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傲娇
绒绒在程家老宅里安顿下来。
姑姑梁君雅有一个儿子叫梁正明，再加上她姑父的侄子夏望飞。程明月从十岁开始就跟他们住在一起，因而，她也算有过一些带孩子的经验。
正好赶上老祖宗谢玉树发现程明月画符时，那一手书法极为难看，于是布置了一些作业，她干脆拉着绒绒一道学习。
绒绒乖巧听话，在旁边认真地看，还给程明月捏手。
谢玉树没有阻止，讲解过笔锋要点之后就出了房门。
程明月趴在桌上练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把谢玉树布置的量写完，一抬头发现只有绒绒在身边，疑惑问道：“绒绒，老祖宗呢？”
绒绒正在描红，听到她的问话，回道：“老祖宗好像去厨房了。”
程明月那点子因为练字而产生的昏沉全被吓醒，赶紧往厨房跑去。
好在虚惊一场，过了几分钟，她才拍着心口回房。
绒绒好奇地问：“月牙姐姐，老祖宗不能去厨房吗？”也许是亲近许多，那日依偎在程明月怀里睡了一觉之后，她就开始跟来家里送菜的胡婶喊程明月的小名。
“哎，你不懂，”程明月摇头晃脑，瘫坐在椅子上：“老祖宗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厨艺上咳咳，不太行。我们就剩这一副厨具了，他再炸完，大家就要喝西北风啦。”
用手擦去绒绒脸颊不小心蹭上的墨点，程明月嘱咐她：“你也帮姐姐看着点老祖宗。”
“嗯！”绒绒重重点头。谢玉树修为高深，为人冷淡，绒绒其实本能地有些怕他。但因为是程明月说的话，她愿意听从。
半个月后，张成托李玲秀打来电话。
“程姐姐！那个钱华，他从受伤之后就一直没来学校，听说就要转学了！”即使隔着手机，张成声音里的兴奋依然清晰可闻。
看来是钱华怕自己对别人动太多恶念，干脆把自己关在了家里。程明月惬意地拿着手机：“算他还有自知之明。”
“还有！我的班主任钱老师，他被发现在以前的学校纵容同学互相打架、霸凌，甚至有个学生还因此出现心理问题退学了。”
据说钱方淮就是怕事情闹大，才从临省辞职来的太明。这个学生的家长也是来这边办事，无意中发现钱方淮的踪迹，才把这件事情捅到学校。校方一调查，才知道他买通前同事帮他在背景调查的时候说好话，欺瞒面试官。
这个丑闻一被爆出，钱方淮的学生家长人人自危，认为钱方淮就是喜欢看孩童受苦来满足自己阴暗心理的人，共同向校方提起抗议，要求开除钱方淮这样一个没有职业道德的老师。
张成紧紧抓住手机，手心里都是汗：“程姐姐，这也是你在帮我吗？”
绒绒坐在程明月的身边，专心听他们对话。
程明月笑笑，对张成道：“既是我在帮你，也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张成，人贵自重，正是因为你对不公说不，反抗那些压迫，才有我的出现啊。”
她摸了摸绒绒柔软的发顶：“真正帮助你的，是你自己，还有你的朋友。”
透明的泪珠顺着手机屏幕划过，留下浅浅的痕迹。许久之后，张成才道：“谢谢程姐姐，谢谢谢哥哥。”
怕他走了弯路，程明月又道：“至于学校里那些因为钱华孤立你的人，你也不用太过苛责。他们的心比你弱小，多是受了威胁，如果来找你道歉，或许也可以接受他们。”
擦了脸，张成应道：“我知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劝过了张成，程明月就要挂断电话，谁知他还有事没说：“程姐姐别挂，我还有件事！”
“什么事？”
“过几天就是绒绒的生日了，我能带爸爸妈妈来看她吗？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我答应要给她买蛋糕的。”
“生日？”程明月收手机的手一顿，看向已经开始练字的绒绒，过了一会，她才回复张成：“当然可以，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妈妈。”
掐指算了算绒绒的八字，果然生日就在五天后。
程明月问绒绒：“绒绒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绒绒不好意思地低头：“我、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不过生日的。小成哥哥说生日要吃生日蛋糕，所以我才想要蛋糕的。”
她十岁而亡，鬼身外貌会永远定格这个年纪。清瘦矮小的身体站在程明月面前，越发气质清秀腼腆。
程明月摩挲着下巴，找来谢玉树：“老祖宗，绒绒生日快到了，我们带她去商场里买几身衣服怎么样？正好您也去看看。”
谢玉树很像现代的宅男，从复活以来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程明月只能多多找机会让他一起出去。
两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嘴硬但心软的老祖宗还能如何呢？当然是答应啦。
三人约好绒绒生日的前一天去买衣服。
只是那天清晨，程明月这里却出了一点小纰漏。
既然要去商场玩，鬼身怎么能够痛快？
她本是想用黄纸剪个纸人，用来给绒绒附身。没想到，长年没剪手艺不精，抖了一下出了点差错。
绒绒一附身，一米五的身体直接缩水成一米不到的小娃娃。胖嘟嘟的脸蛋，红红的嘴唇，圆圆的眼睛，浑身都肉肉的，张开双手也只能抱住程明月的小腿，打眼看上去轮廓甚至有几分程明月的影子。
“啊这”程明月有些心虚，家里最后一张黄纸被自己剪成这样：“要不我去刘村问问他们有多的黄纸没？”
绒绒看着镜子里小娃娃样子的自己，戳了戳脸颊上软乎乎的肉，却特别喜欢特别高兴：“好可爱！月牙姐姐，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程明月把小小的绒绒举在身前，回头问等着出门的谢玉树：“老祖宗，可爱吧？”
谢玉树心里冷哼，却没有反驳，只是道：“再不出门，天就要黑了。”
程明月带着绒绒跟在他后面，偷偷跟她说道：“不否认就是承认！啧啧啧，绒绒瞧见没，像老祖宗这么傲娇以后是没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