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筑基
两天后。
小莺依靠在门框上看着穿上干净衣服的儒生打趣道：“挺俊的嘛！”
儒生没好气回道：“俊有什么用，我们男人又不靠俊俏，靠的是实力好吧！”
“谁说没用，若是我修为高深，说不定就养了你，将你养在深院里，不见天日，”小莺的笑直达眼底，让人分不清真假。
“不见天日，那我岂不可怜？”儒生跟着打趣。
小莺笑道：“那可不，贼可怜了，不过不要担心，我会陪着你的，谁让你是我家的小男人呢！哈哈哈！”
儒生呆愣片刻，而后羞怒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再胡说八道我可就要走了。”说着儒生抬脚作势要走。
小莺将身体依靠在门上，眼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你不会走的，你舍不得，不过你再舍不得也没有用，因为我无法修炼，这辈子都无法修炼，也就不能养你啦！”
“无法修炼？”儒生默默将抬起的脚收回来。
屋外的树叶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从枝叶上掉落，打着旋飘远。
小莺接着道：“我听爷爷说，我是从母亲尸体里刨出来的，本来已经没有生息，被爷爷用法子救活，但逆天改命本是禁忌，自然不可再修炼。”
沉闷的气氛在屋子里酝酿。
屋外的尘落僵在原地，又听到小莺说：“所以你不要喜欢我，因为我会很快老去，而你依旧年轻，到时候你会伤心的。”
儒生没有回应，因为心口仿佛堵上了什么，将所有的话都堵在心里。
尘落抬起脚，却是往来的方向远离小屋。
走了数十步，忽见钱老站在一棵树后，远远望着林中小屋，“你听到了。”
不是询问而更像是陈述，尘落点头表示肯定。
“过来陪老头子喝一杯，”钱老朝尘落招招手，转身露出酒壶。
尘落无言走近。
钱老挥手间不知从哪弄来两张板凳和一张小桌子两个小杯子，打开酒壶，酒液被真气包裹着自动飞往两个杯中，这份对真气细微入毫厘的操控，尘落叹为观止。
待杯中酒满后，钱老自饮一杯后道：“小莺从小没了爹娘，是因为我的仇家，我这个做爷爷的很愧疚。”
尘落陪着喝酒，没有说话。
钱老继续道：“我从死亡手中夺回小莺，但这么多年来小莺一直不快乐，我试着带她四处走动来排解苦闷，但收效甚微，直到遇见了你们，我才发现了不一样。”
“我们？”尘落反问。
钱老没有直接回答尘落，而是道：“小莺身体情况很不稳定，体内有无法祛除的死气，为防止死气压过生气，需要我每过段时间给她输入生气来维持生死的平衡，但每一次输入都是一次未知的冒险，我不知道这种冒险我下次还能不能赢，还能再赢几次。”
尘落沉默片刻后道：“这事小莺知道吗？”
“丫头很聪明，大概猜得到，”钱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尘落道：“需要我们做什么？”
钱老道：“小莺从小就很勇敢，想做就会去做，如果她提出跟你们走，我希望你们不要带走她，她身体内死气的状况需要我时刻关注。”
尘落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会同儒生说的，”
钱老又给尘落满上一杯酒：“多谢，这是一个爷爷因为孙女的感谢。”
尘落心道：自然，儒学入世一脉的圣贤可不会说出谢字，这世间也没有谁值得圣贤谢。
钱老指了指杯中酒道：“这杯酒喝了对你有好处。”
尘落闻言喝下，一股灼热顺喉而下，之前喝的那杯在腹中有些温热，此时如同烈火点燃干柴，迅速由温热转为灼热，两股灼热在腹部交相辉映，赤红在尘落皮肤下逐渐浮现。
钱老见之面露片刻惊讶，而后拿出一个泛着赤红色的珠子低声道：“也罢！缘分如此。”挥手用真气包裹赤红色珠子朝尘落飞去。
在飞的过程中珠子缓缓融化成为液体，最后融入尘落的身体里。
此时尘落已经突破炼气八重，体内灼热稍退，却忽然感觉到体外一股刺痛感传来，从点及面，而后传遍全身。
尘落再也忍不住倒地弓起身子，嘶吼出声。
闻讯赶来的儒生见状快步跑到尘落身边，观察片刻就要输入真气探查情况，但尘落体内真气紊乱，根本无法探查。
小莺走到钱老面前问道：“爷爷，发生了什么？”
钱老道：“这小家伙不知道在哪学了元阳之体，但在最后圆满这一步有缺，而我刚好有一颗可以补全元阳之体的内丹，见此缘分，便赠与他，若此番能补全元阳之体的缺陷，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小莺听完后跑到焦急的儒生面前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番后将儒生拉着远离尘落。
尘落疼的实在受不了在地上打滚，摸样凄惨无比。
儒生喃喃道：“尘落真的没事吗？”
面对不知道第几次问这话的儒生，小莺轻声答道：“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大概过去一个时辰。
尘落嘶吼了一个时辰，儒生担忧地看了一个时辰，小莺陪了一个时辰，唯有钱老在一个时辰前便已离开。
渐渐地尘落紊乱的真气恢复平和，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身上传来阵阵真气波动，儒生感知到这真气波动惊呼：“这是筑基境！太好了！”
片刻后尘落站起身，撸了撸头发里夹杂的枯叶。
儒生走近笑道：“恭喜你突破筑基。”
尘落笑着在儒生肩头拍了拍：“哈哈，终于和你同一境界了。”
儒生先是欣喜地笑着，接着就是面色逐渐僵硬，而后转头看向自己肩头的泥掌印大吼：“尘落，这可是我才洗好的衣服。”
可是尘落早已一溜烟跑了。
儒生在后面追赶。
小莺远远望着，叉着腰大喊儒生加油，见尘落快被追上又立刻冲尘落喊：快点，再跑快点，就要被追上了！
木屋中正喝着酒的钱老嘴角不自觉浮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