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第四章
话分两头，时间回到今日白天。赵晟冲出了千人大阵，本想着再跟赵忠派遣出来的三千人冲杀一阵，结果一队骑兵带着赵忠口信过来了。
“三少爷！将军有令，让你即刻回城，如若再次冲阵，回去打四十军棍，让你滚回武威。”这小旗队长刚才可是亲眼在城楼上看到了赵晟大杀四方，此时对赵晟简直就是崇拜到了极致，虽然他满眼小星星地看着赵晟，但是还是如实传达了军令。
赵晟虽然不怕那四十军棍，但是要是让他回武威那就完蛋了，好不容易逃离虎穴，如何进得狼窟？下山出来浪了半年还没浪爽，回去再让赵晓关着？不，主要是师父吩咐的计划不能耽搁。赵晟站在远处，一脸不甘地看着方燃带着三千铁骑对着那不到一千残兵败将穷追猛打，直到又跟断后的哈儿萨鞑子打了一阵才结束。看到断后的哈儿萨骑兵撤退，方燃虽然勇猛，但是也不傻，打了这么久再追击恐怕就不值得了，于是带着部队往回撤退。
看到方燃这一战最少斩首也有一千多人，赵晟打马上前抱拳问候道“方将军威武!这战可是大胜啊。”
方燃看到赵晟这么客气也是同样抱拳道“这还不是托三公子您的福？不是您杀得他们军心振散，我也捡不着漏啊？哈哈哈。”方燃也知道，自己能打出这个战绩也多亏赵晟把对门打怕了，不然就算他带着三千铁骑跟对门留下断后的哈尔萨骑兵对阵，估计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这两军对阵靠的就是一往无前的勇气，否则任你人数再多也是白搭。所以一员无敌上将对一个部队来说那就是信仰所在，剑之所指，兵锋所在，就是这个道理。
赵晟只能撇撇嘴，自己违抗军令，倒是让这小子捡漏了。然后赵晟看了一眼跟着方燃出来的三千将士。这三千铁骑看自己的目光明显热烈的紧，刚才那队传令兵他感觉还没那么强烈，这会儿感觉到他们赤裸裸的眼神。那看自己的样子简直就像看着一名美女，恨不得直接扑上来把自己彻底地扒光一样。想到这里赵晟腿肚子突然有点发抖了，娘的老子可是纯爷们？！还是赶紧回城吧，那里应该安全些。这帮老爷们，估计是想屁吃呢。
只是当赵晟回到城门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因为他面对的是比刚才还要热烈百倍万倍的炙热目光！要知道刚才他冲阵的时候，不少士兵可是在城头看得一清二楚！还有不少赶过来帮忙搬运物资的百姓可都看到了他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亦是岿然不惧，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没有人不震撼。要说只是这样他们对赵晟最多也是感觉其勇气可嘉，毕竟北凉勇士何其多。可是当赵晟选择一人冲阵的时候，大家都疯了。觉得他疯了吧，这一千人马可都是骑兵，他怎敢如此狂妄？大家手里都捏着把汗，这可是咱北凉王的亲儿子啊，他要是死在这里凉王震怒，到时候可如何是好？这傻子要把大家害死啊？果然名人就是不一样，脑回路都比咱清奇！可是当看到赵晟在千军万马之间左突右冲，无人能挡的时候大家惊的差点下巴没掉？卧槽？这样也可以？大家疯狂了，无数人在城头替他摇旗呐喊，擂鼓助威。所以当他回城的时候，城里早就传开了，很多大姑娘小媳妇的都跑出来想看看这勇猛无敌的赵三公子了。北凉民风本就彪悍，对于强者更是不吝啬他们的崇拜。此时为了看到英雄一般的人物，都好奇的走出家门，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竟然敢单骑闯千军？看到赵晟一身白衣胜雪，骑着白马，一副儒将的架势，多少少女都眼冒金星，爱了爱了啊！
赵晟跟着方燃得胜的大军走在武都的街头上，看着四周百姓和负责维持治安的衙内那炽热的眼神头皮都发麻了。爷是帅，可是那个帅也不能…… 然后他看到左边一位估计有两百斤的胖婶对着他抛媚眼。赵晟吓的腿都软了。
“三公子，有空来玩儿啊~”赵晟正准备往右边看，就听到这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娇柔之声，只见‘春风阁’的瑶姐对着他不停地挥手。赵晟只能尴尬地笑笑。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于是他对方燃说“方将军，我先行一步了，不然我怕明天要被结婚。”方燃也是看到了百姓们对赵晟的热情程度，于是哈哈笑了笑说道“三公子请先行，我们随后就到。”赵晟不停地拍着老黄加速赶紧赶往太守府。因为大军得胜而归，街道已经肃清，也允许纵马奔驰。
等到赵晟来到太守府的时候隔着老远便看到赵忠黑着脸站在门口。心想着要赶紧找个借口啊，不然一会儿指不定被二叔怎么收拾呢。于是隔着老远赵晟赶紧下马，一路小跑过去。
隔着老远就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着“叔啊~吓死晟儿了~他么的哈尔萨不讲武德啊！单挑不过就群殴啊！看把晟儿打的，你可不能不管啊~呜呜呜。”等跑到赵忠面前噗通一下就给跪下了。
于是赵忠的老脸更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脸皮厚的估计能割下来熬个三斤猪油。你特么把人家大将一枪挑了，对着一千人一顿砍杀，现在反倒是别人欺负你了？恶人先告状不说，还这么没风度，这么多人看着，要是自己再治他一个不听号令之罪，估计大家都不愿意。于是走到他后面咚地给了他屁股一脚“起来，丢人的玩意。还好意思说？歪脑筋一套一套的，给你叔在这儿演呢？下次再这么莽撞，老子就给你捆起来抽你三十鞭子！”毕竟还是亲叔侄，赵忠对他的溺爱不能再明显了。这要是别人下去冲阵，赵忠派不派援兵不说，就是回来也要给他们一撸到底永不录用。
赵晟一听噌地就站起来了，然后嬉皮笑脸凑过去“叔，晟儿今儿猛不猛？”（好他妈猥琐啊，不忍直视）好多后面的士兵都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妈的，再这么猥琐老子真抽你信不信？”赵忠已经受不鸟了，迈步往太守府走，回头又吩咐道“让军中所有高级将领前来议事！”
赵晟也跟着赵忠进了太守府，刚到太守府议事厅没多久，所有军中高级将领都到齐了。看着大家因为首战得胜而兴奋的表情，赵忠说道“张屠，此战结果如何速速禀报！”
只见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将军上前一步说道“禀报将军，此战，我军伤亡九十三人，斩杀哈尔萨先锋军一千七百六十三人。哈尔萨两万多的大军已经退后三十里安营扎寨。”说完立马退了回去。
“哈哈，不错，此战大胜。然而哈尔萨先锋元气未伤，现在武都城中我们有一万大军在此，他们先锋军已经不足为虑！接下来都有什么想法说一说，议一议！军需官我军军需储备如何？”赵晟显然还是很高兴，这战战损比将近一比十七了，令谁都不会不兴奋。
军需官李通站出来行礼说道“将军，我军武都粮草足够一万大军半年之需。弓弩七千把，箭矢八万，长枪一万杆，环首刀八千柄，铁甲五千。”
听到这里赵忠不由得皱起来眉头。北凉还是穷啊，攒了这么多年，军需一直不够用。自己自从当了武都太守一直省吃俭用的积攒了这么几年就这点家当了。这只够装备两万大军的装备也是为难他了。虽然对付眼下哈尔萨的三万先锋搓搓有余，但是保不齐哈尔萨大单于后面安排什么后手。另外哈尔萨复叛这件事，百分百有西唐那边的影子。“来人，派快马禀报上柱国，哈尔萨复叛草原之狐忽而哈赤亲自领兵三万侵犯武都郡。我军于八月二十日第一次交战中斩敌一千七百六十三人。然我军军械不足，请上柱国支援。”
交代完毕，又一员中年将领站出来道“将军，我军粮草充足,弓弩充裕，然刀枪器械不足，不如死守武都城，静待大柱国支援？”这个中年将领名为康盛，也是军中老人，为人沉稳，于是提出了这一中肯的意见。
言毕又一员小将站出来说到“康将军之言有理，但我军如果死守武都，等到哈尔萨主力赶到，届时彼敌士气恢复，我军创下的首胜优势遍不复存在。我觉得我们应该趁势出击，一举击溃哈尔萨先锋，重挫其锐气。等哈尔萨主力抵达便可死守武都。这样他们士气全无，哪怕他来十万人攻城我们也有一战之力！”说话的是陈之庆，跟方燃一同入军的年轻校尉。也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本不该入厅议事，但因其脑路清晰、思维灵敏向来有不错的建议，所以赵忠一直允许他跟方燃随之议事。
这时听完陈之庆的意见后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大抵分为两边，一边支持康老将军的意见，死守武都等待支援，一边支持陈之庆主动出击。正当大家吵得不可开交令赵忠头大之时，赵晟站出来了抱拳说道“将军！”
大家看到此战最大功臣赵晟站出来有话要说的样子，也都立马停下了议论。这就是战绩的重要性，如果赵晟只是初出茅庐毫无战绩的毛头小子，这会儿别说让他说话，就是进来这门估计都有人参他一本。无官身者不得擅入朝堂！
这时赵忠也抬起头来看着赵晟“晟儿，有话尽管说。”
赵晟也没想到在二叔军中竟然如此和气，不因资历胡乱指责，也不因言行不当论罪。跟他想象中的北凉军不太一样呢。于是开口道“禀将军，我觉得陈校尉之言或许可行！”
还没说完支持康盛的人又吵吵起来说“我军只有一万余人，刀枪器械不足，如跟哈尔萨野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赢得大胜，我军亦无力守卫武都。武都一破，武都十三县其他地方根本无力抵挡哈尔萨主力，等不到大柱国援军我们就要退守金锁关！”现如今龙息已破，武都郡其他县城兵力不足，一旦武都失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支持康盛。
赵晟微笑着说道“诸位前辈所言，赵晟也知晓。但请听我说完，我虽然支持陈校尉之言，但也不是说就同意我们跟哈尔萨正面接战！如今敌众我寡，敌人还有人数不明的援军，我军正可趁首胜得利之时吃掉这股先锋！打压其嚣张气焰，等到哈尔萨主力抵达，我军正可携大胜之势坚守武都！然而如何吃掉这股先锋军，我们还真的只能智取不可强求。否则我军一旦损失过重，守卫武都将会无比艰难。”
“哦？晟儿，你说智取，那你可有良策？”赵忠这个时候才眼睛一亮，他听到赵晟想要智取，那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办法呢。这小子从小可是滑头的很。
“夜袭！”
“夜袭？”
“对，夜袭！”
大家听到赵晟想要夜袭敌营的时候都是眼前一亮，但思考过后张屠说道“三公子，如今哈尔萨新败，此次领军的乃是有草原之狐之称的忽而哈赤领军，他不可能不防备我们。”
说到这里，赵晟又是眯着眼睛说道“拿地图来！大家请看，这里是白河滩。白河滩地质松软五百步内不适合扎营。哈尔萨现在扎营的地方就在白河滩这附近。这附近能埋伏人的地方可不少呢。嘿嘿。”
只见赵晟对着地图一阵的淫笑，笑的大家都不明所以。最后还是赵忠忍不下去了：“晟儿，擦擦你的哈喇子。我们当然知道那附近能埋伏的地方可不少。可是忽而哈赤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出来？”
赵晟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犯傻了，赶紧正色说道：“那还不简单，一句话我们只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三公子，如何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法？”
“嘿嘿，只需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