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怎么会这样？
昨夜发生了什么？
我惊慌失措地拢紧了被子，脸颊忽然滚烫滚烫，心跳也失去了节奏。
很快，我想了起来：昨夜萧玦邀请我去静心阁赏月，然后他对我说喜欢我，我没有表态，之后我们又在胡杨林喝酒
可是，喝完酒之后呢？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萧玦会不会把我那啥了？要不然，我怎么会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床上呢？
一股羞耻感袭上我的心头，让我的脸更烫了。
哎，真是喝酒误事啊！
我此时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了。
趁萧玦不在，我赶紧去找我的衣服，要穿上赶紧溜走。
岂料，我昨夜穿的那身衣服不见了，屏风上挂着的是崭新的南宛衣裙，五光十色，珠翠满目，十分华丽。
看那些衣裙的尺寸，明显不是慕容兰穿过的，因为慕容兰的身材比我要矮小一些，她也没有我那么纤细。
不管了，先随便选一件穿上再说，我总不能一直这样春光乍泄的吧？
当我把衣裙穿上身，我竟感觉无比合身，就像是特意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就在这时，之前一直负责服侍我的苏茉儿走了进来，只见她端着脸盆和毛巾，对着我恭敬地说道：“宁曦姑娘您醒了，请您洗漱吧。”
我朝着苏茉儿摆了一下手，让她靠近我一些。
“苏茉儿，昨夜二王子他跟我是不是？”
后面的内容，我没好意思明说，但我相信苏茉儿明白我想表达什么。
苏茉儿忍不住捂嘴轻笑，秀气的脸上满是十几岁的女孩该有的那种纯真。
“苏茉儿，你笑什么？”
我困惑不已。
苏茉儿凑到我的耳边，悄声告诉我：“回宁曦姑娘，您误会二王子了。昨夜您喝了太多酒，吐得浑身上下都是，二王子只好把你背了回来，然后吩咐我好好照顾您，之后，他便去了静心阁歇着了。”
听苏茉儿这么一说，我不由一怔。
所以，萧玦没有占我便宜了？
苏茉儿见我低头打量着自己，她继续补充道：“宁曦姑娘您放心，二王子为人坦坦荡荡，他才不会趁人之危呢。您醒来发现自己没穿衣服，那是我昨夜帮您脱了的，毕竟您的衣服上被您吐得都是污渍，不能穿了。”
“还有哦，挂在屏风上这些南宛的衣裙，都是之前宁曦姑娘您受伤昏迷期间，二王子找了西域最好的女裁缝给您量身定做的，您现在穿在身上，真是好看呢。”
原来，这些高贵富丽的南宛衣裙，真的是萧玦找裁缝特意为我量身定做的。
他还真是细心。
既然我和萧玦没发生那种事，我也就放心了。
我长舒了口气，认真地问她：“苏茉儿，二王子还在静心阁吗？”
苏茉儿不确定的口吻：“二王子应该还在那里吧，我也不是很确定。”
我打算去静心阁找找萧玦，昨夜我喝得烂醉，害他背我回来，我怎么也该对他说声谢谢才是。
另外，关于他喜欢我这件事，我觉得我也非常有必要跟他说明一下我的态度。
到了静心阁，萧玦站在栏杆那里独自饮茶。
此时的他一身青色长袍，少了往日的倨傲和清冷，倒是多了些温润如玉君子的仙风道骨。
我走过去，对着萧玦行了一礼：“二哥，昨夜我真是劳烦你了，谢谢你了。不过，我也实在是抱歉。”
萧玦转身看向我，脸上浮现欣赏的笑。
“不错，南宛的衣裙也就只有你能穿出倾国倾城的美。看来，我需要找裁缝多给你量身定做几套。”
我被他夸得脸不禁一烫。
但他找裁缝为我做的衣裙已经足够多，再做，我怎么穿得过来？
“二哥，那些衣裙足够我穿的了，件件都那么华丽，价值不菲，不要再为我破费。”
萧玦淡然一笑：“我说过，再价值连城的东西，都不及你珍贵。如果能博你一笑，它们才有了价值。”
坦白说，萧玦越是对我大方，我越是惭愧。
因为我还没有从凌霄杀我父亲的伤痛中走出去，并没有做好进入一段新感情的准备。
“二哥，你对我的心意，我明白，我亦是感动万分。但我与你不过见过区区几面，我不足以让你对我产生喜欢，甚至为我破费这么多。而且，你也清楚，我还没有走出伤痛。”
萧玦脸上的笑容散去，表情变得严肃。
“宁曦，你说你与我不过见过区区几面，你不足以让我喜欢你，但你和凌霄不也是相识数月而已？你当初对他不也是一往情深？”
我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不，我从六岁就开始认识凌霄，至今已有十多年。这十多年来，他的一举一动都烙在了我的心里。”
说完这番话，我自己都诧异了。
原来，我已经爱了凌霄这么久。
哪怕他伤我这么深，我都还没有放下他。
或许，爱得越深，恨也就越深吧。
萧玦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气恼，他的神色竟是那么平静。
“宁曦，喜欢一个人不是用时间长短来决定的。若是你每恨凌霄一次，那我便爱你十次，百次，乃至更多，你的心里是否能够容下我？”
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萧玦这个男人，就如一块绝世宝玉，当你不曾接近他时，你会以为他冷漠至极，可当你真正了解了他，你就会清楚，他的内心暖过那春日的骄阳。
我凝视着满脸真诚的萧玦，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在沉默中，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如果这十多年，我从未遇见凌霄，也不曾对他痴心绝对，那日在醉心楼，我救下萧玦，萧玦又全心全意待我，我爱上的，可会是萧玦？
假如我爱上的是萧玦，我会不会就没有凌霄带给我的那些伤痛，而是幸福快乐地过一生？
我说不出答案。
萧玦走近我，伸手抚上我的脸，俊颜颠倒众生。
“宁曦，我希望有一天，你的心里能有我的位置。”
我不知该对萧玦说什么，我只是低下头，泪水就那么不受控制地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