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悲哀
隔日，程舟突然给颜月打了一个电话，说他项目过了，买了酒找她庆祝。
颜月本来想跟他约在外面，但程舟在电话里说：“以前都是跟姐姐在家里一起吃的，我还买了菜。那还是去找家餐厅吧。”
颜月当时就犹豫了一下，把地址发给了程舟，让程舟到家里来。
发完之后，她又给江迟发了一条信息，跟他说了程舟会来家里吃饭这件事，江迟回了个好的。
看不太出他的情绪。
颜月猜测他可能不是很高兴，心想等周六得哄哄他。
她收起手机就下楼去附近的超市里买菜。
她先去零食区选了一些程舟爱吃的零食，再去买火锅菜。
正当她在挑选蔬菜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名字。
颜月循声回头就看见了陈枫推着购物车，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颜月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看向他，跟他打招呼：“好巧。”
陈枫抬手挠了挠头，推着购物车走到她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啊，好巧。”他往颜月的购物车里看了一眼，看到里面的蔬菜，问她，“颜小姐，你是住在附近吗？”
颜月点头说：“是啊。”
陈枫忍不住问：“你买了房子在这边吗？”
颜月脸上更加尴尬，她摇头说：“不是，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
陈枫点头应了声哦。他脸上的神色有片刻的松缓，他对附近的房价有所了解，知道这地方寸土寸金，如果颜月在这附近买了房子，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够不上颜月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随即一起去结账。
陈枫只买了一些个人生活用品，东西很少。颜月买了两大袋，陈枫主动帮颜月拎起了袋子。
颜月想拒绝，结果陈枫不容她拒绝，拎着袋子跟她说：“颜小姐，我送你回家吧。我今天开了车。”
颜月不好意思地说：“我今天也开了车，我朋友担心我出行不方便，所以把他的车留给我开了。”
上次江迟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车钥匙。
陈枫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就又将这样的情绪抛到脑后，重新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去停车场。”
因为要帮颜月提东西，所以他们先去找颜月的车。
在看到那辆幻影的时候，陈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颜月在旁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跟陈枫说：“东西放在副驾驶就可以了。”
“哦……哦好。”陈枫垂下眼眸，收敛起脸上的情绪。
他将东西放到了副驾驶上面，转而看向颜月，嘴唇张了张，想开口说什么，但最后他吞咽了口口水，将话全都咽了下去。
只说：“那我先走了。”
颜月叫住他：“对了，你能给我一个你的地址吗？”
陈枫不解。
颜月说：“之前那条手链，我回去试了试，确实不怎么适合我戴，我还是寄回给你吧。”
陈枫看着颜月，清澈的眼眸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他摇了摇头说：“不适合的话就扔掉了，还给我也没什么用，我先走了。”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颜月将唇抿成一条线，她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轻叹了一声，拉开车门坐到了车上。
在车上坐了一会儿，颜月才整理好情绪将车开回了家。
她回家之后就开始弄菜，自然也没关注自己已经被人拍了照片，并且放到了网上。
【在超市偶遇颜月跟她的小男朋友，所以颜月跟江总离婚啦？[配图]】
那是两张照片，一张是颜月跟陈枫一起在超市结账的照片，一张是两人一起去车库的侧影照。陈枫帮颜月拎着东西，看起来亲密无间。
后面有人评论。
【好久没看到过颜月的消息了。所以这次这个长得还像白月光吗？】
【这个不怎么像吧。果然只有江总才是那个大冤种。】
【这两人好配哦。温柔大姐姐x纯情小狼狗，嗑到了！】
这张照片很快就上了热搜主页。
江迟看到照片的时候，在晚上的饭局上。
一个合作方的妻子看到照片，调侃他要努力给多多找个妈妈了，不然他的前妻就要跟人生第二个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晚上六点程舟就上门了。
颜月感叹还好自己已经弄好了菜，只需要把锅架上就可以煮了。
程舟坐在餐桌边，先开了酒给自己灌了一杯。
他笑着跟颜月说：“姐姐，我的项目通过了。江总，是江总吧，他的助理说给我投五千万。我真开心。”
颜月坐在他对面，看着程舟的表情，并未从他的神色之间看出丝毫的开心。
“你怎么了？”颜月问他。
程舟摇头，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管不顾地往嘴里灌。
颜月伸手去拦他，却被程舟躲开。
程舟靠在椅背上，看向颜月，“他连项目名称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的项目书，他一眼都没看，但他还是给我投了五千万。”
他声音里有抹不开的疲惫跟苦涩。
颜月一时失语。
“姐姐，我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好像都是在做无用功。”程舟轻笑了一声。
他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在颜月印象之中，程舟一直都是一个努力，且目标明确的人。他所走的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所以他鲜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
很多时候，颜月都觉得程舟比她成熟的多。
他身上有太多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
可今天程舟明显已经失控了。
他望向颜月的一双眼里血丝密布，疲惫的神色之间，是压抑的愤怒、嘲讽跟崩溃。
“程舟，你别这样。江迟他可能只是很相信你，我跟他说了你很厉害。”颜月整理着语言劝慰他，“你就是很厉害，如果我有资格的话，我也愿意给你投资。 ”
程舟摇头：“我为这个项目准备了三年，我们都觉得这个项目独一无二，一经发布，肯定就会有无数投资人趋之若鹜。但今天我问他们，为什么要投资我们这个项目的时候，他们说没有为什么，五千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