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昨天祁乐白闹的动静大了点,但惊动高层的不是那几人的死亡,而是一封判决书。“安部长,我记得我们说过的吧?他不喜欢这种事情出现在基地,然而你们一再违反,我们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呢。”一名长相混血的男子,用手轻叩会议桌面,而坐在他对面的安部长冷汗直流。
安部长擦擦额上的冷汗,赶忙回答:“这,都是底下人乱来,我发誓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男子抬起手制止了安部长的话,他拉了拉白手套,站起身,蓝眸映出安部长惊恐的模样。他面露厌恶,转身离去,快走到门口时,他扭头对着会议室里的人开口:“我只是来下判决书的,你们,被开除了。”
男子走出会议室,将门关上,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而被他丢在会议室的安部长面色惨淡,怔愣地看着门口。突然,他像是见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猛地跌在地上,不断抓挠着自己,嘴里还喊着:“不是我不是我!”不过片刻,那些被他抓挠的伤口已经深可见骨。
其余人见状,想逃离会议室,但没走出两步,就和安部长一样,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后,不断抓挠自己。会议室一时间充满了血腥气。
秦人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惨叫,湛蓝的眸子划过一丝满足。他嗤笑一声,说道:“蠢货,日子过的太安逸了就想找死。”秦人嗤笑一声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求饶与惨叫。
再过一会,会议室渐渐地没了动静。唯有一地的血肉以及几人的惨状诉说着刚刚的情景。
肖晴从拐角走出,打开会议室的门,血腥气扑面而来。肖晴挑了挑眉,手指舞动起来,地上的几具尸体也随着她手指的舞动慢慢地动了起来。
随着几人慢慢站立,身上的伤口在一点点复原,地上的血肉飞起一点点填补着这几人的身躯,到最后,地上仅剩血迹。
“基地里的蛀虫太多了,小孩终归是小孩呢,喜欢打打杀杀的。”肖晴手指一勾,那些尸体自己活动起来,如果不是他们每一个都面无表情,混在人堆里根本没人认出来。
“这样就行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几人像傀儡般僵硬地走出会议室。肖晴感受着指尖的“线”,唇边勾起抹笑:“哎呀,我们基地出了个不得了的人呢,和那家伙一样强大,一样正义,一样令人讨厌。”
肖晴冷漠地收紧手中的的线,眼中充满厌恶。随后笑了声,走出会议室。
祁乐白从床上醒来,他动了动手臂,一阵酸疼袭来。他慢慢地爬起来,顶着一身的酸痛摸到浴室。他猛地打开淋浴头,冷水浇下,让他混沌的脑袋清明起来。
昨天那场大火之后,他并没有立刻回到宿舍,而是先找了个地方安顿人。他在昨天大闹一场后,系统检测到还有活着的怀孕的女人和一些刚出生的孩子。系统一挥手干脆全收进手镯内,为了伪装,他放了那把火,否则幕后人还是会寻找这些他们没有卖出去的“货物”。
祁乐白匆匆地洗漱了一下,去食堂买了早饭后就往安顿那些孕妇的地方赶。他在镇上左拐右拐,来到一扇熟悉的木门前。他轻轻地敲了三下,木门被打开。
来开门的是那天被打的一一。祁乐白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给他塞了个包子,那是他从二食堂那兑换来的,那里的包子比其他食堂都要大,至于买早饭的钱,是明伞给他的。
他做的事情最终也没瞒过临星云他们,但是意外的,他们听完后脸上都是解气的表情,没人觉得自己被引火烧身。临星云还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反正我们惹的人也不少,又不差这一个,你做的对,这种人不配活着!”
于是祁乐白莫名被夸了之后,还被安慰不要怕惹事,以及明伞大哥的慷慨解囊。虽然那点钱对明伞他们来说不过小数。
一一接过包子,眼睛都亮了,但他并没有着急吃,而是把祁乐白拉进来,然后迅速关上门,他有模有样地教育着祁乐白:“白哥哥,特殊时期,咱们要有戒备心!”
祁乐白被他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他们犹如地下组织在接头似的。“好好,哥哥错了,谢谢一一提醒,你哥哥呢?”祁乐白环绕一圈院子,都没看见姜末。他挠了挠头,怎么这人大早上就玩失踪?
一一闻言,像做贼似的朝他招招手,祁乐白也配合地附耳过去。一一手贴在祁乐白耳旁,悄声说:“姜哥哥去那个漂亮姐姐那里啦!”
祁乐白一瞬间小耳朵竖起,仿佛闻到了八卦的味道,正想接着问,左边的房间门被推开来,走出来的正是昨天那个被祁乐白救下的女人。
过了一晚上,女人显然也接受了孩子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她并没有再哭泣,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毅,她看向祁乐白,微笑地点头问好。
祁乐白也微笑地对她点头示意,站起身走过去,将手中的早餐递给她一份。她伸手接过,看着手里热乎乎的早餐,看着头上的蓝天,才有一种自己真的逃出来的感觉。
“抱歉。”祁乐白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女人不解地看过来,祁乐白的嘴巴开开合合,但话却像噎在嘴里。女人见状了然,笑了起来,微风拂过,她拢了拢头发,看向天说:“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会和我的孩子永远地被那些恶禁锢在那个地方。”
女人转头,对他笑着说:“我不会忘记这份恨,我不会忘记他们是怎么杀害我的孩子,他们会等来我的复仇。而我有这个机会,是因为你。你是我们的恩人,我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小了,弱小到我连我的孩子都护不住,我会变强的,让那些人,去往地狱赎罪!”女人手中溢出点点星光,她的头发慢慢变长,双耳处长出鱼鳍,下身也变幻成鱼尾,赫然是童话故事中人鱼的形象。
“妈呀!幻想种!”系统惊叫出声,祁乐白也被她的变化震的说不出话,旁边的一一也呆愣地看着她。
似乎是被他们盯得有点害羞,女人又换回人形,这才把他们拉回来。
女人腼腆一笑说:“昨天晚上我哭着哭着,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很干,在院子里打水的时候不小心泼到身上的时候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祁乐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对女人表示肯定。“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姐你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女人的声音似乎也和美人鱼的声音一样空灵婉转:“我叫何琪。”
这时,院子门被推开,三人看向门口,进来的是有些狼狈的姜末。祁乐白歪了歪头,把手里的早餐交给一一让他去给那些孩子和孕妇分发,自己则端着笑靠近姜末。
姜末拍了拍身上的灰,抓了抓皱乱的头发,就发现祁乐白不知什么时候靠到他身边,用一种奇怪的口气问:“回来了?人家就没留你多呆一会?”
姜末皱皱眉有些不明所以地反问:“为什么要留我多呆一会?”
祁乐白拍着姜末的肩膀摇了摇头:“小伙子你这样不行啊,你不主动,不死皮赖脸一点,怎么娶媳妇?”
姜末更迷了:“我娶什么媳妇?”祁乐白看着他的表情不像作假,震惊地问他:“你早上出去不是去约会了么?”
姜末比他还震惊:“什么我去约会?谁说的?”
“一一喽,说你大早上就去某个漂亮姐姐那,还说不是去约会?”祁乐白毫无心理芥蒂地把一一卖的干干净净。姜末听后磨磨牙,而在分早餐的一一突然觉得屁股隐隐作痛。
“你别听他瞎说,对了,有个小男孩让我把这个给你。”姜末掏出一张纸条递给祁乐白,祁乐白把纸条打开,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小心姓殷的。”
祁乐白把这句话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转头看向姜末,只见姜末一脸凝重地看向纸条上的名字,祁乐白好奇地问:“你认识这人?”
姜末扭头打量了他几眼,然后复杂的开口:“你完了。”
祁乐白:??
“不是,这人到底谁啊?很厉害吗?为什么要我小心他?”祁乐白想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姜末为他解了惑:“如果没错的话,你昨天烧掉的房子,大概是他的。”
祁乐白听闻,脸一下阴沉下来:“他是那群人背后的老大?”姜末却摇摇头:“据我所知,他不会做那样的事,多半是有人利用他的名头做的,不过你烧掉的房子是他的,你,麻烦了。”
祁乐白摸摸脑袋:“那我,赔给他?”姜末叹口气,用一种少年你太天真的眼神看着他,缓缓开口:“他应该不会向你要钱。”
祁乐白:?
“那他要什么?”姜末咳嗽一声,说:“他这个人,全基地都知道,他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你大概会被看上。”祁乐白瞪大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他是”姜末在祁乐白的眼神中缓缓点头。
“姜哥哥!”这时,一一跑出来,焦急着喊:“姜哥哥!里面,有个阿姨她要生了!”
祁乐白和姜末对视一眼,连忙跑进去,只见一几个女人着急地围在一个孕妇身边,而几个孩子抱着婴儿也着急地往里望。何琪蹲在那孕妇面前正为她接生,看见祁乐白进来,连忙大喊:“快!准备剪刀热水!”两个男人被这声喊,一阵慌乱,但还是按着去做。最后祁乐白和姜末两个男人被关在门外,面面相觑,而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房间内传来一阵阵欢呼声。
祁乐白和姜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刚刚那名产妇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细心地哄着。祁乐白挑眉看着何琪:“何姐可以啊!以前是医生?”
何琪出门打水洗了洗手,被问着,脸一红:“没有,以前那些古装电视剧都这么演。”
祁乐白突然想起来,之前在他们世界,一些女生让自己男朋友陪自己看宫斗剧,还得写观后感。祁乐白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想:这都能看剧学出来,牛掰。
祁乐白扭头看向被那个女人抱在怀中的婴儿,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哪里不对:“等一下,这孩子,耳朵上的是什么?”众人都被这声问的一愣,女人也愣了一下,轻轻地扒拉了一下婴儿的耳朵,那孩子耳后有一片鳞片。女人看见后,一瞬间脸色惨白:“这是怎么了?我的孩子他”
“慌什么,先天异能者而已,这孩子也是个幻想种。”系统出声解释,祁乐白也向众人重复系统的话。众人都舒出一口气,女人也也眼眶红红地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刚出生的孩子嗜睡,此刻安静地躺在母亲的怀中睡着,而女人看向祁乐白,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末世让这些女人失去了家庭,而末世之后被恶人盯上更是她们无尽的噩梦。是祁乐白救了她们,和她们的孩子。这孩子的出生让她们的心里又生出了希望的种子。
末世已经够绝望了,但是她们怀着的,抱着的,都是末世之后的希望。就算他们这代人没能成功解决掉末世,但下一代人,下下代人,总有一代人会终结末世,重建家园。
女人太过于疲惫,沉沉睡去,而孩子也放在一边的床上,被其他女人轻声哄着,同样在睡梦中。她们相视一眼,无声地笑起来。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她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她们有了要保护的东西,她们想要变强。
何琪看着这些女人眼神的变化,笑了笑扭头对祁乐白说:“你看,人只要有一个足以支撑自己的信念,就永远不会倒下。谢谢你,带我们出来,我会和她们商量创建一支队伍,我们不想永远做一个什么都无法守住的女人,我们想做能护住自己珍视的一切的女人。”
祁乐白也跟着笑起来:“有需要我的地方来找我。”
“嗯,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