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苏萨晚上回来, 受到了全家的热烈欢迎。能够搭上乐柏，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喜事。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 想要借助这次机会, 把生意做到西洲去, 于是苏萨这个一向在家里不起眼的私生子，马上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只是, 相比起老一辈的欢欣鼓舞，同辈兄弟姐妹们, 却不那么开心。
晚饭餐桌上，少不了阴阳怪气，耻笑他的这种行为。
尤其是大房最小的儿子，苏萨名义上的小弟弟, 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嘲笑他：“也只有你了，这种事儿换了别人可干不来, 毕竟是家学渊源, 有先天遗传优势。”
苏家除了当家家主之外, 没有人知道苏萨的真实来历。
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是苏家的私生子，当然对她充满敌意。
尤其是他在众多竞争者当中，轻而易举地突出重围，先于所有人一步搭上乐柏, 对一直被当成苏家继承人培养的长房大少爷来说，是非常有威胁性的。
所以，作为大少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苏家老七当然更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是丢脸，尤其是重申他身世的不体面。
这靠着美色上位的家学渊源这四个字，当然说的就是苏萨不知道在哪儿的亲生母亲了。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 就连苏萨自己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生母，对于他的讽刺，心里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装出一脸屈辱和愤怒，麻痹别人而已。
果然，在看见他气得握紧了拳头之后，老太太瞪了小孙子一眼，道：“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吃饭就好好吃饭，别在那儿说些有的没的。”
说完又安慰苏萨：“你别在意，他就是个小孩子，有口无心的，不是故意要骂你。”
这明显的偏帮任何人也接受不了，于是苏萨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说道：“抱歉，我还有事，先去一趟公司。”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老太太这才敲了敲小孙子的额头，不赞同地说：“你说他干什么？现在全家都哄着他就你惹事。”
“奶奶，我就是看不惯他眼高于顶的得意样子，不就是巴结上了富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他拽得那二五八万的，一个私生子……”
苏萨当然不拽，不管他私底下是干什么的，但至少明面儿上，还是一个乖巧憋屈，渴望家人承认的私生子。
苏小弟这么说，不过是看他不顺眼而已。
毕竟，在苏家一水儿的黑发黑眼中间，他那一头亮闪闪的金发和绿眼睛，实在是有点儿扎眼。
不仅如此，他几乎一被接回苏家就以美貌文闻名，让圈里的女孩子们一个个趋之若鹜不说，自己的心上人也成了他的追求者。
这可把清春年少满腔热血的苏小弟给气坏了，现在他居然还攀上高枝儿，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亲哥哥，怎么能让他淡定？
“你嫌他巴结上富婆，有本事你自己去呀？”二房姐姐虽然不喜欢苏萨，但也不喜欢这个处处受宠的小堂弟。
她翻了个白眼，嗤笑道：“那天晚宴你也在场吧？怎么人家把握住了机会你没有？要是勾搭上乐柏的是你，这会儿全家捧着把你当宝，你想把他赶出去都行。”
“你……”苏小七气结，却也的确无话可说。
他们正在为苏萨有可能上位的机会羡慕嫉妒恨，却不知道苏萨本人，却并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的意。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之后，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点了个外卖，又一跟头爬起来开始查资料。
开电脑的时候下意识地摸出一包烟，还没点燃，想了想，就又扔到一边去了。
乐柏并不容易讨好，不，或者更应该说，她非常难以讨好。
因为你完全无法从她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当中，判断出她的真实想法。
即便是私下里相处，她也一样冷冰冰，就连看你的眼神，也有一种可有可无般的漠然。
介于此，从来不觉得窥探人心有什么难的苏萨，只能先换个方向，尽量让自己不要触碰到对方的雷区。
比如，她不喜欢香烟的味道。
苏萨也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猜测，总之就是一种，直觉 。
把自己和组织之前搜集到的资料全部翻看了一遍，又黑遍西洲全网，也没找出她更多的信息之后，苏萨不得不再次停下来。
他叼着烟杆，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钥匙响动，房门被从外面开锁，他才回过神来。
看见他面前一大摞的资料，来人放下手中的外卖，说道：“刚门口碰到外卖小哥，我就把你点的饭拿上来了。又在研究乐柏？我看你又在做无用功了，与其在资料上下功夫，还不如去请教一下柏戎。毕竟他才是第一个成功接近乐柏的男人。”
“那个小明星？他已经被当垃圾一样甩了，一个失败者的经验完全不具有参考性。”
“但可以知道他都做错了什么，方便规避风险嘛。”
想了想乐柏那冷淡漠然的面孔，苏萨还是摇了摇头。
“我不觉得那是一个好主意。”
就算把乐柏当攻略目标，也没有直接告诉她本人的道理。
“那现在，你怎么办？想好什么风格了没有？”
骗子嘛，在下手之前，当然是要做好铺垫的。
想要接近一个人，最好照着对方的喜好，将自己变成她理想当中的样子。即便再心有防备的人，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也会忍不住因为好感格外宽容。
根据以往的经验，像乐柏那种家世好才华高的富家千金，都比较单纯。所以他们很大多数，都会对和自己生活经历完全相反的人感兴趣。
比如平庸但刻苦的穷小子，或者自由自在的小混混。当然了，年长却充满神秘感的老男人也对他们很有吸引力，但乐柏显然不在这个行列。
根据这几天的观察，他知道她身边人才众多，可以说是精英环绕。
精英人才就要被排除了。
再加上这些属下们一个个温柔又乖巧，可见乖巧内敛型也不符合她的胃口。
这样一来，能供自己选择的人设，就只有天真傻小子了？
苏萨很不喜欢这个设定，尤其它好像还跟柏戎撞了型。
“妖孽狐狸精怎么样？”伙伴提议道：“那种循规蹈矩的家庭长大的女孩子们，肯定抗拒不了狐狸精的魅力。”
“你想太多了。”
苏萨把烟蒂嚼烂，吐了出去，说：“除非有绝对自信，否则别轻易尝试浪荡公子。”
要是有机会重来还好说，像乐柏这样的人，一次不小心，就再也接近不了了，当然不能轻易冒险。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苏萨直言：“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又不准备登堂入室，只要能拿到好处就行。”
相比起心存幻想的柏戎，苏萨的目标可就要明确得多了，那就是尽量搂钱。因为足够的钱，才能让他抓到权力。
销毁了所有的资料，苏萨整个放空了自己，再没有让自己多想。
第二天早上，他便带着自己名义上的合作对象，去见乐柏。
尽管一开始就冲着乐柏来的，但不论如何，表面上的借口还是需要有的。
苏萨在外面开了一个小公司，规模听着不小，其实并不盈利，所以找到乐柏，就是为了拉投资。
作为一个专业的骗子，苏萨即便没有什么商业才华，但他哄来的合作对象，却是个确确实实的商人。
不管是公司也好，还是其他方面，都做得同挺像那么回事。
在花了三天时间找到突破口之后，终于说动的乐柏，愿意对他的公司进行投资。
所以他才会一大早上，带着合伙人来见乐柏。
但他想错了一点，乐柏并不管公司，赚钱是财政顾问的事。
于是在苏萨说明来意之后，乐柏直接吩咐道：“投资的事情交给文斯，他会让你和专人对接，你们到时候去见我的财政顾问就可以了。”
其实财政顾问都用不到，但在从乐柏这儿得到的机会，就只用等着捡钱就行。
平常这种小事并不需要她亲自过问。
苏萨闻言十分惊奇，不可思议地问：“那你的产业，岂不是全在别人手里？你连你自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钱到了某一种程度之后，就只是个数字而已。”
“你就不怕别别人偷悄悄花了。”
他想开一个轻松的玩笑，乐柏却告诉他事实：“实际上很多时候，我们就是要养一些人，专门帮我们把钱花出去。”
“什么叫专门帮你把钱花出去啊？还有这种好事？”
“算不上好事也算不上坏事。我的家族产业遍布各地以及各行各业，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就算花十辈子也花不完那么多钱。可不论是投资也好还是纯粹的慈善事业，实际上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种商业行为。既然是商业行为，在计划的一开始，就会核算盈利。即便公司允许部分公司出现亏损甚至绝大部分时间持续亏顺，但总体而言，我的资产一直在增加。”
资产一直在增加，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花的钱没有赚得快，这些钱投出去，又会赚回更多的钱，又来了一个恶性循环。
不投出去，放在银行要么贬值要么直接失去价值。因为货币本身的价值在于流通，不流通的货币就是废纸。
所以，只有通过各种方式把钱花出去，才能让这些货币通过交易行为，在社会各个行业阶层职业人员当中流转。
即便很多时候，这些钱只是在社会市场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迪兰西斯家有全州最大的五家银行，甚至货币发行权也在她的手里。）但只要流通过，货币的交换价值就已经实现了。
“所以，为了尽快，以及尽量多地把存在银行的钱花出去，我们通常会养很多专门花钱的团队。他们或者是以天使投资的形势存在，或者是以基础建设投资的形式存在，甚至更为就简单粗暴一点儿，大量购买奢侈品的也算，他们全都是帮忙花钱的人。”
苏萨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所以有钱人挥金如土还是在做好事？”
“奢侈品其实是普通人给的定义，它本身其实可能并不奢侈。但一件服装，你卖给一个富豪，售价一百元和售价一百万，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对卖家的影响更大。所以你所看到的挥金如土，其实一方率先拿出了方案，一方接受了而已。”
“话是这么说，但在普通人看来，这就是太……怎么说呢，一个社会的资源毕竟是有限的，一方富豪太过有钱，普通人的生活肯定就越加艰难，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读了一下资本论。”
乐柏就然笑了一下，虽然很短暂，但的确有了那么一点笑意，这让苏萨很惊奇。
紧接着就听她说：“你说的有道理，资本家的每一分钱，都是剥削而来。”
“啊，哈。”苏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但社会需要运转，货币需要流通，只要交换规则存在，就必然会产生资本家。当然，根据社会形态的不同，资本家们会根据需求换个名字，或者将这些资源换一种形式。但它必定存在，且无法消灭，这点无人能够改变。”
“你说的有道理，人都是有私心的嘛。”苏萨叹气：“不过这种事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会考虑的，我们顺应规则赚点小钱都很不容易就是了。”
“你在普通人当中，并不能算缺钱的那一部分。”至少以他苏家少爷的身份，绝对不会太穷就是了。
苏萨摇头说道：“但这个世界上，谁不想成为有钱人？我也一样。”
乐柏支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问：“那你觉得，多少钱才算有钱？”
“多少钱算有钱？怎么着也得上……千亿？”
“千亿啊？可以。”
“不不不不，我不是说要你的钱，我想变成有钱人我可以自己赚……”
“能有一千亿资产的人，没有一个是靠自己赚的，全都需要别人为自己赚钱。”乐柏拍了拍他线条细腻的下巴，说道：“我来当你的股票顾问，把账号和本金给我，我们来赚一千亿。”
苏萨觉得她在开玩笑，但她看上去又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甚至她连笑都不笑。
说要来赚一千亿的话，在他听来就完全是天方夜谭，但碍于自己的目的，苏萨万分不信，却又不得不听话。
于是他交了一个账号，为了后续计划，还一咬牙，把自己的几乎全部资产全部拿了出来。
最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伯爵大人，您准备怎么赚这么多钱？”
“现在的世界，合法又最快的赚钱方法，就是股市。”
“啊？”
“不用怀疑，某一些股票市场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是为了用来宰的。”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苏萨见识了一场真正的股市屠杀。
乐柏带着她的金融集团，如狂鲨一样一头扎入股票市场，短短两天之后，全球股市接连动荡，日本更是一天之内a股熔断七次以上。
作为一个诈骗犯，苏萨以前也玩过金融，曾经他以为自己玩的是高智商，见到了乐柏的操作，才发现自己那点小打小闹，就像过家家一样。
由于大量热钱的快速涌入退出，金融海啸席卷全球。
管控一向严格的大陆市场影响还算有限，但世界其他地方，尤其是那些以金融作为支柱产业的国家基本上都成了屠宰场的羊。
每天的新闻头条全都是曾经的金融大亨们跳楼的新闻，就算是从小看惯了血腥黑暗的苏萨也忍不住心惊胆战。
然而心惊过后，更多的是掌控一切的刺激。即便真正操控这一切的并不是自己，但作为一个近距离的旁观甚至切身相关者，只是站在乐柏身边，都为那种布控全局的激感深深战栗。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乐柏可以放心地把自己的资产全权交给其他人打理而完全不担心被背叛。因为他相信，只要是任何一个人，看见过她操控全球经济的样子，都深深地折服和恐惧。
苏萨心潮澎湃地，在一周后拿到了自己的账户。
她从不夸张，说一周时间就是一周时间，一周之后的苏萨，从一个诈骗犯，变成了坐拥千亿资产的有钱人。
不，是七千亿。
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苏萨整个人都在发抖，他完全没有真实感，就仿佛在做梦一样。
而造成全球经济动荡，无数人失业甚至死亡的乐柏，不论是表情还是行为，还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就好像对她来说，这点事无比平凡，普通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
“你脸色非常不好，我认为你需要医生为你做一下检查。”乐柏说道：“好了，继续一周前的话题，现在你成了有钱人，然后呢？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好像没什么感觉。”苏萨一脸潮红地纠结了半天，才问：“这样，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会不会有警察过来抓我？”
这么大的股市动荡，当然不可能保得了秘。
苏萨的资产有限，他的那一点钱投进去就是个被吞吃的小虾米，所以为了在一周内把他的一千万变成一千亿，乐柏直接让西洲自己名下的几个财团直接下场。
有了大鲨鱼的搅风搅雨，其他小虾米就不显眼了。
最后功成身退，成功从一千万的小虾米变成一千亿的胖头鱼，但是，追踪这场风暴的系统无数，所有的信息又都是公开的，苏萨想要隐瞒自己趁机吃到了肉是不可能。
可以想见，只要出了乐柏家的这道门，很快就会有人找他谈话。
他当然有信心糊弄过去，却没有信心接受国家机构的详查。
作为一个诈骗犯，他的真实身份，的确经不得深扒。
“放心，我们收益合理合法，任何机构都没有资格调查我们。”
“那，那就好。”男人大松一口气，然后坐立不安地待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乐柏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深表失望：“他看上去就像个傻子，一点儿都不像个诈骗犯。”
“在您面前，最调皮的小孩，也会变成一个乖宝宝。”
“乖宝宝么？我看不会了。”乐柏站起来，说道：“他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短暂的生命加上大量的金钱，会让他变得格外疯狂。”
“殿下，您对他不满意么？”
“怎么会？”乐柏说道：“正因为我觉得他很有趣，才帮他实现最渴望的愿望。”
文斯之所以能查到苏萨的生平，是因为他从还是一个胚胎起，记录就被掌握在了别人手里。
之后的人生中，不论是被亲生父母确认血缘还是被挑选抛弃，都有着某些机构的影子在里面。
通过这些，文斯可以查到他整个人生中的所有经理，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框架之下的苏萨本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的人生当中没有遇到过多少好事情，所以对于整个世界的善意，也极为有限。
再加上，发现自己还有一个被父母如珠似宝地养着的亲兄弟，和一个死都没能死完整的亲妹妹，他又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想法？
癌症给了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下定决心报复他们。
“他的亲生父母已经破产了，兄弟也出意外成了残疾。”乐柏道：“从几年前开始，他就试图整垮那几个代/运机构还有国籍贩人集团，只是，他的能力有限，一直做不到。”
“殿下认为现在他能做到了”
“我可以帮他做到。”乐柏淡淡地说：“这个世界，可比曾经的西洲有意思多了，这里的人，每一个都不一样。年仅二十二岁的苏萨，就是一个恶的集合体，他会以怎样的方式走向终点？这让我很好奇。”
“能让殿下有了好奇心，是他的功劳，当赏。”
文斯准备怎么赏苏萨，暂时还不知道。此时外面所有人都在震惊的，是苏萨在短短一周的时间内，从一个普通的富二代，变成了千亿富豪。
普通的八卦网友这几天光顾着看国内外股民们哀嚎了，真正身处金融圈的人，只觉得恐怖和胆寒。
而根据他们的全程追踪后发现，这次引起金融风暴的原因，来自西洲财阀突然下场。
在全球金融市场厮杀一圈之后全身而退，还卷走了一大票肥羊。
偏偏，在这些大财团的屁股后面，却亦步亦趋地跟着个抱大腿的小虾米，而这个小虾米，就是苏萨。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讨好的乐柏，没有人知道他是通过怎么样的手段，让乐柏连这种大动作的时候都带着他。
但不得不说，他的确一夜之间，完成了从普通人道富豪的逆袭。
恨他嫉妒他的人不计其数，羡慕追捧他的人同样络绎不绝。
而这些人中，又以苏家为最。
“哥，你到底是怎么让乐柏带着你的？有这种好事，怎么不带带你姐姐我呀？”
“就是就是，早知道这样，我们也跟和你喝口汤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也突然变得慈爱了起来：“你有这样的造化，是你的运气，要知道感恩。这么着，过几天，你请乐柏小姐到家里来，我们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既然这种大事都带着苏萨了，肯定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快了。
所有人都乐见其成，他们一方面把苏萨得到的几千亿当成了苏家的资产，一方面幻想着有了乐柏的扶持，苏家将会一跃成为顶级豪门。
甚至，连到了爱丽丝宫之后，怎么求乐柏让他们看看她的宝石和王冠都想好了。
他们这群人，在决定接近乐柏之前，就在网上搜索了她的新闻也看过她的视屏。
人人都知道她住的地方不是城堡就是宫殿，也知道她们全家都住在一个名叫爱丽丝宫的地方，便想着有早一日，能够成为踏入王宫的一员。
就连一向看苏萨不顺眼的便宜继母，都努力让自己和颜悦色起来，甚至因为担心自己会让对方不喜欢，还让儿子们放下身段，代她讨好。
可以说，整个苏家，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惊喜狂欢。
和苏家差不多的其他家族，也只能忍着羡慕争相表达善意。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苏萨真的是苏家的私生子，只有苏奉天本人，在背后默默地心惊胆战。
“既，既然，你已经达成了目的，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吧。”在背过其他人之后，苏奉天找到苏萨，私下和他说道：“你现在有钱了，完全不需要继续和我做交易了，咱们生意不成仁义在，好聚好散，你看……”
“好聚好散？那怎么行？我说过帮你吞并杨家就帮你吞并，说话算话。”
“可，可……”
可他后悔了，以前他知道苏萨缺钱，所以他有信心让他听自己的话。
但是现在，已经一跃成为富豪的苏萨，又怎么会听凭自己的调遣？
何况，他是想要把杨家吞并，却并不希望杨家和苏家的产业全部落到外人手里。
毕竟那是妻子的娘家，按道理来说，几吞并了杨家之后，继承一切的，也应该是自己的儿子。
苏萨并不是自己的儿子，失去了对他的掌控之后，计划成功了，自己反而会失去一切。
“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下。”男人咽了咽口水，说：“虽然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儿子，你的身份上也的确如此，但只要我拿出dna检测报告，你的身份还是会曝光。到时候，不会有人支持你成为苏家继承人的。所以有些不该有的心思，你还是不应该有。”
“不该有的心思啊？”苏萨呵呵一笑：“放心，我的心思，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奉天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他早就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俊秀无比的男人有着什么样的本性。
当初如果不是别无选择，他不会把他带回来。但对于自己的这一举动，直到几天前，他都没有后悔过。
毕竟，这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但极度缺钱，自己正好有钱。
即便听从家里的安排，让他去接近乐柏，也没有人想到，她会对他如此宠爱。
出手就是几千亿，这……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儿？她是个傻子吗？居然这么捧着一个男人。实在让人理解不能，也非常猝不及防。
但无论如何，结果已经变成这样。
苏奉天决定接受现实，在饿狼露出爪牙之前及时止损。
“我们谈好的钱，我照旧给你，但请你离开苏家，从此以后，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确定？现在人人都恨不得我是自己家的儿子，你把我赶出去，恐怕老爷子和老太太首先就不会同意的吧？”
苏奉天一愣，无言以对。
苏萨呵呵笑着，攀着他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父亲别怕，我不会把你和苏家怎么样的，我只是，借一下你们的名义，报一报小仇，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