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Chapter 18
江星星小朋友渐渐长大, 到了该开口说话的年纪。
自从她可以发出一些模模糊糊的奇怪音节后，江樾和顾了了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竞争状态。和天下几乎所有的父母一样，他俩在女儿到底是先叫爸爸还是先叫妈妈这个问题上, 都有着从未有过的好胜心。
不过江樾觉得自己志在必得, 因为顾了了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去录音棚给刚杀青的剧配音, 每日早晨出去的时候江星星还没醒, 晚上回来以后孩子已经睡了, 所以在相处时间这一方面, 还是他赢了。
但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江樾也逐渐变得不太自信了。因为无论他怎么教江星星，她总是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并且不愿意理你的模样。
一直到江星星快满周岁的时候，她才完整清晰地说出了第一个字。
那天下午，顾了了正在录音棚和工作人员一起喝下午茶, 她接到江樾的电话以后蹭地一下子站起身，又惊又喜, “会说话了？”
“嗯, 会说话了。”
顾了了屏住呼吸, 问道：“那星星叫的是爸爸还是妈妈？”
江樾沉默了几秒, 随后道：“你晚上回来就知道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蔫蔫的，兴致低落，没聊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顾了了喜从心头起，她笃定女儿一定是叫的妈妈, 不然江樾一定会告诉她星星会喊爸爸了, 而非方才那样只是说星星会说话了。
工作人员闻言纷纷恭喜顾了了, 一堆人围在一起看他们家小公主的照片和视频。
晚上，顾了了迫不及待地回到家。
江星星正在吃阿姨给她准备的辅食，看见顾了了回来以后乐开了花, 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乖宝贝，妈妈回来啦。”顾了了弯腰看着她，“你想不想妈妈呀？”
江星星挥舞着手里的小勺子，另一只手去摸顾了了的耳环。
“叫妈妈。”顾了了期待地看着她。
江星星小朋友闻言眨了眨眼睛，然后缓慢地张开嘴……
顾了了的笑容都准备好了，谁知道她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啊——”。
下一秒，她女儿满脸堆笑地去看阿姨，张着嘴等投喂。
行，没关系。
孩子饿了，让她先吃饭。
顾了了去洗了手出来，在江樾旁边坐下，“星星是今天下午说话的？”
“嗯。”
“说了几次呀？”
江樾略想了想，“好多次。”
顾了了这才放下心，想着一会儿饭后好好儿逗逗她，孩子一开心，一定就会叫人了。
她吃完了饭，看见阿姨已经在给江星星穿衣服和鞋子，准备一会儿出去遛弯的东西。
顾了了手里拿着她的摇铃，“叫妈妈，宝贝。”
这摇铃是黄斯彦之前送来的，他借走了江星星一个摇铃去录歌，后来还了整整一箱各式各样的来。
那首新歌前几天已经发表了，在结尾特地还写上了一行字——特别鸣谢江星星小朋友的摇铃。
“妈妈，妈——妈——”顾了了耐心地给她比划口型，可女儿还是依旧无动于衷。
顾了了有些泄气，“陈阿姨，她怎么一见着我就不乐意叫了？”
陈阿姨正给江星星穿小鞋子，一听这话抬起头，有些莫名，“她一直不会叫妈妈啊。”
顾了了：？？？
“可，可江樾不是说她下午会说话了吗？”
陈阿姨有些无奈，“是会说话，但不会叫人。”
顾了了一脸懵地看着她，“星星下午说什么了？”
陈阿姨还没来得及开口，沙发上坐着的小人儿看见自己的小鞋鞋已经穿好了，就迫不及待地挥舞着手臂，看着大门的方向，大声道：“娃！娃！”
“娃什么？”顾了了被女儿的嗓门儿吓了一跳，但更让她不解的是为什么江星星开口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娃。
江星星乐呵呵地看着她，接着重复道：“娃——”
“好，去玩。”江樾走过来抱起女儿，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顾了了的肩膀，“去换鞋。”
一家三口走到门口，江星星的小朋友的兴致愈发高涨。
“娃，娃！”
顾了了这才反应了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问江樾：“她，她不会说的是……玩吧？”
“嗯。”江樾满脸无奈，看着女儿的眼神中又带着宠溺，“我们女儿可能与众不同。”
那可不是与众不同吗？
人家孩子每天闹着看动画片，他们家的每天闹着出去遛弯。
人家一开口叫的不是爸爸就是妈妈，他们家的估计做梦都念叨的是玩。
不过从那天开始，江星星算是正式迈入了小话痨的行列，词汇量越来越丰富，嘴也越来越碎。同一个字要重复好几遍，不同音调、不同音高的。
顾了了觉得她就是平日里跟着江樾听歌听多了，有时候说话都跟唱歌一样。
不过她依旧不会叫爸爸妈妈。
某天顾了了回家，看见客厅围栏里江星星正在翻绘本。
她大声地跟女儿打招呼，“星星，妈妈回来了。”
陈阿姨正在厨房里做晚饭，听见声音以后走出来，“了了回来了啊？江老师刚刚上去拿东西了，你叫他一声，可以吃饭了。”
顾了了应了一声，刚准备上楼换衣服顺便叫江樾，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女儿站在栏杆旁边，双手趴在栏杆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星星？”
江星星小朋友颤颤巍巍地指着她，软糯糯地喊道：“鸟鸟！”
顾了了喉咙哽住，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孩子没大没小不喊妈妈也就罢了，怎么连nl都不分？
可她为了不打击女儿的积极性，只能扬起笑容，“真棒宝贝，你会叫妈妈的名字了呀？”
江星星咧着嘴笑着，更起劲了，“鸟，鸟鸟，鸟——”
“妈妈上去换衣服，马上下来哦。”顾了了朝她挥挥手，快步上楼。
走到二楼的时候正巧看见江樾下来，他手里拿着女儿的小玩具，是上次陈景明送来的一个树脂的小鹦鹉。
“特地上来拿这个吗？”顾了了问他。
江樾摇头，“星星要的。”
顾了了整个人愣住，“星星要的？”
“嗯，刚刚看见了纪录片，吵吵着要鸟，我就上来给她找了。”江樾摸了摸她的脸，“先去卸妆换衣服吧，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啊，好……”顾了了目送他下去，没急着回房间。
半分钟后，她听见了女儿清脆的声音，“鸟！鸟！”
顾了了叹了口气，原来不是女儿nl不分，而是她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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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星小朋友说话逐渐流利起来，也越来越热爱发表自己的想法。
比如女人的天性——买买买。
她最爱看的是各种关于大自然的纪录片，最爱的地方不是儿童乐园，而是花鸟市场。
其实她也很喜欢动物园的，只是她上次隔着玻璃指着一直小老虎说要买，但是她爸爸说不行以后，江星星就没那么喜欢动物园了。
因为动物园里的东西不能买，而花鸟市场里的东西，只要她说一句“爸爸买”，江樾便会听话地给她搬回家。
从那以后，家里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有顾了了叫不上名字的花草树木，还有各种各样的鹦鹉，各种小动物和异宠。
他们还在院子里特地建了两个小小的木屋，里面放上干净的水和猫粮狗粮，给别墅区里流浪的毛孩子们喂食。
这一片儿的流浪猫狗多数都被人领养了，剩下少数的实在不愿意跟人回家的，被物业统一抓走打疫苗做绝育，跟居民们相处久了，也愈发亲人。
那天，顾了了看见三岁半的江星星小朋友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跟墙头上的大橘猫对视。
江星星看见顾了了出来，扬声道：“妈妈，我想养它！”
顾了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只大胖橘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自从她和江樾谈恋爱起就在这一片儿出没了，在前年生下一窝小橘以后做了绝育。
它性格虽然温顺，但十分抗拒跟人进屋，也有人试图想将它带回家，但养了没几天就被它跑了。
顾了了坐在她的那只秋千上，看着女儿耐心道：“问妈妈没有用哦宝贝，你要问它自己，问它愿不愿意跟你回家。”
江星星蹦下秋千，兴致勃勃地走到墙根下面。
“大猫，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大橘猫瞟了她一眼，扭头就跑了。
江星星有些失望，她扭头扑进江樾怀里，使出杀手锏撒娇技能，“爸爸，我想要猫咪。”
“买。”江樾一口应下，他看了一眼未来一周的行程，“周五爸爸去接你放学，然后我们去买。”
“那我不要橘色的。”江星星撅着小嘴，有些委屈。
顾了了一听觉得奇怪，过去问她：“星星为什么不想要橘色的呀？就因为大橘猫不想跟你回家吗？”
江星星摇摇头，她搂着江樾的脖子，奶声奶气道：“还因为爸爸不给我买大老斧……大老斧也是橘色的。”
顾了了一听，知道她说的是以前在动物园的事情。那时候江樾没肯她把老虎带回家，这丫头回来以后闷闷不乐了好久，还差点儿伤了父女感情，不过最后被江樾带回来的几只鹦鹉治愈了。
“宝贝儿啊，不是你爸不给你买。”顾了了摸着她的小辫子，半开玩笑道，“只是如果大老虎买回来了，你就没有爸爸了。大老虎和爸爸只能挑一个。”
虽然江星星还不懂为什么大老虎和爸爸不能共存，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了爸爸。
“在星星的心里，还是爸爸重要对不对？”
江星星使劲儿地点点头，“对！因为爸爸会给我买小猫咪、小狗勾、小兔兔，小金鱼，还有蜥蜴、变色龙、小豚鼠和蛇。”
“蛇不行。”江樾难得严肃。
“为什么？”江星星瞪着大眼睛，都快哭了，“大老斧，蛇，蛇……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顾了了看着江樾一下子沉下来的脸，给女儿解释道：“因为你爸怕蛇，这个家里，有你爸没蛇，有蛇就没你爸。”
“哇——”江星星一下子就哭了，“呜呜呜呜，爸爸，爸爸什么都怕，胆小鬼！”
江樾给她擦了擦眼泪，“星星也有害怕的东西，爸爸也有，妈妈也有。每个人害怕的东西不一样，以后不可以说别人是胆小鬼。”
江星星抽抽噎噎道：“可，可是，妈妈说害怕的事情要，要克服，要接，接受……所以爸爸也，也要接受蛇。”
江樾闻言扭头看向顾了了，后者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天地良心，那是因为你女儿说害怕上幼儿园，我才让她克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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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星小朋友从小就对大自然的一切有着浓烈的兴趣，她五岁的时候在幼儿园中班，给顾了了带回来一只蝉蜕。六岁的时候在幼儿园大班，给江樾带回去一只蚂蚱。
也难为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雨露均沾，对爸爸妈妈一视同仁，送礼物都是一隔一个送的，一点都不偏心。
上了小学后，江星星除了每年优异的成绩单外，还会在父母以及亲近的家人生日的时候，给他们送去自己亲手种植的植物。
她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样，在别的小朋友打闹游戏的年纪，江星星只喜欢在家里的花圃菜园子里种菜、养花、施肥。
江樾很乐意看见女儿有如此与众不同的爱好，也很支持。
他甚至提出为了女儿，提出可以试着跟蛇和平共处，但是被江星星拒绝了。
那时候江星星正蹲在花圃边摘玫瑰花，她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江樾，“不用了爸爸。”
她想着江樾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害怕的东西，没有必要逼着爸爸改变。
江星星不觉得爸爸和妈妈应该是超人，他们不需要什么都会，不需要什么都不害怕。她只想爸爸妈妈是爸爸妈妈，这就足够了。
“我要是想看蛇，可以去干爹家看。”
陈景明这个老小孩跟江星星十分合得来，他走的地方很多，见过的风土人情也杂，对于一些奇怪的植物和动物略有涉猎。
“他家很远。”江樾为了女儿，愿意去克服童年阴影。
“没事的，干爹马上就搬家了，就在隔壁。”陈景明为了经常能跟江樾喝酒，也为了经常见他干女儿，索性在这附近买了个新房子，正在装修。
江星星把几朵玫瑰花摆放整齐，然后将刺去掉。她挑了其中最大的一朵递给江樾，“爸爸，送你。”
“谢谢星星。”江樾收下玫瑰花，帮着她把剩余的花拿进去。
“这个给妈妈，这个给小云干妈，这个给干爹，这个给小黄干爹。”她将花插进装有营养液的小瓶子里保存好。
江樾发现多了一支，问道：“那这个呢？”
“这个给我同桌。”江星星把花放进书包的侧兜里。
江樾一个激灵，“同桌？”
他上次听顾了了说，江星星的同桌是个长得很帅的小男孩儿！
“嗯，他上次给了我自己做的蛋糕，我本来是要给他青菜的，但是他不喜欢青菜，只能给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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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星小学毕业那年，恰逢陈景明为了新电影采风去非洲看动物大迁徙。
她毕业典礼结束的第二天，江樾给她买了张儿童机票，和顾了了二人亲自将她送上飞机去找陈景明汇合。
陈景明在落地机场接她，同行的还有几个陈景明工作室的工作人员，都和江星星很熟悉。
在非洲，她看到了许多陈景明念叨多次的美景，看到了动物园里没有的野生动物。成千上万的角马过河，数以万计的斑马、成群结队的羚羊……
她初中毕业那年，报名参加了一个为期近两个月的夏令营，和专业的老师一起辗转于国内的几大植物园和种植园。
江星星看过了这几年国内培育出的新品种的瓜果蔬菜和绿植花卉，也带回家了各种奇怪的种子。
家里的那个小院子已经不够她折腾了，江樾特地给江星星在远郊的度假村租了一块地，一家三口每逢假期就会过去，偶尔还会叫上南洵一家，还有孤家寡人的陈景明和黄斯彦。
高中的时候，江星星又迷上了潜水。假期她和志愿者们一起从事海洋环境保护的工作，平时的周末，还会去水族馆担任志愿讲解员。
大学毕业后，江星星受邀担任陈景明新电影的专业顾问，江樾和顾了了也被陈景明喊去客串。
江樾和顾了了那时已经是半退圈的状态了，只有很好的剧本题材或者是多年的老朋友才能请得动他们。
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是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爸爸妈妈在各自的领域都已经有了很高的成就，他们的星星自然也不会逊色，会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作者有话要说： 小包子番外结束啦~明天开始更校园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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