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疼了
她的靠近，是温柔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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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盛夏时节的天色依旧还没完全暗下来，小院子附近的人家都陆陆续续地出门散步乘凉，外婆喝了点儿小酒，邻居一喊“白老师”，就跟着去散步了。
剩下四个高中生，十分自觉地分工合作，开始收拾一团乱的饭桌。
赵何川忙着端菜进厨房，翟潇染也开始整理桌子，慕初年看到了旁边摆着的洗洁精，正要倒进去准备洗碗，就被赵浔给拦了下来。
“我来洗。”
“你去外面帮他们就行。”
慕初年转身看了眼井井有条的两个人，“他们收拾的都差不多了，我帮你吧。”
“不用。”
赵浔十分坚持，熟练地穿上旁边挂着的围裙，动作娴熟地倒出洗洁精，浓密的泡沫开始在水池中飞舞。
“要是没事儿做又非得要做些什么的话，背一下文言文吧，让我也有个印象。”
慕初年一愣，虽说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但是也听了他的话，站在旁边开始背《逍遥游》。
赵浔在女孩儿清脆的背诵声中有条不紊的洗着手上的碗。
突然感觉到身上围裙一松。
手上全都是泡沫。
他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慕初年，“慕同学。”
“啊？”
慕初年思绪断了。
慕同学。
之前从来没人这么叫过她。
赵浔偏过头看着她，黑亮柔顺的碎发有些乱，白炽灯的光洒下来，一小片阴影笼罩在眉眼间，衬得他眸子格外亮眼。
“可以帮我系下围裙吗？”
慕初年这才注意到黑色的围裙带子已经在他腰间散开。
“好。”
他好高。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感受到他们之前身高的差距。
但是这是第一次有这么直观的感觉。
凑近以后，男孩子那种劲瘦的腰微微笼罩在宽大的校服衬衫里。
慕初年心跳地有点儿快。
脸上好烫。
她伸出手握住围裙的两根带子，绕过他的腰间，手指不小心蹭到他的侧腰，两个人心跳皆是漏了一拍，慕初年觉得刚才那一瞬间触到他腰的几根手指有些微微发烫。
赵浔感觉到侧腰酥酥麻麻的，喉结下意识地一滚，背上有些痒，似乎是她披散下来的发丝落在他宽厚的背上的触感。
慕初年手指灵活地打了个乖巧可爱的蝴蝶结。
男孩子劲瘦的腰就在眼前。
慕初年红了脸。
“好了。”
赵浔的耳朵也有些微微发红，淌出醉人的红。
“谢谢。”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赵浔轻咳了几声，“好了，出去玩儿吧。”
语气像极了在对待小朋友。
厨房里暧昧的气氛惹人红脸，慕初年怕自己再待下去就热的爆炸了，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答应，脚上动作跟抹了油似的，快步走了出去。
赵浔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感觉到裤子紧绷，深呼一口气，默默看了眼坐在凉亭里乖乖巧巧的慕初年一眼。
温柔的折磨。
……
天色不早，等所有东西都打扫收拾完毕之后，慕初年和翟潇染也准备告辞了。
赵浔正准备送他们，翟潇染就发现了旁边的公交车站。
“这里有直达的六路车，就到我们小区门口，你们就不用送了，我和初年等公交车回去，要不然你们一来一回的，也要不少的时间。”
慕初年也仔细看了眼公交车站台，附和道，“对，你们就先回去吧。”
赵何川傻了吧唧的正要走，就被赵浔给拦了下来。
“等你们上了公交车，我们再走。”
翟潇染伸手偷偷戳了戳慕初年的腰，换来了她警告又带着些羞涩的表情。
“行啊，那你们就陪着我们在这儿等吧。”
平时来得慢腾腾的六号公交车不知道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五分钟不到，空位还有许多的绿色公交车就开了过来。
慕初年扭头对着赵浔说，“我们先走啦，你们也赶紧回家吧，今天的饭菜特别好吃，帮我们转告婆婆，谢谢她的款待。”
话音刚落，翟潇染拉着慕初年上了车，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接着又探出来个脑袋，“行了，快走吧，到家以后我让初年给你发消息。”
翟潇染嘴角一弯，露出个狡黠的弧度。
赵何川忍不住嘴贱，“行，三点水再见啊。”
“赵何川，你叫谁三点水呢！”
“我看你是想死！”
贱兮兮的大男孩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惹的人想上手打他。
要不是公交车已经渐渐驶出去了，慕初年怀疑翟潇染可能会直接冲下去把人给暴打一顿。
晚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凉丝丝的。
翟潇染舒服地靠在旁边慕初年的肩膀上，“赵浔外婆的手艺是真的好，我今天吃了好多，感觉会立刻长胖三斤。”
慕初年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哪儿有这么夸张。”
“但是味道真的很不错，感觉比外面的餐馆都好吃。”
慕初年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十分满足地往椅背上面一靠。
“对了，今天赵何川跟我说了关于赵浔家里的情况。”
“什么？”
翟潇染坐端正，“就是之前你跟赵浔出去玩儿滑板的时候，我就多嘴问了一句赵浔爸妈不在家吗，然后赵何川就跟我说了。”
“他爸爸在他初一那年出轨了，结果他妈妈那段时间精神很不好，因此得了抑郁症，还在赵浔面前跳了楼。”
慕初年听着都感觉心尖儿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刺痛，她不敢去想象当时的赵浔会有多么的绝望。
“赵浔亲眼看着他妈妈跳楼，之后他爸再婚，也没跟当初出轨的那个女人在一起，反而找了个家里条件很好的女人，生了个女儿。”
“之后赵浔就一直跟着外婆一起住，他爸特别不要脸，重男轻女知道吗，据说还时不时的回来恶心赵浔一下。”
慕初年心有些堵得慌。
“赵浔之前还经常在网吧车行打工，虽然外婆退休金不少，但是他也基本上是自己给自己赚生活费。”
“好像是最近这段时间补课太满了，放学时间也越来越晚，赵浔也没怎么再逃课，所以好长一段时间没去了。”
翟潇染一口气说完这些，见她没说话，忍不住开口问了句，“怎么了，心疼啦？”
慕初年偏头看了眼窗外，眼眶有些红红的。
她轻声道，“嗯。”
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