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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历劫故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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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令轩转过头来,“罢了罢了,咱继续听。”

    “这件事,还得从中秋宴说起”

    大殿之内,烛火摇曳,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大臣们都坐在殿下,北故隻看着如此其乐融融的场景,也甚是欣慰。

    殿中央的舞姬衣袖翻飞,舞步轻盈曼妙,不少人拍手叫好,他的心思却不在这里。

    林丞相看着他,拿着酒杯慢悠悠的喝着,视线扫过大门口,看到默林从侧边走了进来,他微眯起眼睛。

    “陛下”默林凑到北故隻的耳边说了什么。

    北故隻点了点头,“你去一趟御书房,在柜子里把前段时日徐公公拿来的盒子带上。”

    “是,”默林转身走向侧殿。

    彼时,一个宫女端着酒壶上来,将北故隻原本的酒壶换掉,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徐公公见他的酒杯已空,便伸手替他倒酒。

    北故隻漫不经心的端起来喝进嘴里,视线随意的看着大殿内的歌姬,不知想到什么,嘴角上扬。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感觉到不对劲,视线顿时扫向桌上的酒杯,登时站了起来,转身往侧殿走去。

    林丞相眼睛微眯,脸上拂过一丝笑意。

    北故隻走出大殿后,刚走进幽暗的长街口,就看到林若光迎面而来,他的眼神闪过一道冷厉,手指掐着手心,深沉的呼吸了一下。

    而毫不知情的林若光看到他时,高兴不已,走上去行礼后,就想拉他的袖子,“陛下,您怎么在这里啊。”

    北故隻闪躲开,后退了一步,“朕在哪里,不需要向你汇报,这后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最好趁早离开。”他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那漆黑一片的长街走去。

    等到林若光看不见他的身影时,北故隻才顿时无力的靠在墙上,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猜到自己被人下了药,而林若光又恰好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有人安排好的。

    北故隻转身往西宫而去,一路遇到宫女太监,又不得不强忍着镇定。

    看到天色已晚,惜辞本打算宽衣休息,却听见有人敲门,她将衣服披上走到门口,刚打开,就看到北故隻站在那里。

    “陛下,您怎么了?”惜辞急忙上前扶住他。

    北故隻无力的靠着她,“林若光,拦住她,别让她知道朕在这里。”

    惜辞一愣,看到门口那隐隐闪烁的光芒,伸手将屋门合上后,扶他到桌边坐着。

    “陛下,您先坐会儿。”

    惜辞说完,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东西,转身走到门前。

    果不其然,林若光寻了一路,最后将目光放到了眼前的伏羲宫,走上前敲着门喊道:“惜辞,惜辞。”

    惜辞打开门,看着气势汹汹的林若光,冷冷的开口,“林小姐不在宫宴,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你少装糊涂,陛下是不是在你这里。”林若光作势就要上前。

    惜辞拦住她,双眼迸发出一丝寒光,“林若光,这里是我的寝殿,别以为你是小姐,我就怕你,你若是硬闯,我可以去告诉陛下。”

    没想到她会这么同自己说话,林若光伸手想要打她,可下一刻,一块玉牌出现在眼前,她浑身一颤。

    惜辞拿着亲令,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林若光,见此令犹如见到陛下,你若是再硬闯,就是对陛下不敬。”

    她纵使不怕惜辞,可见到亲令她不得不退缩,只好气愤的转身离开。

    确定她走后,惜辞松了一口气,合上门,转过身去。

    看到有虚影恍入,她一抬头,入眼的是北故隻,惊慌失措的看着他,并不知他何时走过来的。

    惜辞伸手扶住他,可他本就比自己高大,力气不足,根本承受不住,堪堪后退,撞在门上,她狐疑的拍了拍北故隻的背,“陛下?”

    他眼神有些恍惚,看不清眼前的人,略带着狐疑的开口喊她 “惜辞”

    “什么?”惜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总觉得不对劲,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起来,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发觉很烫,误以为他是受了风寒。

    “陛下,您生病了?”

    北故隻摇头,却没有说话,惜辞伸手扶着他到床边坐下,刚要转身给他倒茶水,手却被他一把拽住,脚下不稳,二人齐齐摔倒在床榻上。

    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惜辞眼中是难以掩饰的震惊,心跳也不听使的加速,她这才发觉,北故隻好似并非生病!

    床帐滑落,本来寂静无声的黑夜,被大雨冲刷,雷鸣声不断在皇宫上方鸣响。

    阳光洒落在窗前,透过砂纸偷偷闯入宫殿内,鸟儿的鸣叫声在耳边响起。

    床帐内,北故隻眉头紧锁的睁开眼,待到视线清楚后,才发现眼前的床帐并非自己御华宫的床帐,登时想起来什么,左手刚想抬起,一阵酸痛袭来。

    他坐起来,转头就看见惜辞裹着被褥,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他怔住了,脑海内犹如浪潮袭来,前一晚的事尽数想起,他张口,却不知说什么。

    寝宫的大门被人粗鲁的推开,发出巨响,北故隻下意识的护住惜辞,透过床帘看清外头的人时,怒吼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都滚出去。”

    听清里头人的声音,以及地上的衣衫,群臣们匆匆离开,大门也被合上。

    惜辞伸手冷冷的推开他,“别碰我。”

    这也许是北故隻第一次听到她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但他也知道,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

    “惜辞,抱歉,你等我,我去将事情处理好之后,自会来与你解释。”看到惜辞埋着头,根本不想理自己,北故隻的心也低落到谷底,穿好衣服后,看了一眼床帐内的人,转身走出殿内。

    一颗豆大的雨滴滴落在廊头的花盆内,顷刻间,雨犹如拉闸一般从天空滚落下来,一滴滴的砸落在屋梁上。

    听着大殿外的雷鸣声,北故隻如坐针毡,眼神冷到极致。

    大殿下,众臣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面对上头那能杀人的目光,这时候谁出头谁遭殃。

    看着形势一直僵持,林丞相站出一步开口,“陛下,此女魅惑君上,留不得。”

    北故隻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案,审视的看着林丞相,“魅惑君上,好大的罪名,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给她安上,林丞相,你倒是说说,她何时魅惑朕了?”

    林丞相此时即使怕,也知道不能退缩,“陛下,此女胆大包天,竟敢给您下药,其心当诛啊。”

    北故隻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哦~丞相不说,朕倒是忘了,这究竟是谁给朕下药,”他说着看向一旁的慕痕羽,“慕将军,可查到了?”

    慕痕羽走上前,行礼道:“回陛下,查到了。”

    “带上来。”北故隻慵懒的靠在龙椅上,看着被默林押上来的二人,脸色阴沉。

    看到林若光被押了上来,林丞相一惊,额头冒起冷汗。

    “陛下,臣女冤枉啊。”林若光瑟瑟发抖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北故隻,哭的梨花带雨。

    而北故隻却只是冷漠的看着她,她哭有什么用,能让惜辞原谅自己吗?

    “说吧,谁指使你给陛下的酒里下药的。”墨痕羽看向一同被押上来的宫女。

    那宫女颤抖着身子匍匐在地上,“陛下,奴婢,奴婢是受林小姐指使,她说只要奴婢帮她,等事成之后,就就让奴婢做她的贴身丫鬟,不用再受人欺负。”

    林若光见眼前的人一下子就把自己供了出来,她摇头解释,“不是这样的,陛下,她诬陷我,我没有让她给陛下下药啊。”

    北故隻越是听着殿外的雨声,越是没耐心,眼神示意慕痕羽。

    他立刻心领神会,“把你的东西拿出来。”

    那名小宫女颤颤巍巍的从袖子内拿出一封信和一袋银子。

    徐公公走上前接过,递给北故隻,他打开信封,看了之后冷哼一声,当即扔到林丞相跟前道:“林丞相,自己好好看看,这是不是你女儿的字迹。”

    林丞相右手颤抖的捡起地上的信,看了之后脸色煞白,这下,他想保,也保不住了。

    顿时伸手一巴掌打在林若光的脸上,“糊涂,你怎么能做出这等大错之事。”

    林若光捂着脸,满脸震惊的看着林丞相,“爹,您打我。”

    北故隻不想看他们演戏,站起来看向慕痕羽,“该如何处置,慕将军当是懂的。”

    看到他行礼后,北故隻便转身走出大殿,长廊上,默林跟着他,一个宫女也紧随其后。

    “怎么样了?”

    “回陛下,姑娘在您走了一炷香后,命人给她烧了水,一直在浴桶里不肯出来。”

    北故隻点头,“朕知道了。”

    走到伏羲宫门口,看着关闭的屋门,转眼看向守在一旁的翠兰,“惜辞呢?”

    翠兰走上前行礼回答,“姑娘在得知您要来时,就让奴婢们撤去浴桶,不让奴婢们进去。”

    北故隻暗叹了口气,抬脚走上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殿内并未点上烛火,昏暗的仅能靠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照明,他走到内殿门口,抬起的手犹豫了片刻才推开门,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惜辞的呼吸声。

    若不是床榻边有一扇窗户,北故隻根本看不清惜辞此时正靠坐在床榻边,仍旧紧紧的抱着自己,秀发随意散落在背后,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他轻声走到距离她一步远的距离,缓缓蹲下,“惜辞。”

    殿内的宁静被打破,她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一双鞋,抬眸看着鞋子的主人,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嘴里传出,“你来做什么。”

    北故隻揪心的疼,想伸手,却又停下了,“我抱歉,我会娶你的。”

    惜辞顿时冷笑,“陛下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将自己搭进去,值得吗?”她猩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什么?”北故隻不明所以的问。

    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惜辞又将头撇开,下巴搭在膝盖上,“陛下和国师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北故隻恍然大悟,却觉得心口疼,“惜辞,你确定你都听到了吗,”他看着她,而眼前的人却没再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微弱了些,“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利用你。”

    惜辞眼眸微动,随后却死寂的闭上眼睛。

    “我若真的只是为了将你留在这宫中,一道旨意便可,况且你如今本就在宫中,我又缘何要自导自演的做这么一番戏。”

    见她不说话,北故隻叹息道:“昨夜我本在宴会上,不慎被林若光设计下药,我没办法,只能”他说着顿了一下。

    惜辞却突然插话,“陛下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解药,何必千里迢迢的跑到我这伏羲宫来。”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有些话,我要与你说清楚,惜辞,朕从未想要利用你,朕若是想要保护这江山,根本不用依靠女人,你也知道大殿离你这伏羲宫究竟有多远,我若真的只是为了解药,何需强忍着到你的宫里来,一路上的宫女多的是,可我不想,我北故隻这一辈子,只会与心爱之人纠缠一生,倘若没有,便是死,也绝不将就,你,可明白?”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眼前的人,希望眼前的人能作出反应。

    惜辞抬起湿润的眼眸,可眼底的讽刺丝毫未减,她抬起手,缓缓伸向耳后的绳子,解开后,才开口,“陛下不是一直想看看,我这脸上的疤痕,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吗,”她说着,伸手将面纱扯下,抬头看着北故隻。

    她不是不怕,而是如今这疤带给自己的羞耻,远不及昨晚发生一切。

    看清她脸上的疤后,北故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被火焰灼烧的疤痕褶皱不堪,几乎覆盖了她的左脸,深褐色的纹路弯弯曲曲的攀岩在她的脸上。

    看到他的神情,惜辞自嘲的笑了,“谁会喜欢这么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人,趁我还没有反悔之际,陛下还是收回您方才的话吧。”

    听出她那悲戚的语气,北故隻回过神来,他不知道惜辞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她的脸上出现这么一块严重的伤痕,可他并没有厌恶之感,只觉得心疼。

    看着她绝望的神色,北故隻开口,“我何时说过,要收回方才的话,我说了要娶你,便是真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你的这张脸。”

    惜辞愣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可下一刻,却又把头垂下。

    北故隻眉头一皱,“你不信朕,要如何,你才肯信?”

    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狠厉,漫不经心的开口,“我要陛下的命,陛下给吗?”

    果然,这句话一出,北故隻犹豫了,惜辞却嗤笑出声,可刚要讽刺,却听见他说,“好,我答应你。”

    惜辞原本冷漠的眼眸怔了一下,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人,他说好?他真的不怕死吗?

    看着他从地上捡起一根簪子,递到自己手里,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惜辞紧咬住唇,视线落在手里的簪子上,手紧紧的握住。

    僵持了片刻,惜辞扔掉手中的簪子,愤恨的扑了过去,往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北故隻没有反抗,即使痛觉遍布全身,他也没有出声,任由她发泄情绪。

    口腔内传来一股血腥味,惜辞缓缓松开,看到他的脖子流血了,毫不犹豫的退了回去,再次抱住自己,指着门口喊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知道她的情绪比之前的好多了,北故隻也放心了,无力的点头道:“好,地上凉,别一直坐着,过几日,云露就回来了,我让她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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