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塞外梅晔23
夜深人静。
暗卫迷晕了李张嬷嬷，将老太太背到了另一处隐蔽的房子里，梅寒与千落、千磊早就候在那儿了。
吩咐暗卫出外守着，千落打开一个小药瓶凑到老太太的鼻孔下，老太太只呼吸了几下就悠悠醒来。
三人齐喊:“奶奶(老太太)。”
“都来啦。”白日的晕沌在此刻很明儿清，榻椅上的老太太伸出了苍沧的双手，梅寒千落左右双手握住，都坐在榻椅边。
目光触及坐在千落身边的千磊，又问:“他是？”
“老太太好，我是她的亲弟弟。”第一次见面，千磊有些腼腆，在老人眼里可爱极了。
“长得真俊，几岁了？”
一个时辰后两嬷嬷就会醒来，千落不想浪费时间聊些没用的，就抢着说:“今年十七了，自小被我惯得无法无天，长不大的孩子。老太太，您唤我来，是要谈什么？”
“奶奶，时间有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屋里都是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梅寒真怕那些夜行死士撞见，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晗姑娘，那支发簪，阿寒拿给我看过，你的话，他也转述我听了。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全猜对了。”老太太缓慢的说，抱恙许久，更显消瘦，深陷的眼窝如两个无底深渊，装满了浮云世态、秋草人情。
“也就是说，他们所以为争的私产，并不是梅家的？”猜归猜，真正听到是另一回事，千落心中着实惊了一把。
“不错，我这把老骨头，从青丝等到白头，十八年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也罢，你肯替她来此一趟，许是天定的，两信物也在你手上，产业交给你，也算对得起她，我死而无憾了。”脖子上的褶皱意味着人的年轮，同样意味着太多的无能为力。
可怜的楠儿啊，万千家产，若能留下一儿半女该多好……
一滴泪从老太太的眼角滑落，滴在三人的心上。
千磊眸光黯然: 原来，娘亲是老太太养大的啊！
“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想她现在，该是转世嫁人的年龄了，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梅寒好想告诉老太太，佟楠有后代，就在眼前。
但，千磊是佟楠留给他的唯一血脉，何其金贵，他不能图一时口快，埋下祸根。
并非说老人不可信，人都是喜露于表，藏敛不住，有心人一眼就瞅出来了。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配饰服装"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04"></tt_keyword_ad>正值争产风头，千磊身份一旦泄露，后患无穷。
“奶奶是高兴啊，姑且不论往生，能放下这一身重担，阿寒还在身边，奶奶很高兴，真的好高兴。”
老太太反握着两人的手，点缀满皱纹的脸上笑容满面:“那孩子啊，自小特喜欢摆弄那些女子用的小玩意儿，典型的自学成才。所以，她最得手的产业要数饰品行，甘州一半以上饰行都属她的。”
金银饰品，生活上，每个女子都要用到，三六九等，越精贵越显彰身份地位；加之款式多种多样，女子若喜欢也不会心疼这份银子，因此这行业，月月利润惊人。
除饰行外还有餐饮业，渔业船运……
老太太谈起佟楠，精神焕发，与有荣焉:“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走路时，常去她开的茶楼静坐，向负责人追问她的消息……”
逐后便将茶楼名称地址并负责人底子，事无巨细全告知了三人:“唉～时至今日，老骨头终于一身轻了，虽没亲手交付给她，也算物归原主了。晗姑娘，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你会做的比她更好。”
佟楠信托的人，老太太无条件相信，再说人家千里迢迢为其寻仇，就凭这心，佟楠的一切，她亦值得继承。
“老太太放心，她的一切我都珍护着，绝不会给他人霸占了去。”宝宝的东西，谁也别想染指，她人不允许，她的刀更不允许。
“好姑娘，好人好报，我替她谢谢你。”老太太说着眼眶又红了。
“是啊，好人好报，奶奶，她真的是个特好人呢，老好老好了……”她为佟楠料理了后事为她报仇，她帮我养大了儿子，帮您养大了曾长孙，我们一辈子都报答不了人家的恩情。
气氛一度压抑，祖孙俩一同眼眶泛红。
“老太太，别听阿寒乱讲，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好我好你坏我更坏而已，好在大道不歪，算不得人好。”千落自问，自己并非善类，早年各处山贼横死手下无数，自己眼都不带眨的。
“在我的眼里，你永远是最好的，老好老好了。”学着梅寒的语气，千磊又多说了一遍:“老好老好了。”
“贫嘴，学坏不学好，像个姑娘似的，老太太若是视力不好还以为你是女孩呢。”千落一记爆栗敲他额门上，带着宠溺，势重力绵。
错失的父爱再也补不回来，梅寒只有羡慕的份:“当个姑娘也是漂亮极了，是男是女他都不亏。”
“谁说我不亏？”我亏死了好吗？
“说来听听，你亏哪了？”
千磊冷哼:“偏不告诉你。”
“嘁！小样！”
两人的脾气有种病娇的相似，梅寒若不总带面具，以千磊锐利的眼睛，该是看出端倪来了。
老太太长谈显倦，御下一身责任，心更踏实安逸了。和蔼可亲的老人，脸上流露的慈爱能抵三冬寒:“年轻就是好，莫负好年华。”
“奶奶，您还不老。”梅寒握着老太太瘦骨如柴的手，温暖如当年。
“傻孩子，人都有老的一天，所以你要趁年轻，把该做的都做完，再找个心悦的姑娘，好好过日子。奶奶老了，也许等不到你成亲生子的日子了，但路是你自己的，一定要和和美美完整的走完这一生。”多好的男儿啊，却一直活在过去走不出来，他和楠儿的深情可歌可泣，这苍天怎么就不长眼呢？
梅寒鼻子发酸，他手捏了几下缓解酸楚，吸着鼻水说:“好人好命，奶奶会长命百岁的，一定能见到孙儿娶妻生子的。”
公布千磊的身份，等同已娶妻生子，对老太太算是有交代了。梅寒无另娶她人的念头，报了佟楠的仇，儿子去哪儿他就去哪儿，梅家么，呵呵…他不稀罕！
这时，暗卫进来提醒:“主子，时辰快到了。”
三个齐齐站起来。
千落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老太太，我还有个问题，两个嬷嬷，谁好谁坏？”
“不好讲，人老了直觉可能不灵，两人跟我半辈子了，情同姐妹，我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你们旁观者清，帮留意下，若有问题，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该怎么办就怎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主仆情深可不是拿来作恶的武器。
梅寒、千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