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真亦假时假亦真
想起大威老祖的火爆脾气，即使徐落被老祖一巴掌拍个稀巴烂，千雪圣女也不会感到奇怪。
然而，让她感到庆幸也感到疑惑的是，大威老祖并没有出手，一双古井无波的双眼之中，虽有情绪波动，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动怒，更像是一种惊疑。
是的。
惊疑。
老祖在惊疑什么？
不知。
千雪圣女也不敢问，毕竟是她让徐落冒充永夜君王的，有点做贼心虚，面对大威老祖，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场内。
大威老祖一双眼眸之中不断绽放着精光，犹如火眼金睛疯狂扫视着徐落，过了片刻，又沉声道：“少年，你何故如此狂妄！”
“尽管我已不再年少，不过……”徐落举杯饮酒，笑吟吟的与老祖对视：“我还是要说一句，人不轻狂，枉少年！”
“哦？”
听闻人不轻狂枉少年这句话，大威老祖的眉头突然皱起，双眼之中的精光更加强烈，惊疑之余，似乎也多了几分激动。
遥想当年，永夜君王还在圣地修炼的时候，曾经拔出圣子剑，而拒绝问鼎圣子。
大威老祖得知此事，直接破关而出，当年的君王不仅年轻气盛，也意气风发，一点也没有将大威老祖放在眼里。
二人初次见面，大威老祖所问的第一句话，同样是年轻人你看起来多少有些狂妄。
当年的君王回答的同样是，一般般小狂而已。
大威老祖再问，少年，你何故如此狂妄。
昔年的君王与今日的徐落，回答的一模一样，依旧是这句话人不轻狂枉少年。
这一幕。
与曾经的一幕何其像似，就像梦回当年，让大威老祖心潮澎湃，老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头的激动，追问：“年轻人，方才你说你已不再年少，又是何解？”
“轮回转世了呗。”徐落就那么仰躺在太师椅上，轻松惬意的回应着，就像在与一位老友闲聊。
“转世之前，你又是何人？姓什名什。”
“姓什名什？”徐落摇摇头：“时间过去太久了，姓什么名什么，早已忘记。“话锋一转，嘴角划过一抹笑意，继续道：“不过，我记得我有一个道号，是为永夜，不知道老祖可曾听说过？”
“道号永夜？哈哈哈哈！”
闻言，大威老祖仿佛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旁边的千雪圣女亦是愁容满面，暗骂徐落大笨蛋，你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傻子才会相信你是永夜君王。
竟然还质问老祖有没有听过永夜这个道号！
天啊！
大笨蛋！
永夜这个道号，就是大威老祖为君王起的啊！
完了。
这下彻底露馅了。
千雪圣女欲哭无泪，已对徐落不抱希望。
对面。
大威老祖笑过之后，又问：“如此说来，你前世就是永夜那个小兔崽子？”
“不然你以为呢。”
“放屁！”
大威老祖喝斥道：“如果你真是永夜那个小兔崽子，根本不可能在这里，更不可能再次拜入圣地。”
“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不是刚觉醒前世记忆没多久嘛，本来打算离开的，谁知道听说你个老家伙疯了，所以就打算等你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大威老祖质问：“那圣子剑与传承又是怎么回事？以我对永夜那小子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继承自己的传承。”
“我说大威老爷子，你不提这件事儿还好，提起这件事儿我就来气，如果不是为了等你，我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先是清心仙子的百变绫，又是圣子剑，还有九位老祖的传承……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等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徐落没好气的数落着大威老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自己的传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当年留下传承的原因吧，也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若继承自己的传承，会带来多少麻烦吧？”
不远处。
千雪圣女一边提心吊胆听着，一边惊叹徐落的精湛演技。
这个家伙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气不喘，说的简直就跟真的一样。
尤其是他一副郁闷的表情，无奈的口吻，不爽的语气，就好像他真是君王的转世之人，也真是为了等大威老祖惹了一身的麻烦。
刚才本以为会露馅，现在瞧着徐落如此精湛的演技，千雪圣女又觉得似乎还有点戏。
“小家伙。”
大威老祖以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徐落：“老祖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你该不会在冒充永夜那个小兔崽子吧？”
徐落还没说话，千雪圣女的心头猛地咯噔一下，原本落下的石头又瞬间悬了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徐落回答不好这个问题。
“不错。”
徐落点头承认：“我就是在冒充我自己。”许是想起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他指着千雪圣女：“说起这事儿还挺有意思，还是咱们的圣女殿下让我冒充我自己，不得不说……小姑娘挺有眼光，也真的找对人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传入千雪圣女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呆愣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傻了。
“徐落，你……”
这一刻。
千雪圣女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指着徐落，又看向大威老祖，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她还在夸奖徐落的精湛演技，怎么也没想到眨眼功夫，徐落竟然把实话都说出来的。
说实话就说实话吧，竟然还把自己也交代出去了！
天啊！
这个家伙脑子有毛病吧？
他是不是疯了？
还是真的入戏太深？
什么叫他冒充他自己？
他真把自己当成永夜君王了吗？
场内。
徐落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我说老祖啊，你该不会真的年纪大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吧？既然你眼神不太好，那我就走近点，让你好好看看。”说着话，他走到大威老祖的面前，笑道：“老爷子，瞪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仔细看看我到底是谁！”
大威老祖凝视着徐落，就这么凝视着，越凝视，脸上的表情越激动，越凝视，越兴奋，越凝视越震惊。
“你！”
继续凝视，大威老祖的身体都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一张老脸无比动容，震惊的样子如见鬼神。
“你……你……你小子……你小子……”
大威老祖蹭蹭蹭后退三步，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徐落：“是你……果然是你！”
“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一定会轮回转世！”
“哈哈哈哈！”
大威老祖终于认出了徐落，许是太过激动，满脸涨红，放声大笑，笑声震耳欲聋，传遍缥缈圣地。
“回来了！永夜那小子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