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跪请废太子
京都十里外,立着一座无名的衣冠冢。
衣冠冢比寻常的大了好几倍。
像是合葬。
听说衣冠冢埋葬着那些可怜的姑娘,许多人慕名前来祭奠。
无名碑前,摆满了许多的祭品。
那日验尸的仵作也去了,他们一生验尸无数,可自从去了那宅院,心底总有说不出来的情绪。
虽罪魁祸首已斩,却没让觉得大快人心。
袁轻舟、张奎散职后二人衣袍未换,骑马直接到了这儿。
袁轻舟站在衣冠冢前久久不语,心里充满了自责,“老张。”
“嗯?”张奎在摆放祭品。
“三年啊,我们居然一点都未察觉!”袁轻舟蹲下点燃纸钱。
“她们当时该有多绝望?”
张奎点香的手一顿,心里也说不出的来的滋味儿。
难受!
真他娘的难受!忍不住开骂:
“狗日的,邱鹤这个老畜生,就那么被处斩了真是便宜他了!”
袁轻舟亦然,若是邱鹤没被处斩,一定把他扔进油锅炸一遍。
“咳~”一声轻咳突然在身后响起。
二人回眸,看见身后的人张奎心虚顿时有些心虚,这是听见自己骂人了?
袁轻舟张奎将手里的纸钱丢下,麻溜的站起身打招呼。
“罗大人、杨大人!?”
罗进、杨帆二人的随从将祭品摆上烧了些纸钱。
他们是不约而同在山下碰到一起了。
“唉!”罗进郁郁叹息一声,“本官虽调去了户部,可他们是在本官任职大理寺卿期间遭遇了不幸。”
“本官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罗进是真心感到自责,这么多女子丧命却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可想而知牵连了多少人。
真是够打脸啊!
不论大理寺,京兆尹,刑部,都未发现端倪。
也许如那男子在金銮殿的愤言,或许这事很多大臣知晓,只是选择袖手旁观。
幸好当时失踪案凤之白接过去了,否则只怕这事不知掩埋到何时。
前来祭奠的人,每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杨帆吁了一口气,不由得问,“衣冠冢何人立的?”
袁轻舟摇头,“不知道。属下二人也是无意间听人说起才知晓此处。”
罗进杨帆对视一眼,心底猜测有种猜测,却谁也没说破。
一时无言,默默祭奠。
愿她们来世投个好人家,莫要再受苦难。
几人上了一炷香,便一同下山离开。
下山路上,陆续有百姓上山,山脚下又碰上葛兰州带着家眷前来
在某条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山坡树林的草丛里藏着一群人。
他们紧盯行来的马车。
“雨哥,来了!”御廷卫轻轻推了下刚阖眼的观雨。
观雨睁眼抬眸望去,扯了一根草衔在嘴里,心里暗骂:
他娘的,终于出城了。
真是个老乌龟!
不成想,马车在岔路口,却突然改了道,径直走了。
观雨等人心里直骂娘,又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片刻,马车没回来,观雨给人递给眼色,那人会意追了去。
半个时辰后,收到飞鸽传书,说马车去了护国寺。
观雨当即“呸!”了一声。
近日废储之声,每日高涨。
煜王暗自窃喜,太子之位指日可待。
李国安恨透了凤之白,若不是他横插一脚,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皇后把恨都转嫁到琬贵妃的身上,奈何动不了那贱人。
今日葛兰州下朝后,直接跪在御书房外,恳请皇帝废太子。
皇帝在御书房气得来回踱步,太阳穴的青筋直突突。
废储?
难道他这个皇帝不想废储吗?
太子无大过,他如何废储?!!
这老匹夫莫不是老糊涂了?
徐坤端着茶来,“皇上,您喝口茶解解乏!”
皇帝气哼一声,哪有心思喝茶?许时走的累了,绕到龙椅坐定。
徐坤瞄了一眼,垂眸走去,轻轻为皇帝捶肩。
“还跪着?”皇帝冷声问。
“回皇上,跪着呢。”徐坤轻声低语,“今儿外头日头有些大。”
言外之意再跪下去,人得中暑了。
皇帝眉色阴沉,这些柬官只会耍嘴皮子,没干一点正经事。
废物!
只知道嚷嚷叫废储!
徐坤见皇帝不说话,试探的开口:“皇上,今儿比较燥,不如让凤司座进宫,陪皇上您下个棋解个闷儿?”
皇帝长睫微垂,将眼底的晦暗之色遮住,伸手端起茶盏,手指轻念着杯盖,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
须臾,皇帝呷了一口清茶,“还是你这个老东西善解人意!”
徐坤谄媚,“为主子分忧是奴才的本分。”
音落,向皇帝微微躬身,离开御书房去找执事太监。
在执事太监耳畔低语几句,只见那太监默默直点头,徐坤嘀咕完,执事太监火速离宫。
凤栖宫。
皇后听闻御史台的大臣跪在御书房废储,咬牙切齿的把茶盏扔在地上。
太子的人一直暗中盯着凤之白,好不容易寻到个机会,能将煜王拉下马。
若不是洛宁藏了一手,还真让佟景恒毫发无损。
皇后问夏嬷嬷,“你说,他为何要横插一脚?”
“为何一再与本宫作对?”
皇后是真的想不明白。
从凤之白入京都,她从未让人对他做过什么伤害利益的事。
就连自己的兄长李丞相都没直面与凤之白抗衡过。
夏嬷嬷敛眸思索片刻,“皇后娘娘,恕奴婢愚笨,奴婢实在瞧不出那位的路数。”
“从徐州回来,他的牙口就对准那位,当时奴婢都觉着他是要对那位下手。”
“可谁知他最后又松了口。”
这也是皇后想不明白的地方。
当时所有大臣都以为凤之白就算不站太子,但至少若是保持中立也是不错的。
可那日,他却对太子下了狠手啊!
太子不仅在群臣面前颜面尽失,更让太子在诸多学子中留下了不堪大用的印象。
他这是要逼着皇帝废储啊!
皇后秀拳砸在凤椅上,面色寒冷眸中尽是狠厉,“看来本宫真的太仁慈了!”
夏嬷嬷垂眸没接话。
凤之白走进宣德殿就见葛兰州跪得笔直的背影。
一步一步走近,“葛大人这是作甚?”
葛兰州侧目而视,“本官有事奏请皇上。”
凤之白淡淡睨着他,“葛大人跪请废储之事,本座略有耳闻!”
“你这法子委实有些愚笨!”
葛兰州将目光看向御书房的门口,“太子过于憨厚,他日登基为帝,如何压得住那些牛鬼蛇神?”
凤之白颔首,“葛大人真是忧国忧民!不过,太子无大过,不得废除!这是轩辕的族制葛大人可知晓?”
葛兰州冷哼,“本官当然知晓!”
凤之白负手而立,冷漠问之,“那葛大人跪在此又有何用?”
“我…”葛兰州语塞,是啊,太子除了憨厚,有何大过呢?
凤之白走到葛兰州的正前方,转身摇头俯视,“葛大人你跪一天也是无用的,不如”
葛兰州疑惑,莫非凤之白有法子?“不如什么?”
凤之白嘴角微勾,“不如…以死明志?!!”
葛兰州一僵,“你!!!”
在场的人:“”
御书房内的皇帝:“…”
朕是让你来是让你把人劝走,不是来让他以死明志的!!!
徐坤顿时为自个儿捏了一把冷汗,这是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你们让开些!”
凤之白对禁军抬指一挥,让他们让退开,“那根柱子本座瞧着不错,葛大人请吧!”
“凤!司!座?”葛兰州喊的咬牙切齿。
“葛大人为何瞪着本座?”凤之白蹙眉,一脸不解,“本座可是在成全葛大人!”
“葛大人深明大义,为了轩辕鞠躬尽瘁,倘若葛大人今日以死明志废储,明日朝臣在金銮殿上全部跪请废太子!”
葛兰州用手指着凤之白,气的浑身发抖,“你”
“哦,葛大人要本座帮忙?”凤之白摩挲着下巴,考虑片刻,“只要皇上不怪罪本座,本座也是可以的!”
众人惊愕:“…”
“葛大人可要本座帮忙?”说着凤之白开始挽袖,真要帮忙的样子。
“噗~”葛兰州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凤之白翻了个白眼,真不惊吓,还没扔过去呢,转身环视一圈宣德殿外的众人。
“你们可是瞧见了啊,本座可没动手,葛大人自己吐血晕倒的。”
众人:“”确实没动手,但是是您气得呀!
可他们不敢说!
“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送去太医院?若是送去晚了,死在半道上,你们可都得陪葬!!”
话落,禁军赶紧把人抬走。
凤之白悠悠放下袖袍,整理了一下仪容,走进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