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都城风波15
你在,便是春华秋实,夏蝉冬雪。
千磊像极怀春的少年,坐在一旁柔情似水般看千落收拾东西,两个人的衣裳都叠在一起包裹,好像把两人捆绑一起似的,怎么看怎么欢喜。
千落回眸一笑,他又害羞得别过头,过了一会又回头偷偷瞧她,发现她还一直凝望着他,他一愣,又含羞带怯地低下了头,无措的模样,像夜里偷糖吃时被母亲发现的调皮孩子,想吃又怕骂,想放下又舍不得。
“你耳朵红了,穿上女装就成了媳妇儿。”
“哦哦~我…是有点热来。”千磊作势擦擦根本不存在的汗。
千落摇头一笑而过:“你刚才的表情,就像女子看自己心悦的男子一样,春心荡漾。待在姐姐身边,真的让你如此开心么?”
“嗯,开心。”千磊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只要你在我身边,别人给我全世界我都不换。我一想到你在外有喜欢的男子,我就痛不欲生,我痛恨自己的身份,我没办法留住你,我想求你将我留在身边,独我一个,好么?你瞧瞧,我都是你的人了,我不准你跟别人好,否则我真会疯掉。”
千磊依在她身上,闻着她身上独特的体香,焦虑不安的心绪才稍微定下来。
“猴子小时候,像个吸血鬼一样抱着母猴不放,一离开母猴就会恐惧得大呼大叫,整天寸步不离。到断奶时,母猴为了让小猴子生活能够独立,发了狠的扯扔甩丢,伤痕累累的小猴子,死缠烂打也不愿离其左右。很多猴子在断奶期被母猴活活打死。你性格如小猴子一般,只是怪姐姐没有母猴那股狠劲。”千落转身来对着自家男孩,心疼地说。
改不掉的习惯又习以为常,终于出问题了。两人虽没血缘关系,但年龄差距太大了,生活断层有代沟。重要的一点,她就没想过要成亲。
这孩子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我很幸运自己不是猴生的,这样的你我甚好。”千磊捧起她的脸,爱惜的往自己脸上贴。
“宝宝…”紧贴的身体产生了磁场,千落提醒他。
“姐姐~你这样真让我害怕,你到底是不是姑娘啊?是的话,好歹给人家一点回应嘛。”千磊俊俏的脸孔,一时半霎,千娇百媚。
“习惯了,审美疲劳。坐着,给你易容,一会就出发了可没空陪你闹腾。”千落好笑的将他压落椅上。
千磊只好仰着俊脸给她捯饬,星眸中浓得化不开的眷恋,千落想忽视都不行。
当二人衣衫褴褛地站在大厅时,大家傻了吧唧的盯着,陆轩性格比较淘,他没忍住拍着大腿指着两人大笑。
“哈哈哈…哎呦,两位祖宗是要去做乞丐么?我去找找家里可有破旧钵子,给你们拿出门,一定能赚银子。”
“陆轩,没大没小的,说的什么话。”李牧不悦地扫了一眼,接着对千落说:“你俩这装扮挺新颖的,犯得着吗?”
相较于王彬,穿着才顺眼多了。大家也都不解,这两祖宗闹哪般啊,灰头土脸的,这是富人区,穿成这样人家给进去才怪。
“没事,我就是送东西的小老百姓,衣裳这样更不会引起有心人注意,世子有给我通行信物,保证无阻。记住了,全天候着,我们去了。”千落边说边往外走,兄弟俩紧跟其后。
“遵命。”
马车己停在大门前,千落又以赶车人坐在前面,千磊王彬在车里。
站在一旁的几个爷们,望着千落滑稽的穿着,着实没忍住,个个不厚道的笑了。
“行吧你们,把大门关好,回屋里笑去,保持联系,我们去了,驾~驾~”千落摆摆手让大家回去,便头也不回的赶车走了。
反正两处不远,大家都放心。
大厅里。
“主子这回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小主子都舍得带去冒险了,心也真大。”曾伟业叹气,他承认自己是个粗人,猜不到主子在想什么。
李牧心情复杂,他一时半会也摸不着头脑:“小主子就是她的命,带着去自有她的考量。”
“你们说,晏王府会不会是主子家的亲戚?”曾志刚侧头问大家,倘若不是有关系,主子绝不会轻易带上两位主子。
所谓治病,可能都是幌子。
大家七嘴八舌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唯有陆轩,眸光深沉,他环视大家一圈,声音有点低沉浑厚:“你们还是不够理解主子,晏王世子应该是值得信任的人。我们来都城近个月,主子极少联系山庄那边的兄弟,因为主子怕事发后护不了他们。现在却要我们在世子面前露面,还带上了两小主,这明摆着不是很好理解么?主子无非是想让晏王府欠下这份恩情,他日有变,我们和小主便能享到晏王府的庇护。你们也别盲思乱猜了,主子的心一直都很简单,她早为我们大家都铺好了路。”
陆轩眼眶涩涩的,大家木然的你望我、我望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头,难受的要命。
晏王府别院。
王爷王妃对外谎称孙睿翎身体抱恙,一直宿在别院照料。一家三口天天如热锅上的蚂蚁,焦虑不安。
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千落早些现身,在煎熬中度日如年。
这天上午风和日丽,陈家浩在凉亭石桌上摆了几样小吃豆浆,供主子们闲聊时当零食吃。
“宸王府凌晨大火,烧死了好几人,奏折上说,是府中侍卫与宸王妃的陪嫁丫头有私情,遭宸王妃阻拦而心生不悦,起了报复心,愤而将宸王妃所居住的“沁心居”,一把火给烧了。”王爷精神不太好,脸色灰暗无光。
今年的都城,真是多事之秋。
“上面那位有派人去查了吗”王妃急问。
“派是派去查了,但也查不到有价值的线索。现场都烧成灰,死的人也都烧得乌漆嘛黑的,很难查证。不过那些人也是聪明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宸王怎么说辞,他们就原话上奏,此事也就了了。”
年纪大喽,想管也力不从心了,宫里的人,也不稀罕我过问。只可惜了那些冤大头,白白给人担了罪,死的不明不白。
小家都管不好,何以管天下?孙家天柱,摇摇将倾矣。
王爷脸露痛色。
“母妃,舅爷一脉早已弃官从商,远离了朝堂,怎耐表哥文韬武略,都城人尽皆知,儿想他终有一日被诏回,锦服加身。宫里的人,他谁都防范,表哥又与我们亲,他若回来,儿身上的毒,他也得尝尝。”孙睿翎拉过母妃的手,忧郁的说:“防于未然,母妃不如趁早捎书劝讳,令其一家想个万全之策,远远避之。”
陈国公一脉在先朝可是德高望重的门第,是大齐的开国大臣,历代为孙家天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家男儿又专情,从一而终,不纳妾,人丁单薄。许是应了那句“盛极必衰”的话吧,从先皇后期,便慢慢地淡出了朝堂。
在最有作为的一位世袭国公薨后(也就是王妃的生父),后代便自降世袭,甘为平民。
孙睿翎的表哥叫陈永嗣,年幼时是当今皇帝的玩伴,关系不错。他一表人才,满腹才华,皆因身体欠佳,文武不全,力行受阻。
否则,在那年御驾亲征时,必是天子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