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赌
尘落闻言看向灰袍老者压下眼中的惊诧,这办法妙啊!因为不确定少年是不是凶手,也不确定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那就让我对少年造成伤害,让我成为贡献最大的五人之一,如果我说谎,那少年不是凶手,最后我则会因触犯无故杀人而死。
看来灰袍老者也不似他表现出来的有勇无谋。
白袍老者闻言茅塞顿开:“小友,我们相信你所言,按照之前的约定,免死白毛有你一份,当由你先去砍他几刀。”
尘落笑着摇头。
白袍老者面色一沉。
尘落接着道:“我的对手是今早死于无故杀人的那五人之一,所以我不需要免死白毛。”
“但你得去砍他一刀,否则我们心里不安,”白袍老者道。
“呵!你们是否心安干我何事?”说到这尘落神情变冷:“我不需要免死白毛,本可隐瞒不说,不过见你们窘迫,才出言相帮,如今却被胁迫,以安你们之心?”
“哈哈!”苍白少年狂笑:“他是不会出手的,他的对手是我,他不过是借你们之手杀掉我而已。”
众人闻言惊疑不定。
白袍老者对尘落道:“这你如何解释?”语气中和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寒。
“我需要解释吗?”尘落反问道,“从始至终信不信都由你们, 我只说出了一个事实。”
尘落的态度令白袍老者沉默,按照以往,弱者对强者如此言语,当诛!
然如今大家都在规则中行事,却在某种程度上是平等的。
正是笃定这些,尘落更是不惧。
两人各执一词,没人知道谁说的为真,谁说的是假。
局势僵持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种僵持中,时间缓缓流逝,一个时辰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过了时候那凶手便不再是凶手。
一对夫妻越过人群,男人牵着女人的手朝白袍老者拱手道:“几位前辈可出手弑杀凶手?”
灰袍老者和白袍老者对视一眼,犹豫不定,而后方一直打坐没有出声的黑袍老者此时道:“老白、老灰,此事我们不参与。”随后朝人群道:“诸位行事,我等旁观。”
男人朝几位老者行礼鞠躬道:“我们夫妻血融为对手,但相约绝不引刀相向,要么同生,要么共死,诸位拿不定主意,我们夫妻甘愿赌这一次。”
围观人群相视没有异意,算是默认。
毕竟这才第一天临近中午时分,后面还有机会,没有必要此时去拼命。
这时两个青年男子同时站出来道:“我们兄弟溶血互为对手,同样不愿自相残杀,愿拿性命赌上一赌,还望诸位成全。”
话落,一个中年男人排开人群走入场中道:“算我一个。”
“爹!不要去。”一个少年挤出人群呼喊道。
中年男人回头笑道:“羽儿,爹要去赌一个希望,就算赌错了,你也可以活下来。”
“不!我不要你去,”少年泪流满面摇头道。
中年男人闻言露出犹豫之色,挣扎片刻咬牙道:“羽儿,活下去。”
“爹!”呜呜呜!
见五人朝自己逼来,苍白少年好似没看到一般,目光穿过人群锁定尘落:“我身死事小,可你辜负了他们的希望啊!”
少年只抵挡片刻,便被砍倒。
尘落轻叹,双手合十。
“吱吱吱!真是热闹!”老鼠摊主从外面走进。
灰袍老者沉声道:“你来作甚?”
老鼠摊主抚着胡须:“本鼠受三位大人所托,主监比试等一干事宜。”
灰袍老者闻言皱眉无言。
白袍老者道:“既然如此,你可能确定我等人刚刚杀的可是凶手?”
“能倒是能!”老鼠摊主眯起眼笑。
“那我们是否可获得免死白毛?”夫妻双人中的男人颤抖着声音问。
老鼠摊主捻起胡须缓缓道出两个字:“不能!”
五人同时面色一变,有人怒视尘落,有人失魂落魄,有人癫狂大笑。
身为父亲的男人在自己孩子面前保持了一个作为父亲的仪态:“我们可是杀错了人?他不是凶手?”
“是!也不是!”
“何意?”男人不明白老鼠摊主这话的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何是,也不是?
老鼠摊主道:“他是凶手,”还不等男人眼神恢复生气,老鼠摊主接着道:“但你们超时了,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你们杀的便不是凶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男人喃喃自语,原来是,也不是的含义在此。
言罢,男人回头带着无比眷恋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孩子轻声让自己的语气更温柔更沉稳:“羽儿,转过身去!”
少年颤抖着身子,依着父亲的话转过身。
男人看着少年的背影蠕动嘴唇:活下去
砰!砰!砰!砰!砰!
连续五声闷响。
听到声音的少年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心中默念父亲的话,不转过身去。
一滴血珠飞跃少年抖动的发梢,跌落。
少年下意识伸手接住,一朵血色花朵在掌心绽放。
“活下去!”
房间内,山魁拉过尘落质问道:“尘落,你是否真的知道那人是凶手?”
尘落无言看着山魁。
山魁被这目光刺到,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宛如没有波澜的深泉般死寂。
“那鼠妖都说了那是凶手,我不应该质疑你的。”山魁松开尘落的手道。
尘落没有回应,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要去哪?”
“回我的房间,”尘落道。
“可你不是说怕被偷袭,所以才”说到这,山魁一下呆住,眼睛瞪大,像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尘落收拾好东西看了一眼山魁便离去了。
山魁被尘落那一眼看得透心森寒。
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也许我和村长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