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的姑娘在别人怀里
女孩笑着的眸子忽然黯淡下来,让谢绥宴心里有点难受。
“不如这样,等哥哥比赛完回来再去找你”
“那样……很晚了吧?”南吟脸上有点失落,但下一秒又笑着开口:“不过,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谢绥宴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孩,你可得等我,要不然我来了都看不到你!”
南吟轻笑着点头,“我会一直等你的。”
“一言为定!”谢绥宴拿着笔盖那头朝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南吟没恼,脸上带着笑意,轻声道:“嗯。”
那天下午放学之后,南吟就背着书包来了丰禾中学。
因为放学了,学校的同学都陆陆续续回家了。
南吟把书包放在一边,一个人在向日葵花坛那里坐着。
“吟吟!”
南吟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
“阿燃!”南吟笑着对少年招手道。
“吟吟,你怎么今天也来了?”少年头上冒着点点汗珠,径直跑过来,放下手里的篮球后在南吟身边坐下,笑着继续说:“下午没课,来这打球,完了之后就想来这里看看。”
南吟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等他擦完后才缓缓开口:“其实我是约朋友一起来看向日葵的。”
祝燃手里握着的纸巾忽然一顿,好半晌才说话,“吟吟,那个朋友是男生吗?”
“是。”南吟笑了一下,“他很好。”
看着南吟脸上的笑容,祝燃觉得眼角干涩,他扯出一抹苦笑,而后缓缓开口:“和阿清一样好吗?”
南吟忽的怔住,一时间没说话。
见她眼眶渐渐变红,祝燃开口:“你知道,阿清喜欢你。”
他拼命忍住心中的酸涩,“吟吟,你是喜欢上那个朋友了吗?”
南吟低着头,任由眼泪掉落在地上。
祝燃笑了笑,伸出手抬起她的额头,替她擦着眼泪。
擦完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
“吟吟,阿清也喜欢了你很久。”祝燃笑了笑,“从小就喜欢。”
“现在应该也喜欢吧。”祝燃抬头看了眼天空,声音带着无尽的忧伤,“可我们都不知道了。”
南吟眼眶通红,沉默着。
祝燃忽然道:“吟吟,我想阿清了。”
南吟笑了笑,轻声道:“我也想阿清。”
“那就够了。”祝燃咧嘴笑了笑,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阿清喜欢你,可我也知道,你只是把他当哥哥。”
他摸了摸南吟的头发,鼻尖发酸,“真好,吟吟也有了喜欢的人。”
祝燃正对着看她,认真道:“阿清不会怪你的。”
南吟的眼泪直流下来。
祝燃替她擦了擦眼泪,看向那片开得正旺的向日葵,声音里带着笑意,“还记得我们当初一起发现了这片向日葵,每天放学后就要在这坐好久。”
“对不起,吟吟。”祝燃的眼神黯淡下来,“我不想提起伤心事,可我怕你会忘了阿清。
我们当初说过的,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谁也不能忘。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我从没想过你会喜欢上别人。”
“我很开心你有了喜欢的人。”祝燃低头,把脸埋进手心里,话里无奈又哀伤,“可就是……就是……我怕你忘了他。”
“阿清那么好,可十三岁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每次想起他,就觉得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就没了呢?
自认识阿清起,他就一直和奶奶生活,可连最爱他的奶奶也去世了。”
祝燃哽咽道:“吟吟,这个世界总要有人记得阿清的。”
“你不喜欢他也没关系,但是不能忘了他。”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我不会忘记他。”南吟含笑的眸子闪过泪花,“当初说好了的,我们三个谁也不能忘了对方。”
“祝燃,我会永远记得阿清,我们谁都不能忘了他。”
“吟吟,能带我和阿清看看他吗?”
“我今天就是想要告诉阿清我有了喜欢的人。”南吟看着向日葵,“我不会忘记他,但是我会好好生活。”
“是啊,阿清说过我们都要好好的。现在你也有了喜欢的人,真好,我和阿清都很高兴。”
祝燃垂眸轻笑了一声,“我们三个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了。”
南吟没说话,侧身轻轻抱住他,“阿燃也会有喜欢的人的,我们都会好好的。”
祝燃被她抱住的那一瞬间身子僵了一下。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她给他唯一的一个拥抱。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和阿清喜欢了这么久的女孩终于有了她喜欢的人。
他嘴角微微上翘,抱住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孩,轻声道:“谢谢。”
这个拥抱不参一丝杂念,虔诚地祝愿他喜欢的女孩,以后的日子里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平安喜乐,喜笑颜开。
谢绥宴愣怔地看着他们。
他喜欢的姑娘,在别人的怀里。
她亲手抱住了那个男孩。
自此以后,便再没有了说出那句‘喜欢你’的勇气。
谢绥宴只觉得全身冰冷无力,酸痛挫败又无能为力。
他想偏头不去看那幅刺眼的画面,可双腿却像是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谢绥宴的眼睛忍得一片通红,那个男孩的脸是如此清晰地映在他的脑海里。
那是一向自信桀骜的他,第一次生出这种情绪。
他深深地朝着那个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干脆地回头。
只是,在回头的一瞬间,少年的脊背弯曲,捧着脸闷声哭着。
第二天。
在中午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南吟走到他的座位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桌子,“谢绥宴,你为什么没来?”
他从臂弯里不耐烦地抬起头,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没时间。”
看着女孩委屈通红的眼睛,他终是心软了。
他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她说了什么?
哦,有,比你好百倍万倍。
这些年,他经常想,她到底该多喜欢那个男孩啊。
竟把他谢绥宴贬到了尘埃里。
车子到了。
谢绥宴在后座里睁开眼,捏了捏鼻梁,然后下车。
他看着楼下的女孩。
南吟里面还穿着睡衣,外面随便罩了件带帽子的长袖,帽子都还没有拿出来呢,穿着拖鞋,一直注意着周围的人。
谢绥宴肆意地轻笑了一声,就算她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呢?
八年过去了,他还是只喜欢她。
肆意骄傲的他还是对她低下了头。
终于,他抬步朝着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