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血染食人谷
天色渐晚,南宫玉二人返回了张强家,一进门,就看见满院子溜达的张母,依旧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见有人进门,受惊似的跑回屋子里。
累了一天的南宫玉和尹烟儿也分别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午夜时分,南宫玉睡的正沉,迷迷糊糊被吵嚷声惊醒,仔细一听正是张强在院子里叫他:“公子,公子快来,我娘跑,跑了。”
南宫玉赶紧披了衣服起身推开房门,只见张强的娘披头散发的挣脱着张强束缚她的手。
“放开她,看她要去哪?”
“可……”张强看了看南宫玉迟疑的放开了手。
张强的娘失了魂一样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南宫玉和同样被吵醒的尹烟儿还有张强,几个人尾随着老太太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后山的一个山谷。
只见老太太走到了一棵参天大树旁停下了脚步,这棵古树看起来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树干粗壮,枝叶茂盛。
张母呆呆的站在树前,突然,树杆上伸出一根枝条捆住了老太太,而且枝条越收越紧,老太太整个脸都憋得通红。
南宫玉见形势不妙,一个飞身,掏出无尘斩断了枝条,说也奇怪,那断的枝干处竟流出了汩汩的鲜血,整棵树都跟着颤抖了起来,紧接着,所有的树枝都跟着摇晃起来。整的山谷也随之刮起了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张强几个人几乎被风吹的站不稳脚,南宫玉急忙把救下的老太太推给了尹烟儿:“照顾好她,别让她乱跑。”
老太太一脸的木然,口中却一直不停的喊着:“杀!杀死他!”
南宫玉顶着阴风靠近古树四处查看,发现这古树不同于平常的树木,十分的蹊跷,于是口中念念有词,暂时用符咒封住了古树。
这一封印,古树停止了晃动,风也停了下来,只是那砍断的伤口处还流着血。
老太太随着古树被封印也停止了吵闹,却依旧痴痴傻傻的呆站在那里,像是失了魂一般。
“啊——”正当南宫玉松了口气的时候,一边的张强大喊了一声。
二人随声望去,原本绿油油的草地,现在却变成了一地皑皑的白骨,这场面吓傻了张强,他站在白骨中间不知所措的叫喊着。
南宫玉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同样遍地的白骨,再朝四下望去,整个山谷阴森恐怖,全都铺满了白骨。
这白骨大大小小,支零破碎,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却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平日里风景如画的山谷,夜里却成了阴森恐怖的食人谷。
随着一声鸡鸣,天亮了。
或许是因为古树被封印再也没有障眼法的缘故,整个山谷的恐怖气息非但没有减弱却越发阴森起来,阳光洒下,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白骨掺杂着血肉模糊的场景早已把张强吓得晕死了过去。
南宫玉心想看此情景,其他走失的几个人或许已经凶多吉少了,问题应该就出在这吃人的古树上,只是这古树是怎么吸引了这么多人前赴后继的送死呢,它又是个什么怪物呢?
南宫玉绕着古树转了一圈,发现周围零散的有一些遗物,有鞋也有身上的物件,他拿了几样崭新的,看起来是最近丢失的,之后带着张强等人赶了回去。
回到村子里后,南宫玉召集了几个失踪人口的家属认领遗物,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家属分别认出了家人的鞋帽衣物。得知真相的人们个个哭天喊地,悲痛欲绝。
唯一存活下来的张强母亲也失了魂,变的痴痴傻傻,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得了。
按说,如果是古树的问题,那么被封印之后,张母也应该有所好转,不想却依然是老样子,不但没好反倒越加严重,开始不吃不喝不睡觉,也不说一句话,每天直愣愣的望着后山的方向,安静的瘆人。
就这样几日后,张母竟突然失踪了,几个人找到她时,已经踉踉跄跄的走在了大街上。
“娘啊,你去哪啊?”
张强正要上前拉回母亲,却被南宫玉拦住,示意不要惊扰到她。
为了彻底找到问题的源头,他们几个人任由张母一路前行,一路跟踪又来到了后山的食人谷。
此时的食人谷竟恢复了往日的景象,绿草红花,古树藤枝,不明真相的人,只觉得是一处幽静栖身的好地方。
只见张母仍然失魂落魄的走近古树,伸出双臂抱紧了粗壮的树干,古树顿时颤抖起来,与此同时伸出枝藤准备捆住张母,南宫玉一见不妙,飞身掏出无尘,狠劈下去,枝藤随刀劈落,跟上次一样汩汩流血。
得救了的张母却像砍断了自己的手臂一样疯狂的嘶吼着。
南宫玉才发现上次的封印不知何时已被解开,看来这古树的功力非同一般。情急之下又一次封印了古树,张母也随着安静了下来。
这封印显然是暂时的,南宫玉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古树害人?他一边想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树干,突然,手像是被树吸住了一般,浑身酥麻,一阵眩晕。
再张开眼睛时,周围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四周阳光明媚,百花盛开,绿草盈盈,蝶舞纷飞,古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花香、草香,天空中偶尔飞来的小鸟,草地上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萦绕在四周的蝴蝶蜜蜂,一片祥和温馨,再加上阳光的味道让南宫玉觉得心情无比舒畅,这里再也不是那个暗无天日,毫无生机,白骨皑皑的食人谷了。正当他以为自己封印了古树,让一切如常的时候。
忽然从天边飞来一只神兽猛虎,一直冲到南宫玉身前,南宫玉刚要躲闪,却发现那神兽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嗅了嗅古树,南宫玉诧异的想要去摸摸神兽,却发现自己只是机缘巧合之下置身于古树的前世今生之中。
这神兽像是头一次来到人间,兴奋的东瞅瞅西看看,在草地上打着滚,不停的追逐着飞舞的昆虫,好不快乐,转身又攀岩上树,兴奋的东张西望,随后趴在树上打起盹来。
昏昏沉沉中被一阵低吼和喊叫声吵醒,神兽睁开眼睛,发现不远处一只豹子正在撕咬着一个来后山采药的老人,此时的老人已经奄奄一息,背萝里的草药散落了一地,神兽一个猛冲用厚重的爪子把豹子打飞,甩出了几丈远,接着神兽护在老人身前冲豹子低吼起来,豹子见不是神兽的对手,又不舍到嘴的美食,徘徊了一会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了。
神兽转过身,用舌头舔了舔血肉模糊的老人,试图叫醒他。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它身后响起:“你干什么?”神兽转过头发现是主人神女,兴奋的翘起尾巴向神女邀功,嘴角还沾着老人的血迹。
显然,眼前的这一幕在神女眼中,一定是神兽兽性大发,咬死了老人。
她怪自己管教不严,害死了一条人命,于是气急败坏的一拂手,给了神兽一巴掌,它退了几步,不解的望向神女,一脸的委屈,眼巴巴的看着她去查看老人的情形,不敢靠前,而此时的老人因伤势过重,已经断了气。
神兽还是不明所以的走过来像以往一样,想要舔舔神女的手。
神女也没了以往的温情,又一巴掌下去:“孽畜,想不到你今日兽性大发,竟害人性命!你!”
神兽有些委屈看了看神女又看了看老人,接着用鼻子拱了拱老人的脸,这才发现老人一动不动了,它焦急的用爪子拍向老人,却被神女推出了二里地,纵有千万个理由,它讲不出来,也无法让神女相信它。
“看来今日不能留你了。待你受罚之后再重返天庭吧。”说完一掌劈下,神兽的一缕魂魄飘飘荡荡附着在了这棵古树之上。
之后的数百年,风吹日晒,雷劈雨淋,虫害侵蚀,也曾险些丧命,在暗无天日,无人理睬日子里活了下来,久而久之怨念重生,开始嗜血为乐。
先是蚊虫,后是飞禽走兽,再后来便是人,这百花谷也慢慢的变成了食人谷,动物罕至,景色却异常的美丽,常常吸引来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类。
古树得到血祭又有怨气的加成,竟成了一种诅咒,无论谁得到了他折断的枝叶都会在几日之内迷失心智的奔向它,并被食用掉,久而久之这里尸横遍野,堆满了白骨,却又在古树的障眼法下,变得景色宜人,以便吸引更多不明真相的人。
南宫玉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同情还是痛恨,顿觉手臂一阵发麻,随着一阵刺痛,他赶紧收回了手,此时的手掌已针刺般出现了血迹,他甩了甩手,心想不除掉这棵树已经不行了。
南宫玉挥手掏出无尘,口中念念有词,古树随着南宫玉的说词不断的抖动起来,似乎是痛苦的挣扎,甩落了片片树叶。
南宫玉手起扇落,迅速几个闪身,刀刀劈在古树树干之上,突然狂风四起,树干伤口处的血汩汩的流出,古树战栗的甩动着枝条朝南宫玉捆绑而来,却被无尘刀刀砍落,刀刀见血。
一声炸雷鸣响于天际,天空一片死寂,乌云滚滚而来,天地混沌一片,食人谷越发阴森,只能随着闪电看清周遭的一切。
张母也瞬间开始颤抖挣扎起来,尹烟儿忙把她和张强带到山脚下的一个山洞中,试图安抚住张母。
暗处一支藤条带着刺甩向南宫玉,他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藤条紧紧捆住南宫玉让他动弹不得,藤条上的刺一点点的刺入肌肤,南宫玉一阵刺痛,血顺着藤条流了下来,奇怪的是藤条遇血之后瞬间起火,火势蔓延开来,不多时,整个食人谷火光冲天,古树也燃烧了起来。
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古树被撕裂开来,从中蹿出一只凶猛的神兽,张牙舞爪的向南宫玉扑来,南宫玉一个闪身神兽扑了个空,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这只猛兽,几声嘶吼,像是命令,整个食人谷的白骨开始吱吱嘎嘎的扭动起来,随后拼成了或人形,或猛兽的形状,向南宫玉涌了上来。
南宫玉手持无尘,左劈右闪,寡不敌众,白骨铺天盖地,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
这一边尹烟儿一看外面火光冲天,她担心南宫玉出什么意外,急忙冲了出来,只见南宫玉已被群群白骨围了起来,尹烟儿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神兽发现了。
神兽一个转身扑倒了尹烟儿,叼起烟儿的后颈,甩出了几里远,烟儿顿觉一阵眩晕,昏死了过去。
南宫玉只顾着跟白骨拼杀,发现不远处躺着的人是烟儿时已经晚了。
一股怒火冲天,南宫玉的脸上和身上慢慢的爬上了一缕缕的黑色丝条,随着一声怒吼,身后升腾起一股黑色的团雾,这团雾慢慢的散开,一条闪电伴着炸雷,向神兽奔涌而来。
神兽惊的连连后退,周围的白骨也停顿了下来,想要继续进攻的时候,却每一步都让他们灰飞烟灭。
此时的每一具白骨又都升腾出一缕“烟”与南宫玉身后的这团“烟雾”汇合,这团“雾”变得越来越庞大。
每一道“烟”就是一个人的怨灵,整个山谷随着这些白骨的消失,慢慢的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南宫玉也渐渐的意识模糊起来,这恍惚之中,他似乎看见了神女,她给了他一个锦囊,隐隐约约的说了些什么就带着神兽离开了。
再醒来时,发现身边的尹烟儿正在焦急的推醒他,周边的一切都恢复了一个山谷该有的模样,而那棵古树也只剩下了一个枯萎的树桩。没有神女,也没有神兽,更没有大火和白骨。
天边一缕阳光洒下,暖洋洋的洒在南宫玉身上,不远处张强扶着母亲向他们走来。
张母已经恢复了意识,几个人扶起了南宫玉离开了食人谷。
晚上,一钩新月悬于天际,南宫玉站在院子里难得清静的赏起月光,却隐约的感觉里怀兜里好像鼓鼓的有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竟是一个锦囊,正欲打开,似乎想起有人跟他说了一句:“下次遇难无解时再打开锦囊,否则皆为虚无,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