。”

    看着那消失的背影,故隻总觉得有些熟悉,此人的周身有仙气散发着,并非凡人,而且他既知道惜辞的身份,那必然不简单,“跟上。”

    闻言,几人点头跟了上去。

    他们随他走到一处两峰之间的小道上,看着尽头处,那人伸手附在空中,一道结界显现,缓缓打开一道门,他一甩衣袖,继续往前走。

    东方赴惊奇的看着周围的事物,“没想到,这里竟然有结界。”

    几人跟在他身后走进梨林内,结界内,是满山的梨树林,白色的花瓣落在地上,看着如同寒冬飘雪一样,铺满了整座山头。

    故隻这才低沉的开口问:“你究竟是谁。”

    那人这才停下,转身看着他,“大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可还记得,天后生辰宴时,你找我讨要一束满天星,我不给,你就威胁我说,要将我的梨花枝给烧了。”

    这话太熟悉,使故隻不禁垂眸,下一刻便恍然大悟,“你是玉清泽。”他提起这件事,是他千岁前的事,那时自己还小,可如今的他们,早已长大,难怪他没认出来。

    他突然一笑,“殿下记起来了。”

    “你怎会在此?”

    玉清泽苦笑着摆了摆手,“不提了,我还是先给神女看看吧。”

    他探了探惜辞的鼻息,又注意到她的伤口,此时还在隐隐约约冒着紫色的气息,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凑到她嘴边时,化作一缕青烟钻入嘴里。

    “先去竹屋,”他抬头看向故隻开口。

    一行人穿过梨树林,来到林子的中央,一棵高大的梨树矗立于此,其下方则是十分宽大的竹屋。

    走进去后,故隻将惜辞放到床上。

    几人赶了一天,也累的不行,见到椅子,顿时跑去坐下,东方赴扶着茵蓠坐下后,转身走到床边,安静的守着,注视着玉清泽替惜辞把脉。

    玉清泽把完脉之后,这才仔细的检查起惜辞的身体状况,施法查看着她体内的毒性,收手后看向故隻,半信半疑的问,“殿下给神女渡法力了?”

    故隻不明所以的点头,“是,有什么不妥吗。”

    玉清泽一惊,忙再次给惜辞探查,随后低头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竟不会伤到她,”仿佛想到什么,不可置信的抬头瞪大了眼睛,惊呼道:“你们何时灵修了?”

    他这话一出,坐在位置上的几人都不禁低下头,视线飘忽不定,嘴上是抑制不住的笑。

    故隻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下来,没好气的回答,“我没动她。”

    玉清泽尴尬的笑了笑,却又疑惑,“那也不对啊,自古水克水,火克水,除非是那种关系,否则不可能会毫无反应。”

    听到他说的话,故隻也不理解这是为什么,但见他执着于此事,必然是对救惜辞有帮助,于是开口解释,“我的火伤不了她,她的水,亦伤不了我。”

    玉清泽震惊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惜辞,一拍即合,“那就好办了。”

    他转身走到柜子旁,看了看上头的药名,拿出一瓶药,转身递给故隻,“每餐一粒,将其溶入水中,再加上殿下含有烛阳之火的一滴血,待她服下,毒,自会慢慢消解。”

    故隻垂眸看了看手中的药瓶,“要多久?”

    他沉吟了片刻,“一日三餐,半个月。”

    闻言,令轩和辰君立刻腾的站了起来。

    令轩说道:“不行,这烛阳之火本就不似寻常灵力好修炼,这样一来,那大哥的烛阳之火会消减的。”

    王清泽也想到这点,“别的办法倒是有,只是需要神女自行来办,可她都这般了,若是强行让她醒来,身体可能吃不消。”

    故隻拦住欲要说话的令轩,“不用说了,救惜辞要紧。”

    令轩看向故隻,发觉是自己太冲动了,现下惜辞姐重伤昏迷,比起灵力,自是她更重要才是,于是又退了回去。

    故隻走到桌前,拿起杯子,将药丸捣碎后放到杯中,右手拇指划过食指,一滴血滴入杯中,顾不得手指的伤口,将水倒进去,待到溶解后,才拿起走到床边坐下。

    伸手扶起惜辞,将杯子放到她嘴边,可发现她唇齿紧闭,没办法喂进去,无奈只好转头看向玉清泽。

    而玉清泽耸肩摊了摊手,表示他也没办法。

    故隻不悦,想要施法将药水直接渡入她的体内,却被玉清泽制止,“殿下不可,若是用法术渡水,这水里的药效会被法术吸收,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欲要施法的手停留在空中,故隻思索了片刻,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想也没想,俯身吻向惜辞的唇,将药水渡给她。

    几人都愣住,急忙移开视线。

    等到他喂好后,玉清泽满意的笑着点点头,“好了,这毒也抑制住了,那我就先出去了,天色也不早了,房间已经命人给你们准备好了。”

    几人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云露被夏沫拉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看向故隻,叮嘱,”那故大哥,惜辞就交给你照顾了。”

    “哎呀,露儿,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大哥一定会照顾好惜辞姐的,咱们忙了一天了 ,先去休息吧。”令轩在一旁开口。

    辰君和夏沫看了看故隻,也转身走出房间,而茵蓠知道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起身向门外走去,东方赴看到她走了,急忙跟上扶住她。

    虽然她对师父做的事,自己也知道,但是这几日她一直在帮忙,这让东方赴也不怎么讨厌她了。

    看到他们都出去了,故隻唤来女待给惜辞换衣裳,自己则走了出去。

    站在廊下,他看着前方这一望无际的梨树林,忆起洞内的事来。

    他中了迷雾后,就陷入到一片白茫茫的幻境之中,他很迷茫,找不到方向,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他身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她笑着看着自己,嘴里仍旧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沦陷了,她的笑让他无法自拔,他知道,自己的心魔就是她。

    自己越陷越沉,可视线内,在惜辞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看着自己,嘴里喊道:玄凤哥哥,玄凤哥哥,你连玄凰都不认得了吗,”她说着,眼眶一红,眼泪流了出来,满眼的失望,“难道玄凤哥哥不要小玄凰了吗?”

    他顿时愣住了,玄凰是谁,她又为什么要叫自己玄凤哥哥。

    其实,在那次惜辞羽化成神后,自己曾在睡梦中听到过这个名字,自己的脑海里也时常浮现出这个名字,而他在这小女孩的身上,看到了惜辞的身影,仿佛这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

    “故隻哥哥,”他的思绪被打断,转头看见茵蓠站在自己身侧,定定的看着自己。

    茵蓠走过去,同他站在一块,看着如同雪花飞舞的梨树林,“你…是不是应该,与我说说。”

    故隻知道自己欠她一个解释,趁着此时,便说了,“我当初对你的特别对待,是因为父帝说,你的父神母神因战乱而身陨,你除了人鱼族族长,就别无依靠,所以让我好好照看你。

    那时你的胆子很小,总是被欺负,我知道后,便将那块玉令给你,为的是让那些人不敢再欺负你,我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父帝的叮嘱,想要替他弥补对你的惭愧,到后来,我真心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如同芊兮一般,却不想让你误会了。”

    他说着,沉默了片刻,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

    “我第一次见到她,她还在瑶伶上神的腹中,不知为何,自那以后,除了修炼,便时常去看她,可后来她流落人间,我便回到以往那般,只知修炼,直到下凡历劫。”

    提起历劫,故隻笑了笑,“这天宫中的人听闻我历的是情劫,皆认为不可能,认为我在凡间仍旧是死板,甚至孤独终老,可冥冥之中,自会相遇。”

    茵蓠转头看了看他,他的眼里有光,那若隐若现的笑意自己前所未见,她知道,他想到的是惜辞。

    故隻低下头,自衣袖中,拿出一个话本子,“这是我们在北明国,中秋之时留下的,也许你看了,就明白了。”他说着,递到茵蓠手中。

    茵蓠只是平静的听着他说的话,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看前几页,苦涩的笑问道:“故煌帝是你,仁惜皇后是她,对吗。”

    “对。”

    “我曾听老君说,缘之一字,难解,看似无缘,实则缘深,看似有缘,实则误也,是我误了。”她低下头,感叹道。

    故隻摇头,“这不怪你,是我知晓的晚,没能及时告知于你。”

    “那我,还能做你妹妹吗?”她问。

    知道她想通了,故隻笑着说道:“当然。”

    这时,屋内的女侍走了出来,“上神,神女的衣裳换好了。”其实换衣服并不难,只是惜辞身上还有血迹,要给她擦干净罢了。

    故隻点头,随后看茵蓠,“你方才耗费法力太大,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茵蓠点头,“我会好好看的。”说着,她再次看了看手中的本子,随后转身就走了。

    看着她绕过廊头,消失的背影,故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屋内,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床上的惜辞,她的呼吸很微弱,脸色仍旧苍白,蹲下身子,拉起她冰冷的手,他喃喃低语,“都怪我,如果当时一直守着你,就不会成现在这样了。”

    次日,几人一开门,就看见故隻靠在床前,守着惜辞。

    “你们说,大哥都这样了,惜辞姐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他呢。”令轩摸着那莫须有的胡须开口问。

    辰君惆怅道:“都这么久了,你还不清楚吗?”

    “啊?清楚什么?”

    “惜辞哪里是不原谅故大哥,那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夏沫白了他一眼。

    “师父是愧疚故大哥当初的死,是因为她吗?”

    “孺子可教也,”辰君说着,用折扇点了点东方赴的头,随后又看向令轩,“看看,人家都知道了,你怎么还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啊。”令轩这才恍然大悟。

    而玉清泽却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别堵在门口了,进去吧。”

    几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而他却悠哉的走了进去,看着故隻道:“殿下,我若是记得不错,神女体内被下了魔族的法术,灵力无法施展,我这里有一处药泉,可供她疗养,药物侵入体内,可解了那毒,不出五日,法力便可恢复。”

    故隻手撑着额头,揉着微疼的眉心点了点头。

    见他眼里全是惜辞,玉清泽便只好自讨没趣的走出房间。

    也不知惜辞何时能恢复,几人便只能在此居住着,倒也能游玩几日。

    夏沫同云露到林子内游荡,辰君站在门口,看着故隻悉心照料着惜辞,笑道:“大哥,不妨听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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