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返回并州
宋昱站直了身子,皮笑肉不笑地对蒲桃说:“在下看见姑娘站在悬崖边,担心你做傻事,故而不敢声张,还请姑娘见谅、见谅。”
一把搂住苏琴,吸着她的舌头,舌头缠绕
蒲桃微微有些惊讶,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朝他点了点头:“多谢公子关心。”
她说完,便向宋昱躬身行了一礼,再不与他攀谈。
荒郊野外,即是伤心地也是动情处,自己又将嫁入金家做侍妾,蒲桃不觉得自己在这里跟一个华服公子多做纠缠会是好事。
蒲桃将簪子束在发上,重新整理了仪容,而后大步离开了。
龙成谨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看着蒲桃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低喃:“倒是个贞洁烈女,真是可惜了。”
池泱撩起袖子,竖起了大拇指,眉开眼笑道:“万和城的民风出了名的好。顶好。”
宋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抱起双手。
看着身前愁眉苦脸的龙成谨和一脸媚笑的池泱,突然觉得这里只有自己才是正常人。
自己委实不该跟他们混在一起,脑子会变傻的……
翌日,初十晨时。
金仕柯从倚兰院租了一顶小小的粉色轿子便要往蒲府走去。金仕柯穿着一身金色常服站在轿旁,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小盒子。
他这身打扮没有一点儿像要娶妻的样子,好似如若昭告天下自己要娶蒲桃会是一件丢人的事。但他面上却眉飞色舞,说明他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不需要花什么钱,就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这桩买卖还算划算。
不,岂止是划算?
娶蒲桃简直比买一个粗使丫鬟还便宜!
金仕柯盘算了一番,心里乐开了花,面上更加堆满了笑。
而此时的蒲桃正坐在梳妆台前淡扫蛾眉,身后是拿着木梳为她盘头的蒲父。
蒲父从小极疼爱闺女,梳头这样的事情儿时经常亲力亲为,虽然家中富裕之后这样的事情便有专人打理,但他的手艺也不曾生疏。
蒲父给蒲桃梳完头,给她盖上了红盖头后,才长舒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泪。
之前他全程红着眼眶,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如今蒲桃看不见了,便偷偷的哭。哭完了又拉起蒲桃的手,告诫她:“嫁去金家后要规行矩步,好好伺候丈夫和公婆,万不可再耍大小姐脾气。”
蒲桃亦是忍着眼泪,哽咽着不吭声,重重地点了点头。
突然,院子里响起一阵急切地敲门声,蒲家父女皆是浑身一颤。
蒲父看了一眼天色,见还不到约定的时辰,心中一暖,笑着拍了拍蒲桃的肩:“仕柯还真是心急,看来他很喜欢你,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
蒲桃点了点头,不自觉的身体紧绷,坐直了身子。
蒲父走出去,开了院门,却发现来人并不是金仕柯,而是两位衣着华丽,气宇轩昂的少年公子。他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二人绝对是人中龙凤,系世间不可多得的英武少年朗。
“二位是……”蒲渊并不觉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人。
“我们是蒲姑娘的朋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龙成谨开门见山,居高临下的说完,蒲父似是受了惊,深呼吸许久,才镇定下来。
“小女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蒲父惊魂甫定,试探性地问道。他生怕对方再说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回答,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
但龙成谨并没有回答他,只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道:“什么朋友你不必管,只需要让我见到蒲姑娘。”
他顿了顿,接道:“说完就走。”
蒲父被他的气场所惊,但惊归惊,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考虑到女儿的幸福,拒绝一两个登徒浪子对他来说是很简单又非常有必要的一件事。
蒲父拉过木门,正要关门,但另一位华服公子眼疾手快,一手抵住了门板。蒲父便是用尽了力气也奈何不了他。
龙成谨赞赏的看了眼宋昱,旋即一开折扇,回过头笑着对蒲父说道:“你是想我们用强的,还是自己让开?”
蒲父看了眼来来往往的街坊邻里,最终只得松开手,将二人让了进来。
蒲宅是一间最普通的四合院,院子里一根竹质晾衣架边有个紫藤花架。花架上的花已经枯萎,花架下有一口做饭用的锅。
这样的房子在破瓦寒窑的贫民窟里毫不起眼,但龙成谨随便找人一打听,立刻就会有人手舞足蹈的为他指路。倒不是他们跟蒲桃有多熟悉,而是因为蒲家太有名。
想当初蒲家十二进出的大宅子建成时,蒲家大宴宾客,开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羡煞旁人。现在住在这贫民窟里,便更加引人唏嘘。
对蒲家的遭遇,心疼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但其中最多的还是看笑话的普通乡民。比如说今日,知道蒲桃要嫁去金家的人不少,但她们还是很乐于给龙成谨指路。谁让他又高又帅气场非凡,走路还带着戾气?不是来抢亲就是去讨债的!
街坊邻里摩拳霍霍,就等着看蒲家的大戏开锣了!
“请你们在此等候。”
蒲父推开客厅的门,将二人迎进门。龙成谨和宋昱走进屋,便见屋子的左边放满了酒坛,像是堆叠的空瓶子。右边则是一张床铺。正是蒲父所居之处。
蒲父当然不会让龙成谨在女儿的闺房见面,故而将他们带去了自己的屋子。
龙成谨打量了几眼,而后直接在客厅的正中位置落座,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活像自己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蒲父去蒲桃的闺房请了她过来,路过院子时,篱笆墙上的围观群众皆躲闪不及,被蒲父抓到现场。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三年来笑话还没看够?”
蒲渊愤恨难耐,破口大骂。
蒲父性子向来温和,为人谦谨。家境殷实时对穷人经常接济,尤其是贫民窟的乡民,多少都受过他的恩惠。平日里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当众骂人还是第一次,可见其内心之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