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啾咪
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夜幕降临,临星云却没多少睡意。他看了看明伞趴在房冉旁边睡着,两个脑袋靠在一起,眼中不自觉露出些笑意。
他轻轻推开铁门,上了这加油站的二楼天台。他倚靠在栏杆上,手从口袋里拿出根烟,点燃烟抽了起来。吐出的烟雾模糊了眼前的视野,但烟的气味却让他的思绪平静了下来。
身后铁门微响,他叼着烟向身后看去——是林羡君。
临星云挑眉有些惊讶,林羡君却无视他惊讶的神情,向他走近。临星云笑道:“你不会想在这时候打我吧?”
林羡君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内情,还回去吗?”
临星云眯着眼,将口中的烟拿下弹了弹,他低垂着头,用黑暗掩盖自己的神情。他嗤笑一声道:“回,怎么不回?我还想送他们份大礼,把我们当炮灰?真敢啊。”
林羡君看着他,歪了歪头说:“虽然我是真的很想杀你,把他周围亲近的全部但是他会不高兴。”林羡君递给他一条项链,临星云接了过来。
他打开项链的外壳,露出了里面的照片。临星云看着照片里的人,瞪大了眼睛,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照片里的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他爸妈。林羡君看着照片里的人眼睛渐渐染上黑色,但又很快散去。他余光瞥向铁门,眼中带上一丝笑意。
但他目光回到临星云脸上,又将笑意抹去,他冷冷地说:“哥哥会原谅他们会原谅你,但我不会。如果让我发现你和你父母一样忘恩负义,我会像处死你父母那般,拧下你的头。”说完一拳将临星云打倒在地。
临星云倒在地上,手里捏紧那条项链,笑了起来。林羡君不再去看他,转身走向铁门。他握着铁门的把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打开铁门下了楼。
临星云倒在地上,看着那条项链,他握紧之后,小心地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不傻,林羡君对祁乐白的态度说明了一切。不论林羡君是因为祁乐白对他的态度还是其他,这一拳让临星云如释重负。
父母犯的错他不知从何处偿还,因为愧疚所以他不管那群高层如何刁难,都没有离开基地的想法,而现在这一拳给了临星云答案。他要离开基地,而离开基地去哪,林羡君也给了他答案。
【那我们就自己创立个安全区,收留那些幸存者!】
小小的他拉着母亲的手,看着青年意气风发地说。他眼神明亮,比临星云看过的任何星星都耀眼。
“自己,创立一个安全区吗?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临星云闷笑一声,眼前的夜色不再模糊,他下了楼,看见睡得正香的明伞和房冉,眼中闪过坚定。
不过,首先得送基地一个礼物,然后,还得接上柏明华临星云想起柏明华的性子,忍不住头疼。他时常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组了个幼儿园,一个个的都不太省心。
临星云靠在墙角闭目养神,他是很想睡,但是架不住隔壁祁乐白和林羡君的狗粮输出。
祁乐白一直没睡,他看见临星云和林羡君一前一后走了之后,莫名警觉起来。他跟着林羡君上去,然后悄咪咪躲在铁门后偷听。
奈何铁门太隔音了,他把耳朵都贴上去了都听不清楚,只听见拧头之类的词语,然后就是重物摔在地上的响声。他心里全是,完了,林羡君把队长杀了,接下来他是不是要对其他人下手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铁门边就响起脚步声,吓得他立马跑下楼,缩在角落,假装睡熟的模样。因为看不见,听觉反而增强了。他听见有人靠近他,然后迎面吹来一股轻微的风,心里凉了半截。完了,对他下手了,亏他之前还觉得林羡君长得帅,觉得林羡君哪哪都好。
原来林羡君对他好就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心然后把他们一锅端!祁乐白还没来的及睁开眼睛,温热的手掌就覆上了他的脖子。祁乐白更绝望了,这是要掐死他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祁乐白猛地睁开眼睛就要反抗,却发现脖子的上手掌并没有收紧,而林羡君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林羡君凑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祁乐白的耳朵上,用着磁性的声音说道:“呀,抓到了一只装睡的哥哥~”
祁乐白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临星云完好无损地下了楼,除了脸颊有点肿,其他一切正常。这下祁乐白明白了,他误会了林羡君。
祁乐白把自己闹了个脸红,他手掌抵在林羡君的衣服上,垂下头。林羡君却接着逗弄他:“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低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此时林羡君几乎要将祁乐白拥进怀中,他的手在祁乐白的脖子上摩挲着,慢慢地摸上了祁乐白的脸。
祁乐白觉得痒,伸手想要捉住那只作怪的手,却被林羡君捏住下巴抬起头。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林羡君和嘴唇上的温柔,整个人都呆住了。
林羡君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随后便退开了些距离。他看着祁乐白的模样心中无限怜爱,恨不得按着祁乐白亲上个几小时。
他的手按在了祁乐白湿润的嘴唇上,眼前,祁乐白呆呆的,但耳朵的红出卖了他慌张的内心。月光照在祁乐白身上,更衬得祁乐白脸上的红晕。
林羡君笑着说:“哥哥怎么呆住了?”
祁乐白听着林羡君调笑的声音,混沌的脑子终于回过神来,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他伸手摸上嘴巴,结结巴巴地控诉:“你你你你亲我,我我我我我”
林羡君看见如此可爱的祁乐白,眼神深了点,说道:“哥哥是不是不太满意刚刚的吻?没关系。这次一定让哥哥满意。”
林羡君垂头再次吻上祁乐白,这次他不再像刚刚那样蜻蜓点水。
祁乐白瞪大双眼,眼中只剩林羡君。林羡君看着他笑道:“哥哥,接吻要闭眼。”
祁乐白闭上眼睛,他晕乎乎的,他能感受到自己被名为林羡君的气息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林羡君放开他,将他抱在怀里。祁乐白趁机大口喘息,他无力地倒在林羡君的怀里,说不出半句话。
林羡君抱着他转身靠坐在墙边,让他趴在自己怀中,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说:“哥哥,下回记得换气。”
祁乐白眼神迷离地看着他,脑袋浑浑噩噩地,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林羡君茫然地点头。
林羡君看着这样的祁乐白,喉头动了动,却没再继续。他摩挲着祁乐白被亲肿的嘴唇,笑了笑,将祁乐白抱紧,轻声对他说:“睡吧哥哥。”
祁乐白被这么一折腾,也有些累了,他慢慢地蹭了蹭林羡君的胸膛,沉沉睡去。林羡君看着怀中的祁乐白,露出满足的笑容。
就坐在旁边的临星云:创立新基地的时候绝对要把隔音做好
清晨,祁乐白被一阵香气勾的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趴在林羡君怀中。而林羡君不知是一夜没睡还是醒的比他早,此时见他醒来,还笑眯眯地说:“哥哥醒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祁乐白刚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还在想,自己怎么会睡在林羡君的怀里?随后他就瞪大眼睛,昨天晚上的记忆接踵而来,那个吻
祁乐白偷摸瞄了一眼林羡君的嘴,随后连忙扭头,耳朵都红了。此时一个祁乐白模样的小人站在他头上怒骂道:“说好断情绝爱呢!怎么一个吻你就把持不住了!”
另一个小人站在祁乐白的肩膀上劝道:“不行你就从了吧?反正他长得帅对你好,还会做饭,重要的是他长得帅!”
小人一号跳脚道:“不行!你别忘了,他对你好是因为原身,和你祁乐白没有半毛钱关系!”
小人二号却说:“可是他确实很好啊,只要不被看出来就”
小人一号骂道:“那怎么行?还想不想回家了?而且这么做和小三有什么区别!就算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他喜欢的也是那个祁乐白!”
小人一号的话让祁乐白瞬间清醒,他从林羡君的怀里离开,对上林羡君不解的神情说:“请你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吧,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林羡君张口刚想说话,祁乐白转身就走了。一次这样还好说,可这都两次了,明明哥哥对他也不反感,甚至有时候还偏向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又一次改变想法?
临星云站在不远处摇摇头低声道:“这就是扰人睡觉的下场。”今天房冉的伤已经好全了,他凑到临星云身边问:“老大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临星云看着她,露出微笑:“今天之内,别惹林羡君。”房冉挠挠脑袋问道:“为什么?”
“如果你想变成艾露那样,甚至更惨,你可以去试看看。”明伞从旁边走过,留下忠告。
开玩笑,看见祁乐白那嘴就知道他们昨天发生了什么,现在林羡君浑身低气压也可能和祁乐白有关。上回在这个时候找林羡君不痛快的现在已经躺外边了,尸体还被晾了一晚上,除非他们也想变成那样,甚至更惨。
房冉看着外头还躺着的艾露,浑身一抖,默默给自己塞了块饼干,让自己闭嘴。临星云和明伞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神情拉着房冉走了。
人家小情侣之间的事情他们可不想掺和。
但林羡君气压更低了,甚至周围都有黑雾环绕着。这一切,是因为泽莫。
祁乐白暂时不想面对林羡君,于是在祁乐白刻意避着林羡君的情况下,泽莫和祁乐白相处的时间就多了。因为大人要泽莫跟着祁乐白,他就真的除了吃饭上厕所的时候,完全当着祁乐白的小尾巴,祁乐白去哪他就去哪。
祁乐白很头疼,但无论怎么拒绝,最后都会被一句:“精灵族人被念出名字,结成契约就要护主人周全。您念出了我的名字,我需要时时刻刻保证您的安全。”给堵回去。
祁乐白无奈,只好让泽莫跟着。于是林羡君就看见祁乐白一直避着他,却许可泽莫靠近,心里一下子就不平衡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泽莫的杀意。
林羡君正在心里想泽莫的八百种死法,却听祁乐白一声惊呼:“泽莫你怎么了?没事吧?”
泽莫不知怎么变得虚弱起来,刚刚脑中也是一阵眩晕,没看见门槛差点摔倒。他对祁乐白虚弱一笑:“我没事的大人,您小心台阶。”
林羡君看着他们的互动,差点将手中想要递给祁乐白的水瓶捏爆。他头冒青筋地看着泽莫握住祁乐白的手,怎么看怎么碍眼。特别是那个泽莫还做作地说没事并且关心祁乐白的模样,让林羡君黑气直冒。
站在后面看见这个场景的房冉默默后挪一步,准备离开这个战场,林羡君却扭头过来对她一笑。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天堂在向她招手。
她僵硬地露出笑容,磕磕巴巴地问:“林哥,有什么事吗?”
林羡君满意她的识时务,对她招了招手。房冉僵硬地走过去,每走一步,她就觉得自己的寿命少一点。站定在林羡君面前,她已经想好怎么跪地求饶比较好看了,却听见林羡君说——“打我。”
房冉瞬间瞪大眼睛,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开玩笑,这不就是找个借口杀她吗!房冉可不傻,绝不上当!
林羡君看她拒绝,黑气越冒越多,看向房冉的眼神也越来越凉,然后房冉在他的目光中哭着跪下抱住他的腿喊道:“林哥饶了我吧!我就路过呜呜呜。”
林羡君额角青筋直冒,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杀你。”
房冉一听,立马站起来谄媚地笑:“谢谢林哥不杀之恩。”林羡君看着房冉这副样子,努力平复心中的杀意,冷冷地说:“给我弄个伤口出来。”
房冉脑瓜子一转溜,看向了那边的祁乐白和泽莫,一拍脑袋,什么都想明白了。她开口道:“其实林哥,您得让白白啊不是,嫂子!您得让嫂子看见您受伤。”房冉在林羡君的压迫下换了个称呼,他看见林羡君面色缓和了一点,接着出馊主意:“您得亲眼让他看见您受伤,还是为他受的伤,嫂子一定感动!”
房冉用大拇指肯定了这个想法,而林羡君垂头若有所思。
房冉看他没再冒黑气,小心翼翼地说:“那林哥,我走了?”
林羡君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这女人虽然之前有点碍眼,但看在她提了个不错的点子上饶她一回。只是这在哥哥面前为他受伤,要怎么做呢?
旁边路过的明伞看见房冉一脸逃出生天的表情表示出了疑惑。房冉高深莫测地说:“小明啊,做人还是得靠脑子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救自己一命,现在你喊我一声姐,我就免费传授诶!”
明伞对她翻了个白眼并且转身就跑。云哥说了,不让他和傻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