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养病
“海阔，你可算醒了！”余悦带着熊猫一般的黑眼圈，加上如同兔子一般的红眼睛，脸上还留有残泪激动的说。
“我在哪儿？我娘亲呢？我的爷爷呢？”海阔看到余悦后，脱口而出不停的问着。
“这是你王大婶家，你娘和爷爷不见了”余悦一句话没有说完，眼泪就更加汹涌澎湃了。
“不会的，我要找我的娘亲，我要找我的爷爷。”海阔似乎没有看见余悦的哭泣，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薄的被子，就要下床出门。
一阵刺痛伴随着身体的活动，从全身各处传出来。这时海阔才发现自己的大腿，小腿，身上，胳膊以及脖子上都缠满了白布，白布上还有乌黑的膏药印，以及暗红的血印。
屋内的动静，引来了一直守候在外屋的王大婶。她进门就发现海阔坐起来了，就赶忙制止道：“小阔儿，你躺着，不要动！”
王大婶三两步来到海阔的床边，伸出丰满有力的手臂，轻轻的扶着海阔，让他慢慢的躺下。
“你不要说话，你已经昏睡了七天了，竟然还这么有劲儿，能一下子就坐起来。”王大婶一边给海阔盖上被子，一边有些碎碎念的说。
“海老头和秀丽妹子是好人，他们的小辈儿，也是我的后生。你就安心养病，有我们在呢！”王大婶阻止了海阔说话，用手摸了摸海阔露在被子外面的肩头。
“小阔儿，你真是命大，你肯定不是凡人，就算不是神人也是神仙转世。你入水的时候没有啥不对劲的，可是一眨眼的功夫，身上开始发光。不知道过了多久，你就自己浮了起来，慢慢的走出水面。”王大婶有些激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其他的沾到那个怪水的人都死了，哪怕是只是碰触一点儿的都死了。你只是起了一身的水泡，而且水泡还都不大。”
“嗯，对，好几个人，只是破了一点点的皮，第二天就死了。”余悦接着王大婶的话说着，语气之中带着后怕和庆幸。
“余悦这几天一直在你的床边陪着你。”王大婶似乎故意的转移了话题，因为她看见海阔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还是别说太多了，让海阔休息吧！锅里还炖着药呢！”王大婶揉了揉眼角，拍了拍大腿，起身出门端药去了。
“余悦，谢谢你，我”见王大婶出了门，海阔终于按捺不住了，开口说了一句就被哭泣堵住了嘴。
“没事的，王大婶说得没错，你真的是太神奇了，所有的碰触过怪水坑水的人都死了，就你没有大碍，可以说话。”余悦此时已经收起眼泪，尽量平复心情，想说一些好听的消息。
“他们都说，你不是凡人，可能是神人，或者神仙转世，要给你祭祀建庙呢！”余悦说的话和王大婶说的如出一辙。
海阔虽然不明白乡亲们为什么这么想，但也知道寺庙供奉的含义的。他的娘亲和爷爷遇到大节日，总会带他去寺庙里烧香，拜神，祈福。
“我只侥幸活下来，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海阔显然觉得建庙祭祀有些小题大做了，加上他本身也知晓一些诗书，感觉这行为多少有些荒唐。
余悦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也想不通，不明白海阔仅仅是没有死去就被奉为神人，然后接受祭拜和香火。为什么会有人相信神仙转世？她为此不停的开动小脑筋，可是怎么也想不通。
“小阔儿，你先尝尝，温度怎么样？烫不烫？就是不烫也不能多吃哦！”王大婶端了大半碗烂米粥，大米小米已经完全煮的稀烂，粥里还放了几颗去了核的大枣。
“王大婶，我”海阔接过碗，倔强的拒绝了，王大婶伸到嘴边的汤勺。
“我不是怕你吃，只是刚刚醒过来，不能多吃，这是郎中说的。”王大婶看着海阔一饮而尽后，渴望的眼神，不由得解释着，并且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我就是想着，今后不能一直在您家。”海阔把饭碗递给了王大婶，然后很是迷茫的说。
“可怜的孩子，大娘我们家不多你一口人吃饭，再说了，你爹爹不是在阳州给人家做看店帐房先生吗？”王大婶很是心疼海阔。
她捋了捋海阔的有些乱蓬蓬的头发，揉了揉他的后背。一边揉着一边用力使得海阔可以不太费力的坐在床头。
“嗯，我还有爹爹，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海阔看了看王大婶不算宽敞的家，意有所指的说。
“对，好了，不要难过了，吃了饭，就快点睡吧！”王大婶再一次泪满满眶的说。
王大婶说完就把海阔安置好，盖好了被子。
接下来的几天，海阔的伤情恢复的很快。快得出奇，原本常人需要半月养好的伤病，海阔仅仅用了不到七天。他身上的伤口，愈合以后，就像从来不曾受伤一样，恢复如初。
海市镇西头村，现在已经没有了，除了很是突然出现的水泽在慢慢的干涸，近阶段几乎没有任何的异常。
“海阔，最近那个水泽在闹鬼，你知道吗？”余悦在海阔准备去睡觉的时候，突然拉着海阔的衣角有些懦懦地说。
“我这个才能够下床，没有出门怎么会知道呢？”海阔回头看了看余悦，然后摇了摇头，很是莫名其妙的问着。
“也对！”余悦看着海阔还有些跛行的脚，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了。
余悦本不想让海阔看出自己的胆小，但是此时她也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拉在了海阔的衣角上了，也不再维持大小姐的傲娇形象了。
一会儿沉默后，余悦就把她这几天听到的怪事告诉了海阔。
“晚上会有长着鱼尾巴的怪物，赶着一群人向一个囚车走去，这群人原本就是这个村里的死人。”
这是一个小孩说的，是他半夜去尿尿时的亲眼所见。
“海阔，你说这是真的吗？”余悦看着海阔，有些期待他说出自己心中的答案。
“这个可能是假的吧！”海阔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着。
海阔不会怀疑这个事儿的真假的，毕竟他在昏睡的时候，在一个大梦里也见到了鱼尾巴的怪物，并且听了他们的对话。
“哼，枉我照顾你，你也吓我！”余悦有些恼怒，很是直接的说。
“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真假。”海阔看到余悦生气，虽然感觉莫名其妙，但想到她的照顾，想着不能和她一般见识。
余悦听了，心情依旧不好，不想说话。
“谢谢你，余悦，余大小姐，我先道谢，真的很感谢你的照顾。”海阔很是真挚的眼神看着余悦，然后深深的施礼。
“不用谢，我是古道热肠，对就是古道热肠。”余悦看着海阔的举动，有些得意，就想起说书先生的一个词，顺口得意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