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将军
“他们。。。消失了”
“刚才的承诺，你是对他们说，还是对你自己说？”荧看向沉默着的影。
“。。。。”影的瞳孔黯淡了一下“两者皆有。人们的牺牲曾让我无比痛苦，可我忽视了他们燃尽一切，闪出强光的模样——结果便是在这几百年里，我辜负了他们的意志。。。
无论对他们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他们不过是地脉中的一段游离的回忆。。。就算如此。。。就算如此。。。我也要给他们，和直到现在仍坚信我的人民一个交代。”
“稻妻会有新的可能，过去的伤痕终会被未来抚平。”村正开口说道。
“嗯，无论花费多少时间，我都会坚持下去，这就是我许下的承诺。”影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抹微笑“总之，兽境猎犬已经消灭了，这件事初步算是解决。现下看来，它们并不会造成更大的威胁。后续事务，比如调查事件起因，养护根系等，就交给天领奉行或社奉行的人去处理好了。”
“嗯，那我们回去吧”派蒙笑眯眯的点头说道。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村正就突然开口
“影，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你就行动艰难了吧。”村正的话如冷水浇头，走出几步的三人同时扭头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影。
“嗯。。。”影无奈的按了按眉心“是【她】在呼唤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我，需要去明神大社下方的洞窟。。。。”
“洞窟，那里有什么吗？”派蒙问道。
“那里。。。是可以斩断过去，走向未来的战场。”缕缕雷光，从她的眼瞳游离。
紫晶矿的影子在水塘摇摇晃晃，简陋的神龛下点着昏暗的蜡烛。
“就是这里。”影说着抬起头，在四人眼前，一抹淡雅的紫光于洞窟勾勒出鸟居的纹路，缓缓转动的波纹将鸟居填满。
“居然出现了一座鸟居！”派蒙惊讶的叫道。
“你还好吧？”扶着影的荧轻轻开口问道。
“。。。感觉又恶化了，但没关系，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影说着望向鸟居“这里是曾被我亲手封存起来的。。。雷电真的意识空间入口。看来，【她】已经不允许我胡乱使用这具身体了。。。”
“嗯，什么意思？她是谁，不允许使用身体是怎么回事？”
影没有理会派蒙的疑问，她冲着鸟居的正门伸出了手，
深邃的道路从中凝现，黑漆漆的星辰在鸟居入口回旋。
“跟我来。”影微微回头，
“要去哪里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强烈的吸力从鸟居传来，三人将手臂挡在眼前，可从哪里卷起的风贴在了三人身上，将四人一并吞入了其中。
波澜微点，洞窟只剩下三人曾在此停留的波纹，缓缓向水边绽开。。。
“唔啊，头好晕。。。我们这是到什么地方来了。。。”派蒙晕头转向的撞在了蓝星愿头上。
“嘶，派蒙你在干什么”蓝星愿提着派蒙丢到一边。
“这个地方。。。。”荧使劲摇了摇脑袋，金色的眼瞳倒映出这片水蓝色的小世界。
“很像一心净土”
“啊，你们快看，那边，那边！”派蒙突然叫了起来，“有另一个影！”
“是雷电将军，那个人偶”村正开口解释，派蒙从惊讶中回过了神。
“又见面了，几位。”将军冷冰冰的开口了，“此身为内在的协助者，亦是法则的守护者。
如果内在想要背离法则，那此身。。。就会化身修罗。”
薙刀卷起雷芒，将军背起武装看向影“你以我的身躯游历了这世间，看似掌握了永恒的真谛，你认为如今的自己比过去的自己更坚定，所以现在这个你才是正确的，是吗？如今的你究竟是有了新的想法，还是受到了无可抵御的【磨损】？”
“我正是为回答你而来。我们同为武人，此时此刻的对话方式，只有战斗这一种吧。”
凛冽的肃杀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这是。。。我，打我自己？”蓝星愿也有些惊讶。
“你的身体没事了吗？”荧问道。
“之前的种种不适，是将军在抗拒我继续使用她的身体。如她所说，一旦我有了改变的念头，她就会视我为敌。只要进入意识空间，我便可独立于她存在，不再受到干扰，将军虽是人偶，也有其自我意识。必要时，她就会出现在这里与我对质。我为将军定下的法则。。。不，将军便是过去的我的理想，是【永恒】的基石，难以撼动，若非必要，我不会尝试改变她。”影说着抽出了剑，凝重的光芒开始在剑身迸溅。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不动手也能。。。”派蒙还想继续劝导。
“派蒙，这是一场试炼。”蓝星愿抓住了派蒙的后领子，将她提到一边。
“啊？你在说什么啊玩卡的！”
“这是一场战胜过去的试炼，将军代表了过去，如果影想要继续前进，就必须要跨过这场试炼。”
“可是。。。”
“派蒙。”荧看着派蒙，她轻轻摇了摇头。
派蒙无力的垂下肩膀，看向对质的两道身影。
“此身，象征无上威严，被授予统领一国之权，凝聚了雷电将军的一切，自然也继承了影前行时不断失去的痛苦，以及，想要抵达永恒的决心。一切都是为了对抗【磨损】。决心、勇气、爱慕、仇恨。。。都会在时间长河中变质扭曲，唯有法则永恒不变。”
水蓝色的壁幕掀起波涛，在四人背后，升起一轮圆月。
“这的确是我制造你之时的想法，也成为了我不得不跨越的高墙。”影说道。
“你，要与我为敌吗？”将军缓缓将薙刀提起
“我是你的过去，我是万事不变的法则，我是【永恒】的守护者。”狰狞的雷霆之影在世界上空咆哮，凝结。影将太刀轻举，淡紫色的眼瞳散去迷惘，口中低声宣言
“而我是，许以臣民一梦的——[雷电影]。”雷鸣轰裂，
太刀与薙刀斩碎了周遭的空气。
“高傲凛然的鬼之少女，最终被斩断了尖牙与利爪。纵然鲜血与污秽已被荡涤，可你的刀永远无法光亮如初。”
“。。。。”影漠然抬眼，撕裂的雷光将二人包纳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