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饭店(十一)
“截止到当时,雨伞、手电筒、甚至那一塑料瓶的液体都用上了,因此我刚刚就在想,剪刀和香是不是也应该有它们各自的用处。”
说话间,茶几上的照片也被她处理完了。她重新站直身子,将目光落回到楚谲几人身上,“所以说,从一开始我们的路线就选错了。”
话音刚落,司空澄突然面露迷茫,茫然失措的问道,“最后那三支香呢?那三支香是被谁拿走的来着?”
蒋邢闻言一怔,蹙着眉头寻思了半天,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香是云心拿走的啊!云心对了,云心哪去了!云心!云心!”
他的脸上登时露出恍然的神色,心急如焚的前后呼唤着!
“哎哎哎!别喊了,这不就在你身后呢嘛!”楚谲摆了摆手,而后拽起蒋邢的胳膊,搭在了一旁郝云心的肩膀上。
郝云心也懵了,赶紧从脸上拿下了面具,迷惑不解的说:“我我刚才一直在这里啊!”
“嗨,这就是这张面具的作用了。只要不持续关注着佩戴者,佩戴者就很难会被察觉到。所以我才说我能保她无恙啊!”楚谲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原来如此!”蒋邢眼神一亮,旋即赶紧把面具戴回到了郝云心脸上,“那云心你赶紧戴好,一会儿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情况”
一旁的楚谲不禁轻啐了一口。
我在这帮你们保命,你们反塞我一嘴狗粮。
嗯,四舍五入相当于付出就有收获了
重新戴好面具的郝云心从怀里掏出了那三根香,在众人视若无睹的目光中,将其放到了司空澄身前的茶几上。
“司同学,那三根香给你放茶几上了啊!”
刻意注视着郝云心的楚谲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动作,赶紧出言提醒司空澄。
“火呢?谁有?”
司空澄翻着白眼从茶几上拿起这三根香,又看向几人问道。
“我有!”蒋邢应和一声,继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递到了司空澄面前。
接过打火机,司空澄面色凝重的将手中的三根香依次点燃,而后转过身子,面对着双人床上那张女人遗像的方向,郑重其事的鞠了三个躬。
鞠完躬,她低头看了看地上分别位于电视柜边和茶几边上的两摊属于那个男人的照片残骸,抽出其中两根香,抛到了这两摊残骸之中。
“蒋邢,把你那把雨伞给我!”
“好,接着!”
接过蒋邢抛过来的长柄雨伞,司空澄先是小心翼翼的将手中最后一根香放在了茶几之上。接着,只见她双手紧紧攥住伞身,将伞尖的一头对准床上那副男人的遗像,紧接着狠狠的朝遗像这么一扎!
“夸嚓!”
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原本覆盖在遗像上面的外罩已然四分五裂。
然而,就在她转而把最后一根香丢到男人遗像上的时候,异变突生!
随着遗像和另外两摊照片的燃烧,一阵阴风无端的自双人床的位置骤然升起,与此同时,并排摆在一起的两张遗像竟化作了两摊血水,被这阵阴风徐徐卷至半空!
司空澄反应迅速,在阴风诞生之际就已经退回到了楚谲的身边。
看着眼前陡生的异象,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阴风渐渐上升,其力道也愈发增强。
在血水被卷起以后,原本铺在床上的一张大红的床单也在此刻被卷了起来。
伴随着床单的脱离,床下的情况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但是那副场面是众人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床单下面,并没有床垫之类的垫材,而是一大节如同蜈蚣般匍匐着的人类脊椎!
此前,那截袭杀了卓玉成和吕航的骨刺,正是来自于这节脊椎!
仔细一看,几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张床实际上就是一张长方形的凹槽。凹槽的绝大部分位置就填充着这节连接肋骨的脊椎,而在其他脊椎支撑不到的位置上,则随意的堆放着杂物,最终再用床单遮盖以掩人耳目
由于脊椎的暴露,原本与人皮对峙的骨刺也就此回缩,恢复成了脊椎上的某一根肋骨。也正是此刻,楚谲开始通过“少女的发丝”感受到了来自于人皮的排斥!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屋内的阴风愈发剧烈,甚至传出一声接一声的尖啸。只不过这尖啸在楚谲听来,更像是女人歇斯底里的恸哭。
“情况不妙,你们千万保护好自己。”
说完这句话,楚谲当即把心一横,倏地控制着“少女的发丝”,从人皮中脱离了出来,“肮脏的鬼牙”也在同一时间飞回到了他的手里。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发丝和假牙脱离人皮的一瞬间,屋里的阴风突然开始减弱,与此同时,人皮与断臂在阴风的牵引下,眨眼便回落到了那收纳着脊椎的凹槽之中!
毫无预兆的,阴风停了!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然而,那瘆人的尖啸依旧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果然,这根本就不是风声!
如此想着,楚谲的表情变得愈加谨慎起来。
眼前,随着阴风的停止,原本被其卷至半空的两滩血液随之滴落到了凹糟之中。
至此,脊椎、手臂、人皮、血液,彻底聚集在了一起。
刹那间,一道刺眼的红光自凹槽之中喷薄而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恸哭自其中传来。无数诡异的低语和痛苦的嘶嚎掺杂其中,似乎有什么极度可怕的东西正在酝酿。
最终,当光芒散去,尖啸收敛,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看着眼前这个终于现出自己真身的特异生物,楚谲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受。
原本那张遍布血污的皮肤已经团成了一个球形,其上仍旧遍布着那些小米粒大小的眼球。
在这些眼球之间,位于整张皮肤正中的位置,是一根穿透皮肤暴露在体外的黄褐色脊椎。
而与这根脊椎相连的两排肋骨,就仿佛两排锋利的牙齿一般,刺破了球形躯体的左右两端。眼下就像两扇鱼鳍一般,吞吞吐吐的开合着。
除了这团勉强能被称作躯体的部位之外,这个家伙并没有头,徒留那截泛着白霜的断臂连接在垂直于脊椎的方向上。
如果一定要给这个特异生物下一个定义的话,楚谲觉得那一定是混乱,扭曲,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