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九章第四节
《失忆的恶果》第九章 家族荣誉 第四节
快到晚上十点，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一看，下面别墅的那扇窗户已亮起灯光。我把茶杯揣进怀里，提起塑料袋拉开窗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幕中。
“大猫”看见我到来，扑到我的怀里。我把菜倒进狗槽，把稀饭倒进狗喝水的碗里，“大猫”头也不抬地吃了起来。蒋稚雅不解地看着我，我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到了蒋稚雅的房间，看她一脸喜色，猜想她的事情大概有了眉目。果然，还没等我问她，她便欢天喜地地述说起来。
“你没有看见那个男人吧？”她兴奋地说道。
“哪个男人？”我知道她说得是那个男人，故意反问了一句。
“就是成天接送我的那个人。”
“怎么回事？”
“我请的那位侦探非常了得，很快找到了相关证据。这个人和向银行贷款的人是一伙的，侦探通过内部渠道掌握了两人的通话记录，还在银行里发现两人的汇款凭证。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两人串通一气，骗我父亲作担保······贷款的人已经携款潜逃。而那个中间人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还对我有非分的想法，胆大包天，留下来没走。现在被警察请去问话了······”
说到激动处，她不由自主咯咯笑起来。
“那钱还能追回来吗？”
“很难。不过现在我已不关心这些，就这一点起码可以告慰父亲的亡灵。还有，这栋房子保住了，我不至于流落街头。”
看她高兴的样子，我也陪起笑脸。可是我心里却很失落，她的事情很快就会得到解决，可我的还没有一点眉目，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我把近几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她。还说我再来她这里会很不方便，家里还会再来一位医生，住我隔壁，表面的说辞很可能和真实的目的截然相反，很难说是不是为了监视我。
“我看不象。”她看着我，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要监视你呢？”
我家里的复杂情况她不清楚，我也不能掰开揉碎了跟她细说。就目前情况来讲，从我住进别墅以来，吴妈就不必说了，接着又来了刘医生，还没有几天，又来了一个肥胖的厨师。明天还要再来一位医生。
这些人仿佛都像着了魔，难道真是为了照顾我的生活？他们彼此之间都是什么关系，我还没能理清。更令我坐卧难安的是，我觉得这些人背后还有主人，他们是在为他们的主人服务，而不是我。
“我也说不清楚，总感觉一张大网正向我扑来。就拿昨天晚上来说吧······”
我的话还没说完，蒋稚雅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走出房间。旋即又折回来，用惊奇地眼光看着我。
“好像你说得对。‘大猫’躺在地上像一条死狗，踢都踢不醒。有人在饭里下了安眠药。可是，为什么？”她拧着眉，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我也想不通，大概是担心我趁着夜色逃出去吧。”
然而蒋稚雅还是摇头，模样怪异地看着我。
“怎么可能呢？”她一脸怀疑。“按照你的说法，你是负案在身的人，躲在这里再好不过，怎么会想到逃走呢？”
“会不会是我到你这里来，他们发现了，又不能直说，采用这种方法我不是就出不来了吗？”
“第一次还好理解，那第二次哪？再说，他们要是知道你到我这里来，以防贼的名义把窗户焊死，你还能到我这里来吗？”
蒋稚雅说的合情合理，一时间我竟然回答不上来。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在饭里放安眠药哪？第一次是给我的警告。那第二次哪？我怎么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这太让人头疼了。可是这是事实，“大猫”睡得像一条死狗一样不是证据吗？可是······
“难道我房间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才这样做的？”我想说房间里藏着笔记本，可是这种说辞还是没有充足的理由。
“也难以让人信服。你搬来的时间不长，如果在你住进来之前房间里有什么秘密，他们会事先解决。如果你的随身物品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还有一点道理。即便这样，还有许多方法，例如用打扫卫生的机会窃取，或许利用你吃放的时候······总之，有许多方法，没有必要用这种笨拙的手段。你再想想，还有别的可能吗？”
我没有吸烟的习惯。近来烦心的事太多，想不明白时就抽一支。我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忽然觉得在一位女士的房间里吸烟有失礼貌，刚想掐灭，蒋稚雅却冲我笑着点点头，完全不介意。思索片刻，脑子还是一片混沌。
“我说不出理由。可能是我太愚钝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应该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我迷茫地看着蒋稚雅，希望聪明的她能解开这个迷局。
蒋稚雅像是也被这个迷局困惑了。她思索问题的模样让人想起智慧女神的样子，娇媚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从那天她一语道破我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我才有利用的价值起，她就成为我心中的智慧女神。我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然而，今天的问题看来有点棘手，我等了很长时间，她也没能解开谜团。
“难道是在警告我，如果我不按照他们的意图，会有生命之虞？”我说出了心里最担心的。
“理由还是不够充分——第一次可以这样理解，第二次就没道理了。你刚才已经说过，你已经照着他们的意思签了协议，就没必要再采用恐吓手段。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哪？”她依然没有说出我心里最渴望听的那句话。
不能再等下去，否则今晚又白费了。
“如果这个问题咱俩都解决不了，有必要请一位高人来指点迷津，你说哪？”我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也是我今晚来此的目的。
“你是想说，请我那位侦探朋友来帮忙？”她终于说出我心中盼望已久的话。
我肯定地点点头。之前我已经说过类似的话，那时蒋稚雅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眉目，虽说应允，却有点含糊其辞。现在她的烦心事已接近尾声，她的那位侦探朋友有时间来帮我的忙。
“我知道规矩，会按规矩付费，并且比平常多一倍。如果能把我身上的谜团完全解开，哪怕断魂崖那起案子与我有关，也在所不惜。怎么样，约个时间吧？”我诚恳地看着她，倘若她还是说得模棱不清，我就站起来给她鞠躬，甚至下跪也行。
“虽说安眠药一事我们解不开，然而我觉得你身上的谜团太多，正如你说的那样，一张弥天大网正向你张开，一个阴谋正在酝酿。好吧，我尽力去说服我那位朋友，你俩先见一面。话说在前面，我只管牵线搭桥，具体事项你们俩商议。等有了消息，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