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藏在影子里的人
没了时空的参与，第四代人造卫星如期经执政官点火发射成功 。
看到检察院对时光作停职处理的判决，执政官眉头紧锁，眼中晦涩不明。
做出这样自毁前程的行为，可真不像他啊。
他虽不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但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他一手栽培的人，干出这样的蠢事，自己的权利再大，怕也保不了他。
“既然留不住，”执政官朝站在房间阴暗角落里一直垂首保持缄默的人道，“那便弃了。”
“是。”那人得了指令，悄无声息离开了房间。
——
时空发现时光这些天变了。
他不再学什么炒菜，而是专注于化妆打扮。
时空已经见过好几次他坐在梳妆台前搽脂抹粉，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
在南国长大的时空对化妆一无所知，但他从不会反感任何人化妆的行为。
一面要求人仪态万千漂亮得体，一面又想让人天然动人洗尽铅华，未免太过自私了。
虽然如此，但是回回见到自家大哥盯着镜中自己的脸观察的场景，实在是过于诡异。
莫非是因为时光突然失去工作，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便选择用这种另类的方式缓解自己的焦虑？
应该不至于吧。
难道时光化妆是另有一番作用？
时空听宁望讲过北国的一些娱乐会所夜晚灯红酒绿，里面的人形形色色，大多是浓妆艳抹，穿着清凉迷人。
该不会……
时空忍不住朝梳妆台凑近了一点。
时光通过镜子里的映像看到了时空：“小空，你回来啦。”
要不是听到那熟悉的清冽温和的声音，时空看到那张脸，一声“哥”差点叫不出口。
时光化妆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甚至连眼睛的形状都变了。
原本狭长微微上扬的丹凤眼，也变成了十分妖冶动人的桃花眼。
完全是另一个人。
时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个妆容怎么样？”
时空涨红了脸，两颊红得像是要滴血：“好……很好看！”
时空正打算夺路而逃，时光却叫住了他：“小空，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时空摇摇头，想起了自己原本要问的话：“哥，你最近……是出门有事吗？”
“出门？为什么要出门，我一直都在看家啊。”
“当真？”
“我不过是想看看多年前学的化妆技术退步了没有，其余时间都在实验室研究载人航天飞船的项目。”时光正色道。
时光似乎只在化妆打扮上用心了些，言行举止确实与平常无异。
“那等我休假了，我们一起出门看看吧。”时空张嘴道。
带亲人去感受大自然也是缓解压力的有效方式之一。
应该比那化妆疗愈法要有用得多吧。
“何必等到放假，你不是每天都在外边吗？”
“可是，那是工作……”
“没事的，我不会干扰到你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时光果然自己开车来到了他们组的考察地点。
他站的很远，远到时空只能用目光描摹出他的身形，他远远地望着时空，有时会找个阴凉的地方低头在自己的纸上写写画画。
一连几天，时光都来陪着时空。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不过从没有哪天是完整的一天。
时光不在的时候，时空总会有点魂不守舍，不能集中精力工作下去。
时空终于忍不住问：“哥，你的实验是天天都要做吗？”
“额，不是。”
“那你能不能……”时空小心翼翼开口，“一整天都来看我？”
时空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缀满了揉碎的星光。
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好。”时光答应了下来。
时光早早就到了约定的地点，还是在之前郊外的草地。
他长身玉立，清晨的风微微吹拂着，吹动他白色衬衫的衣角。
时间一下就回到了他们还在南国的时候。
鲜衣怒马少年时。
时空痴痴的看着，直到时光又走近了一步。
有离时空不远的组员看到了时光，喊道：“院长！”
时光也不再躲藏，走到他们身边，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叫，我已经不是院长了。”
那位研究员自知自己失言，忙道：&34;professor,i&39;m sorry to say that&34;
&34;nothinghow about the proceedings&34;
&34;everything are as usual&34;
两人一来一回，使用的都是另一种语言。
时空这才注意到那位研究员。
他之前只知道他叫皮埃尔·帕潘，是个身长一米九的金发碧眼大汉。大家嫌他名字难念，便都管他叫“老皮”了。
皮埃尔是北国以北的土著，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mandarin：“我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你们聊。”
时光毕竟曾是研究院院长，当着院长的面浑水摸鱼实在不妥，时空于是更加专心工作起来。
中午的时候时光送来了可口的午餐——加了肉末还没有炒焦的酸辣土豆丝炒饭，是时光早上就做好的，一直用保温盒装着，打开时还能感觉到丝丝热气。
时空听话的吃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小半是他坚持留给没有吃饭只准备了压缩饼干的自家大哥的。
其实他们组组员都会安排工作餐，他现在的工作也绝对没有危险可言。
只是他觉得有时光在身边，就会莫名的很安心。
时空回到家看见屋里的满地狼藉，便再也安心不下去了。
家里的门锁被人不知用什么方法破解开，里面黑漆漆一片，电灯开关似乎也坏了。
时光摸黑找到了电闸，拉开。
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客厅里的家具和箱柜都被翻了个底朝天，时空跑到自己房间一看，自己的书架上的书被弄的歪七扭八，柜子也被拉开，原本放在柜子里自己的一点零用钱和存钱的银行卡也不翼而飞。
看到刚好从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光，时空问道：“哥，你有丢什么东西吗？”
“那小偷似乎只偷了我的一些现金和几张银行卡。”时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我们的钱是不是都给洗劫一空了？”
“算是吧。”
时空不禁悲从中来，好端端的怎么就遭了小偷呢？
“我们家的门锁，需要花大半天的时间才能用技术手段破解开，那人是趁着我们不在家才有机会对锁动手脚的。”时光又看了看墙上的人工智能：
“已经提前断了电，人工智能什么也没有拍到，那人一定是有备而来。”
“是我不该让你出去一整天的。”时空有些难受。
时光却淡定的很：“与你无关。他总会钻到空子进来的。”
时空仍觉得过意不去，时光却下楼走到客厅把灯关掉了。
“小空，把房间的灯也关掉。”
“你要做什么？”时空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时光举起相机，打开照明功能，在客厅里扫了一圈。
他又仔仔细细把各个房间都转了一遍。
“哥，你这是……”
时光摸索着握住时空的手，用拇指指腹摩挲时空的手心：“我们得节约用电。”
节约……用电？
小偷偷的只是他俩的存款，又不是房子。
只是没柴烧了而已，青山还在，也不至于这么节省吧？
时光已放开他的手，打开了客厅的灯。
他看着时光的修长干净的手在餐桌下，椅子底，柜子后边逡巡，没过多久，竟从沙发坐垫底部发现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时空刚想问这是什么，就看到时光用食指抵住嘴唇，做出噤声的手势。
他跟着时光来到地下室的入口，这是家中最不起眼的地方之一，看起来丝毫没有外人来过的痕迹。
走在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上，时空忍不住问道：“哥，那是什么？”
“窃听器，”时光终于开口道，“那人布置成家里被抢劫的假象，不过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时空吓了一跳，又听他说：“他果然还是来了。”
“他是谁？”
“藏在影子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