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烟花盛开
顾帆推荐的温泉酒店还是很不错的，当然这一次不算景区，司悦把前几天省下来的钱一次花了出去，订了一间房间。
温泉就在山上，分成各种各样的小型汤池，穿着泳装浴袍顺着山上的石子路，就可以随意选择。
司悦拿着手机，直接找了人最少的一个汤池，找了动漫就开始看。
旁边的服务员把小小的水果盘和红酒放在竹制的托盘上，轻轻一推，托盘就到了司悦面前。
刚听完苏萌萌汇报自己战绩的司悦正在发微信：“你又原谅他了？”
苏萌萌发了好几个搞笑的表情包：“老娘准备继续折磨他。”
司悦笑，“其实我觉得金瑞更好，看着真诚又可靠。”
苏萌萌沉默了一会，司悦以为她没看手机，重新开始看动漫的时候收到了她的回复：“他是挺好，但是我们不合适啊，他妹妹看不上我家这种暴发户类型的，可以合理推测他的其他家人也是这么想的，我也不在乎他们高门大户的风光啊，我就喜欢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司悦想想也是，苏萌萌这种绝不委屈自己的暴脾气，肯定是受不了这种大户的。
她发了个拥抱的表情。
谈恋爱这种事，冷暖自知，作为苏萌萌的朋友，她只要确定她过得好就行。
温泉酒店晚上在最大的泳池边准备了party，所有的客人都可以参加。
司悦下午泡了温泉，晚上没准备下水，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听乐队唱歌，看着泳池里的人打水仗。
旁人玩得很疯，她一袭长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拄着下巴一派的岁月静好。
“你看得那么开心，怎么不加入他们呢？”
司悦闻声回头，就看见了正悠哉悠哉走过来的沉舟。
她居然记得他。
看见这双眼睛的第一时间她就想起来了，沉舟。
她想起来院长的电话，露出一个客气又疏离的笑容，“你好。”
沉舟把自己手上的高脚杯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你好像给我的画留错了落款啊？司悦小姐。”他笑。
司悦说：“抱歉，这是对陌生人的防备，不过您来这里是为了？”
一幅画就让他追到了福利院，司悦不得不防。
“谈生意，上次查到了福利院确实是我叫人想了点办法，这次真的不是冲着你来的，司小姐可以放心，”沉舟指指远处沙发上坐着的几个外国人，“那是我的合作方。”
那几个人看见沉舟，还伸手打了招呼。
司悦笑：“我倒也没有那么自恋觉得你会因为我跑到这里来。”
沉舟说：“女生懂得保护自己是件好事，更何况像你这样的，beautiful and sweet。”
“还没谢谢你，院长说你给福利院捐款了五十万元，谢谢。”司悦这时候认真起来，主动跟沉舟碰了一下杯子，“福利院会把每一笔钱的发票都寄给你，确保这个钱是用在孩子们身上的。”
沉舟喝一口酒：“我是捐给福利院，你不用代替福利院来谢我。”
司悦以为他要借着这笔钱起码耀武扬威一下，没想到他轻描淡写的就带过去了，稍微觉得有点意外。
沉舟却是笑：“不过司悦小姐，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酒店并不便宜，你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又是福利院出来的，怎么会舍得花钱住这么贵的地方？”
不愧是生意人，真是敏锐。
司悦把杯子放在桌上，“我兼职，而且这是毕业旅行，下血本也很正常吧。”
沉舟点点头，也不往深了问。
司悦看看他指过的那群外国人在的方向，此时已经是莺莺燕燕非常热闹，“你不过去吗？他们好像很热闹。”
沉舟回头，看见了沙发那边的景象，回头笑笑，“我就是知道他们喜欢喝酒才走出来躲躲的，幸好遇见你，不然早就回去坐着了，这种应酬很累。”
被院长拉着吃过应酬饭的司悦深以为然。
司悦点点头，就见沉舟往自己这边靠了靠，“你多收留我一会，不是说要谢谢我捐款嘛。”
他那双眼睛就像是会说话，这时候带着狡黠的笑意。
“你刚刚还说是捐给福利院不是捐给我呢。”
“那就当你对骗了我表示一点歉意，”沉舟看着泳池里的人们，“清溪好玩吗？”
司悦点点头，“还行吧。”
“不是说清溪有艳遇吗？你遇上了没？”
司悦想了想，“遇上了一群大学生，一起玩了一天。”
她脑子里过了一下顾帆，但是没说。
舞台上的乐队正在唱歌，泳池里的人在摇摆。
年轻的男女蹦迪的蹦迪，玩水的玩水。
司悦看看时间，“我要走了，看来你只能回去了，或者去找别人。”
沉舟放下杯子，“帮人帮到底，你再帮我一次。”
司悦看着他，眼神不解。
“你就说帮不帮吧，不是坏事，不占你便宜。”
没等司悦回答，沉舟放下杯子，拉上司悦就往人群里跑。
他们就像是处于暧昧期的男女，结伴往最热闹最喧嚣的地方去。
司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进了蹦迪的人群里。
舞台这边更多的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沉舟拉着她的手往里面钻，等到了中间一些的位置，他松开她的手回头，“谢谢，你走吧。”
这一场类似逃亡的感觉太过惊艳，司悦只记得他回头的时候，彩色的灯光正好照在他脸上，就像给他带了一个面具。
等她从蹦迪的人中间挤出来的时候，沉舟已经不见了。
沉舟长得其实很优秀，他应该有一点混血，五官微微有一点欧美气质，又带着中式的儒雅。
他在这样的声色犬马中间出现，然后又消失，就像烟花。
司悦看着自己被他牵过的手，哭笑不得。
自己这次出来遇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而沉舟，从人群的另一个方向走出来，往后面温泉山上去。
刚才仿佛还沉溺于酒色的几个外国佬没过多久就小跑着跟上来，“先生，请往这边走。”
沉舟进了温泉山上的小别墅，在沙发上坐下来，开了桌上的一瓶酒。
“我想知道你们的进度。”
他摇晃着手上的红酒杯，另一只手捏着沙发旁的小茶几上复古的台灯链子。
开灯，关灯，开灯，关灯。
所有人的心跳都跟着台灯开开关关的声音走，空气中弥漫着无名的压迫感。
酒店楼上的房间里，司悦换了睡衣，开始查询沉舟的资料。
他居然是涵顿生物最大的股东。
资料显示，他的父母因为意外车祸去世，留下他和妹妹，沉舟对管理企业没什么兴趣，构建了一支非常专业的管理团队，自己只管理这只团队。
司悦查到他曾经介绍自己说更多的时间只想陪好他妹妹。
这么一看，他好像真的就是一个没什么问题的人。
他刚才躲应酬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标准的九零后领导，对酒桌文化深恶痛绝。
司悦心想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微信上，苏萌萌发过来了陪练邀请。
“你别睡，今天凌晨我们学校和国外一个大学有一个ctf（夺旗大赛）娱乐赛，好像挺热闹的，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她发过来一张截图，上面两边人马正在报名，国内人相对少一些。
“为了培养人才我们和他们共同出资建立了一个服务器，专门练手的，今天才第一次用，所以热闹嘛。”苏萌萌说。
司悦有了点好奇心。
她开了电脑，跟苏萌萌连上了语音。
苏萌萌大概是因为在等待未来的进队考核，现在对这些信息非常关注，还把她也拉进了学校的参赛频道里，大部分是本科生，纯纯的就是来见世面。
她们两个研究生一进去，就受到了热烈欢迎。
“我有点紧张，好久没玩了。”耳机里传来一阵细碎的摩擦声，苏萌萌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司悦合理怀疑是苏萌萌在兴奋搓手。
聊天频道里一直有人在发加入队伍的讯息，对面真的是研究生占大多数，苏萌萌说：“不行，这是欺负我们没人呢，我去给其他人发消息。”
然后司悦手机上，班级微信群就炸了。
大批研究生涌入参赛频道。
聊天界面也热闹起来：
“我不服，我在学校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个配置？”
“好刺激，好惊险，好害怕”
“早知道晚出生几年，我要是从大一开始玩这个，说不定我就是下一个april 。”
默默刷了一波存在感的司悦这时候正在跟苏萌萌悠闲聊天。
十二点，游戏正式开始。
学校的老师们开始观战。
耳机里，苏萌萌那边的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司悦给自己开了个天窗，默默看着两边的进度。
别人都在攻击对方，她一边挂着线一边打开编辑器，不慌不忙的输入指令。
ctf模仿的是古代军事战争，双方互相抗衡，最终冲破对方基地把对方旗帜带回就算胜利。
如果将这一场网络战争具像化，司悦这时候就像现在山顶观看山谷两军对垒的第三方，她悠哉悠哉的进了服务器，当了搅局者。
萌萌几乎不说话了。
司悦看着对面的程式，发现对方不如自己大学的时候还是默默骄傲了一把。
然后她按下回车键，瞬间，服务器停摆了。
耳机里苏萌萌直接崩溃。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了怎么了我感觉我发挥得很好啊，为什么强制退出了？”
频道里也是一连串的问号。
很久以后系主任才出来解释，说是服务器还不稳定，双方都在加强维护，并表示以后这种对战是常态，请大家做好准备。
然后下面补了一句：请毕业生主动退出，服务器就是被你们这群人搞垮的，战绩都被清空了，白熬夜了。
苏萌萌顶着自己的大名，现场给自己标注了一个大一，然后发言：不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
系主任就是他们的导师，当即就在群里发了一连串省略号。
下面紧接着一群毕业生装成学弟学妹在频道里打招呼。
一个比一个茶：
“学长学姐你们好，以后请多多指教。”这是个毕业两年的。
“学长学姐们太厉害了！”这是司悦同学。
“以后我也会加油的！”这是司悦他们班班长。
司悦手机上，研究生同学群里全员哈哈哈哈。
她调出苏萌萌参赛的所有操作细细看了一遍，然后点评：“挺好的。”
普通人中的优秀程度。
苏萌萌不知道司悦的操作，“你说什么？”
司悦这才回神，活动了一下手腕，“说你成绩挺好的，测试的时候有这个发挥就能成。”
“你怎么知道？”
司悦的声音很淡定：“我觉得我看你怎么比赛，比我自己去参赛对你来说有价值。”
苏萌萌点点头，“也是啊。你这么说我就稍微放心一点点了。”
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司悦关了电脑，安心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