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没得选
“郑队长你什么意思？”
郑友新的微笑再配上他脸上的疤，很难让人心生好感，不过却让人有种安全感。
“四年前的7月24日你在哪里？”
一时间，郑友新掐灭了烟头，双腿也从桌子上放了下来。
“在黔省旅游旅游。”
黄皮在出发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和余志发保持口供一致，至少短时间内郑友新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噢，和谁去？去了哪个景点？玩了什么项目？消费多少？”
郑友新的询问迅捷凌厉，不想给黄皮一点点的反应时间。
“和余志海一起去的。去了花果山、龙潭”
黄皮照着之前做好的预案复述了一遍，至于消费情况随便编一个就好。
毕竟四年过去了，两人的回忆有点偏差也很正常。
只要网络还没恢复，两人的串供就很难在短时间被戳穿。
至于网络恢复以后，估计世界已经和平了，能保住命就很不错了。
“你很聪明。毕竟你说的这些我们目前根本没办法核查，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我可能还真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现在是战争，我根本就不需要核查。只要我认为你对这次战争的胜利有帮助。相信我，即便是我让你明天上战场你也得给我上。”
郑友新直接站了起来，凌厉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男孩。
其实他的话就是在吹牛，无论是在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炎国的法律都不可能允许这种行为。
但是为了吓吓眼前这个怕死的臭小子，郑友新还是打算豁出去了。
黄皮笑了笑道：“如果郑队长真的打算这样，那我也只能遵命。只是郑队长应该也知道余志发的家世，他的母亲柳慧兰女士已经与一些领导有接触了。郑队长如果真的要一意孤行为难我这个市井小民，那~”
黄皮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他怕死的劲能用在正事上估计早就有所成就了。
虽然郑友新依旧是面不改色，但内心已经对黄皮有了初步的评价。
僵持了一会，郑友新终于坐了下来，重新点上一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那好吧，这样吧。你听我讲个故事，听完以后再陪我去趟医院你就可以离开了。”
郑友新露出了和蔼的表情，语气也变得缓和了很多。
见着黄皮点了点头，他又继续道。
“18岁的小黄在高考过后和四个同学约好一起去黔省旅游。哦对了，我说的小黄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你哦。请不要对号入座。”
黄皮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会他。
“可是阴差阳错间，他们上了一辆部队的卡车。”
听到这里黄皮不由得回忆起当日的状况。
余志发看到那辆军卡眼睛都合不拢了，据他说这车是炎国研发的最新款军卡，不仅有空调还能防弹。
正好军卡的门是开着的，这家伙说什么都要上去看一眼。
结果上去是上去了，他们前脚上去后脚门就被关上了。
他们跟着车子一路来到山区里的军营。
当开车的老人打开军卡的后门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车子啥时候上来了五个年轻人。
“老人名叫王根宝，是舟山英雄营的炊事班班长。可能是出于同情心，他没有把你们的情况上报，而是把你们暂时安置下来，并向你们承诺下个月的物资采购日会把你们送回城市。在这一个月中你们大都是在部队的厨房里度过的，你们帮着老人做饭洗碗。如果一切都是这么平静的进行，一个月也将会顺利地回到原本的生活。”
郑友新的话将黄皮从思绪中惊醒。
那些日子他们跟着老人学做饭，刷碗。虽然有些辛苦，但老人也是给发工资的。
就连一向好吃懒做的余志发也很快就学会几道拿手菜。
不得不说老人的手艺是真的好，黄皮跟着学了几天虽然只学到了一些皮毛，但菜的味道属实是有了三分成色。
老人在部队的地位很高，有专门的活动空间，平时也没有人来这里打扰，五个人就这么被老人藏在了这里。
7月18日，还有8天就能回归自己的生活了，每个人都在期盼着这一天。
就在当晚，顶云山的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
黄皮只记得当时自己正和一众人刚刚洗完碗在寝室打麻将，一股尖锐的刺痛感从脑门瞬间迸发出来瞬间就将意识覆盖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寝室里了，老人正焦急不安地徘徊在五人的床边很是焦急。
黄皮是第一个醒的，随后是刚子、楚倩、余志发和许欣如。毫无例外，五人昨晚一起晕了过去。
老人见着五人先后醒来很是激动，一阵嘘寒问暖上蹿下跳的。
每当黄皮对上老人的眼神都不免有些尴尬，对方怕不是把自己当成孙子看待了。
老人平日里对五人本身就不差，因此大伙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再过八天就能回去了。
只是之后的几天，老人不时会在夜深人静地时候带着几人到部队的一些地方观摩。
几人倒也愿意，毕竟长这么大以来除了余志发，大家也没在部队里逛过都很感兴趣。
不过这边的部队很奇怪，白天听不到跑操和打靶的声音，训练场也都设置在山洞里。
几人也跟老人进去过一次，也就是在那个训练场黄皮看到了黑甲相关信息。
黑甲在部队里被称为黑武，据老人的话说这是这支部队目前所面对的最多也是最强的敌人。
五人都没有相信，相处了那么多天，老人有些记忆错乱的毛病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只是当时的黄皮和余志发没有细看黑武的具体参数，只当是部队新研发的最新武器。
照余志发的话说这叫外骨骼装甲，这东西目前仅存在于理论中，在部队中张贴应该只是做一个科普罢了。
也就是那一次，六个人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被郑友新发现了。
不过好在老人的声望很高，挡在了黄皮身前。
虽然老人尽量遮挡，18岁的黄皮还是和郑友新打了个照面。
可能是碍于老人在部队里人缘比较好，郑友新没有为难老人，反倒和老人聊了起来。
好在第二天并没有发生什么，黄皮也是松了一口气继续等待着离开的日子。
临走前的一晚，老人做了一桌豪华大餐，每个人都吃的很开心。
从小娇生惯养的余志发尝了一口也是连连感叹，什么米其林几星几星的大厨给老人提鞋都不配。
几人在饭桌上尽情地畅想今后大学生活，一起相约未来如果有条件一定要回来看看老人。
老人几度欲言又止，但还是没有开口，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几人。
第二天，老人如约开来了那辆军卡，一路载着他们回到了市区。
只是那天的老人显得有些憔悴，似乎一夜未睡，人也显得苍老了很多。
“就这样，你们被王老送回了城市，就像从未来过一样。但是王老之后就病倒了，一直到现在都住在军区的养老院，记忆也经常产生混乱。”
说到这里，郑友新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心疼。
老人是尖刀队每一个队员的老师，没有哪个学生不希望自己老师病好的，然而那件事以后老人的病情就继续恶化了。
“那那位王老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虽然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情况，但黄皮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其实黄皮也是后来跟余志发查询世界范围内的一些相关资料才明白当初在训练场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个晚上一定发生了些什么，所以老人才对他们那么看重。
如今老人顶着压力把他们送了出来，自己一个人部队里面对这一切最后还病倒了，黄皮很难做到不闻不问。
黄皮后来也不止一次和几个伙伴们聊过这个话题，老人当初应该是非常希望五人留下来当兵，但又不忍心剥夺几人享受平淡生活的权利。
虽说并不是有意的，但在客观事实上他们还是成为一名逃兵。
“终于忍不住了吗？”
郑友新的语气略带些许嘲讽的意味。
“我只是出于对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关心罢了。”
黄皮极力掩饰着。
“我不管你的关心是真是假，但既然你问了就说明你还有点良心，知道王老为你们扛住了多大的压力。”
“你知道吗？你是特殊的，那天晚上王老在我面前向我求了一小时，说你、你们都是很有天赋的，特别是你。希望我不要为难你们，让你们自己做选择。”
“王老师我们所有人的老师，他的请求我不可能不答应。”
郑友新深吸了一口香烟，有些惆怅。
“如果这个世界还是如同昨天那也和平安宁，可能你们也能够像普通的青年一样。读书、工作、结婚、生子最后老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形式变了，危机来了，我既然知道你们有能力，你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覆巢之下无完卵，在危难面前你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