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星星点灯
颜之卉见茶楼众人都在翘首以待。
笑靥如花的看着洛尘说道：“诗词，《鬼狐传》，小女子就不多加说。乌衣书生，可否为在座的士子们再做一首新诗词，助助兴？”
洛尘看向颜之卉。
这女人对自己就是如此自信吗？就这么确定能写出脍炙人口的诗词。天啊！我应该穿越到唐代，随口就能背诵唐诗三百首。
“这样吧！相逢是缘。脍炙人口的诗词并不是随口一说。为了弥补一下兄台们对在下的期待，也为了放松一下兄台们的紧张心情，在日后的乡试中有个好成绩，我给大家写首曲子，让颜大家给兄台们弹唱如何？”
“好……。”
“我就说嘛！佳作怎么能随口就来，都是文人一句一句琢磨而来。”
“乌衣书生还能写曲？”
“我等洗耳恭听。”
这时，茶楼老板带着伙计，搬着桌子，纸墨笔砚，来到洛尘面前，一脸笑容说道：“乌衣书生光临茶楼，老夫荣幸之至。都是上好的笔墨纸砚，绝对不能玷污了乌衣书生的书法。老夫愿意出润笔费，书法装裱后，挂在茶楼供人赏析。”
商人就是商人，这个时机的掌握总是出人意料。
“店家的润笔费就免了。”
笑话，要润笔费就会留下口舌。小爷又不缺钱那点银两，名望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婴宁摊开宣纸，怜娘开始研墨，一切都是有条不紊，良好的官宦子弟家风，风轻云淡。
当然，这些都是假象！怜娘的小腿肚子都在不停地颤抖，面色的从容淡定，内心不知如何的翻江倒海。
洛尘悄悄在怜娘耳边低语：“不怕，天塌了有为夫给你撑着。”
“嗯！”
一句话，果然让怜娘镇定不少。
洛尘见颜之卉迈步来到桌前，于是问道：“颜大家可会吴侬软语？”
颜之卉轻轻笑道：“小女子本就是西子湖畔出生。”
洛尘便不再说话，一气呵成，挥毫写下一首曲调，名叫《声声慢》。
然后又低声给颜之卉哼唱一遍。
不愧为颜大家，演绎方面一点就通。临下楼时，她对着怜娘一拜说道：“这次是姐姐我唐突怜娘妹妹了。想必，这首曲子本是乌衣书生写给怜娘妹妹的。日后，姐姐我会亲自上门道歉。”
说完，不等怜娘回答，便匆匆向楼下走去。
怜娘大眼睛一亮，神采奕奕向洛尘问道：“这首曲子，真是相公为怜娘所做？怜娘十分欢喜。”
洛尘点头微笑说道：“是。”
洛尘听颜之卉所说，自己都十分纳闷，怎么就和怜娘扯上关系？这是哪跟哪啊！声声慢不过是后世网上火爆的一首曲子，用吴侬软语唱出更有韵味。
或许是，怜娘的江浙一带的话音让颜之卉产生误会。
误会就误会吧！再有人问，我就是给怜娘所写。
叮叮咚咚，琵琶声响起，颜之卉吐出吴侬软语，轻声唱道：“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一曲唱罢。
所有人就跟疯了一样，狂叫狂喊，抒发一下心中情感。怎么就这么好听，每一句都刺激心口。尤其是吴侬软语唱出，情意绵绵，让人心醉不已。
“醉了，醉了，我怎么能听曲听醉了？”
“可是，我为什么越听越伤心呢？”
“这说明什么？说明颜大家唱的好听，唱出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情绪。不得不说，乌衣书生，一旦出手就是不一样。”
“绕梁三日，我还想听，总也听不够。”
在大家还在为曲子沉迷时，洛尘带着怜娘和婴宁溜了。
大明三年科举考试一次，全国四千举人中录取四百进士。
洛尘参加的是泉州府的乡试，四千秀才只有八十举人名额。所以，世人常常称作乡试就是秀才老爷的试金石。
天蒙蒙亮，洛尘醒来向外看去，依旧漆黑一片。
再抬眼望去，怜娘和婴宁正在给他准备早饭。
一阵忙碌过后，洛尘看着桌上的小米粥，反而没了食欲。
说不担心，那是假话。就算身上有系统加持，这一个月自己又是翻看不少后世的八股文章。
运气，就怕这次乡试出的题目非常生僻，那就非常糟糕了，交了白卷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怜娘感觉洛尘心绪不宁，担心说道：“相公，要不然还可以等三年的，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是啊！姐夫，你现在才十八岁，错过一次两次科举，也不是什么大事的。”
洛尘摇摇头说道：“今天实在没胃口，你们安心在家等候。”
说完后，洛尘背起装有书箱出了宅院，门口恭候多时的陶老汉将他扶上马车。
怜娘和婴宁相互搀扶，目送马车越来越远，心中都在默默祈祷上苍。
“天公老爷，保佑相公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怜娘愿意用十年寿命换取相公得遂心愿。”
“保佑姐夫中举，光宗耀祖，延续香火。”
马车走走停停，路上的行人逐渐增多，喧哗声越来越大。
洛尘敲响马车示意陶老汉停车：“你不必进去了，我自己去就好。”
然后，跳下马车背着书箱向文庙走去。
星星点灯还是飞蛾扑火？
手提灯盏，身背书箱的书生汇集成一道海洋，一如既往的向前扑。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一个能让平民百姓嫉妒的发狂的身份，帝王的家仆。
三天来，洛尘不知道自己如何度过。
不管是七品、六品、五品的州府官员，他一个都不认识。看着开考前，巡抚大人的之乎者也，洛尘就想上去揍他。什么玩意，老子一句没听懂。
乌泱泱的人群中，他找不到一个认识。就像身处汪洋大海中的一个蚂蚁，想在电闪雷鸣中寻求一个依靠，难度系数大过一万点。
搜身，验明身份，就差点赤条条，毫无遮拦，幸好，所有秀才都是这样，就当进入露天大澡堂子。
发了号间的牌子，乙字一百零八。
木炭，火盆，纸墨笔砚都是免费。食物也有清水和馒头免费供应。洛尘倒是不缺吃喝和笔墨纸砚，怜娘很早就给他预备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