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俄罗斯境内的棒槌声
几人吃完饭后在‘东方宾馆’的大堂里，萧鹏和李玲曼和李上工坐在这里聊天。
李玲曼看着萧鹏：“你就这么相信我？”
这边的初步商谈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比罗比詹这边会通过一个外贸公司来销售黑土，而李玲曼则负责黑土的收购及运输，萧鹏只是负责掏钱。
比罗比詹这边的外贸公司是列文塔尔的丈母娘和安东诺夫的小舅子都持股的公司……咳咳咳咳，这事儿在这里太正常了！
这个事情过几天签订合同之后就可以等待冰雪融化后开始实际操作。
为什么要等待几天？
毕竟列文塔尔和安东诺夫已经让萧鹏给灌得找不到北了——在俄罗斯尤其是远东地区想要谈生意顺利不顺利很多时候就是看酒量好不好。
估计列文塔尔和安东诺夫再也不想跟萧鹏喝酒：萧鹏觉得比较浪费时间，干脆拖着他们连续旋儿了三瓶伏特加。
没去洗胃就算他们酒量好！
萧鹏听了李玲曼的话后道：“我不是相信你，是相信李老爷子。我说老爷子，看不出来你在这里声望挺高啊！”
李玲曼道：“最早在这里做生意的其实是我曾祖父，毕竟这里也是小兴安岭山脉也有很多药材，四十年前我曾祖父就带着不少‘请参人’来到这里一边寻参一边帮人治病，后来还培养了一批本地的‘请参人’带动了这里的经济。而我曾祖父每年都会来一次，一是为了收参一边给人治病，就连列文塔尔的命都是我曾祖父救回来的，要不然我怎么有机会来让公司在这里站住脚跟呢？”
萧鹏看向李上工，后者笑呵呵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比罗比詹和伊春是友好城市，列文塔尔那时候刚被任命为州长去伊春的时候突发疾病，正好我在那里就把他的病给治好了。后来我和他的交往也算可以。对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生命，有条件的还是和医生搞好关系比较好。”
李玲曼这时候也开口道：“现在这里还有几百本地人以‘请参’为主业，到了季节后就进森林里寻找人参。还是按照我们那边请参的传统来挖野生人参。现在国内的东北野生人参有差不多七成是来自于这里。”
萧鹏听后脑子里却浮现出这么一个画面：一群金发碧眼的人身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儿在山里走喊‘棒槌’……
这个画面挺美啊！
所谓的‘请参人’自然就是挖人参的挖参人，只不过人家不叫挖参而叫做‘请参’。
这人参自古以来一直被当做珍贵药材，是治病养身的佳品价格不菲。而东北地区的人参自古以来就是上品，古时候这边大的城镇都有专门的‘鹿茸行’就是专门出售人参鹿茸的地方。
在现在人想要暴富很多人选择买彩票，古时候的人则选择挖人参：一枚品相好年份好的野生人参所获得的钱财甚至可以供一家人一年的吃喝费用！如果真的挖到极品的人参吃一辈子都没问题。
还记得电视剧《大宅门》里一个老参农一颗人参卖了两千两银子，按照那时候的购买力来说，他可以直接买上几百亩良田当个不大不小的地主了……
也就因为人参这么值钱，所以当时很多人都去山里去‘请参’。
而‘请参’是个运气成分极高的工作：首先不确定是否能找到野生人参；就算找到野生人参毕竟这玩意是长在地下的也不能通过地表的枝叶来判断地下的人参到底是大还是小值钱还是不值钱，有可能从地表看起来粗枝大叶的人参挖出来只有小小的一点点儿，所以‘请参’的工作里就充满了一些迷信的东西。
比如说因为人参长相像白白胖胖的小娃娃，‘请参人’就认为人参其实就是小精灵，都是一个个的人参娃娃平时没人的时候就在山里乱跑，如果发现人参的时候他们首先会高喊一声‘棒槌’，这是把人参娃娃定住的‘咒语’。
可能这个咒语里面也有许愿的意思——毕竟值钱的大参可不是都长得像棒槌么！
另外他们在发现野山参的时候首先不会着急挖参，而是先用草帽把人参盖住，然后再在人参的枝叶上绑一根红绳，这是防止‘人参娃娃’逃脱，然后再对着人参三跪九叩祈求得到一根上好的人参之后，这才能开挖！
挖的时候也要小心翼翼，尽量不伤害一丝一毫！有时候一根参可能都要挖好几天！
规矩多着呢！
至于所有‘请参人’的标配就是一根齐人高的长棍，这棍子还有专门的名字叫做‘索宝棍’。
这‘索宝棍’的用处可多得很！
首先可以拄着行走省力；另外深山老林里地形复杂用这个棍子可以探路；还有就是老林子里什么蛇虫鼠蚁豺狼虎豹啥玩意都有可以用棍子防身。
另外比豺狼虎豹更可怕的是人心。
在原来很多‘请参人’都是日子活不下去来山里搏一搏拼运气，进了山里有可能直接把命扔在那里所以有很多‘请参人’都是亡命徒甚至还有主业‘土匪’兼职‘请参’这样的存在！
如果看到别人挖到一根好参下黑手的大有人在！
有这么一根棍子关键时候心里也能踏实点。
而且这个棍子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呼救。
如果请参人在山里遇到了危险，比如说受伤、迷路之类的，他们肯定不敢乱喊乱叫。
深山老林里什么都有，谁知道大声叫唤能引来个啥玩意？
而且森林里植被密布，声音的穿透力也传不了多远。
于是他们想到的求救办法就是用木棍敲打树干发出有节奏的‘邦邦邦’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传播距离比大声喊叫传的还远还能让请参人更加安全。
如果不是现在大雪封山不是挖参的时候萧鹏是真想看看这里的本地请参人是怎么挖人参的……
李上工问道：“萧鹏，你现在搞到了黑土有什么想法？”
萧鹏道：“我这个人吧想做好事但是还有私心，好东西肯定先紧着我们那里来，而且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些黑土卖出去！”
“卖？”李上工一愣：“你还要赚钱？”
萧鹏道：“赚钱就别想了，赔钱是肯定的。但是不能白送。”
李玲曼道：“我倒是明白萧鹏的意思。如果是白送的话这些黑土就不会被人珍惜。但是萧鹏，其实你运作的好的话很有可能不会赔钱或者少赔钱。”
“怎么做？”萧鹏不解。
李玲曼言简意赅：“地方政府农业补贴。其实这个生意说赔钱的话应该不会赔钱的，如果运作好的话能保持成本或者稍微赔一点儿，那么多人不做这个生意不是因为会赔钱而是因为‘不盈利’。萧鹏，这个事情……既然你不怕赔钱，那我可以搞一家公司帮你运作这个事情。既能保证你亏损少一些也能保证我的那家公司有足够的营收。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合作这个事情。”
萧鹏考虑一下道：“这个事情我再考虑一下吧。估计这第一批土壤也要等四个月后才能开始挖掘装船。李老爷子，说正事吧，我不喜欢欠人人情。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现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李上工听后毫不犹豫道：“我想拜你为师！”
“啥？”萧鹏和李玲曼异口同声惊呼起来。
老爷子，你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