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养就养一辈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当然,如何花钱和随便花钱是不同的。洛尘可以轻易给陌生人花掉纹银十两,是因为他看见了一些闪光点,比如孝顺。
婴宁,抢劫的出发点是错误,但是她的做法并不招人反感。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
神色不安的洛尘总是经常向家门口观望,总是担心一个小乞丐跪在门口……。或许观望的次数有些频繁,引的怜娘也不时看向门口。
“相公,有客人要前来吗?”
“不……。”
话完。
洛尘将一份新来的邸报盖在脸上。
心中暗想,再过一年,那个叫郑和的太监就要七次下西洋了。几十年后,欧洲冒险家借助船模、海图、仪器历经艰险漂洋过海,绕过非洲,发现美洲,开启大航海时代。
现在的时段,刚好处得天独厚的时期,如何才能掌握先机呢?
也不枉自己穿越一回!
“轰隆隆。”
这时,天空一声雷鸣响起,霎时间,浓云密布,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降临。
洛尘站在屋檐下,院中已是水流成河。
“五月泉州的天气,就如少女的脾气,说变就变。”
洛尘调侃怜娘。
怜娘细声细气:“奴家,没有脾气。”
一刻钟过去,雨过天晴,天空依旧蔚蓝如洗,西北天际出现一道七彩之光。
怜娘忍不住拍手欢呼喊道:“相公,快看彩虹。”
……
雨后总要散步,小桥流水,在泉州城也是经常见到。这里不比苏杭的水陆发达,也算是,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
“娘子,此时此景,为夫想赋诗一首。”
柳树下,湖畔旁,旁若无人的洛尘对着身边的怜娘说道。
“相公,快点赋诗来,奴家想听。”
“啊!婴宁。”
“婴宁?”
怜娘不知相公为何说起《鬼狐传》中的狐狸,这和赋诗有何关系?难道,相公是在做一首狐狸的诗句?
“少爷,夫人,婴宁前来报恩。”
不远处,一位少女亭亭玉立。
虽然,婴宁换了女装,不再是乌漆麻黑的乞丐装。
但是,她向着自己走来,略加辨认,还是很容易想起破庙前的身影。
瓜子脸,双眉修长,眼珠黑漆发亮,皮肤略黑,身穿青色麻衣,周身洋溢着青春灵动的气息,背后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袱,年纪十二三岁。
“婴宁,狐狸报恩!”
怜娘,两眼一翻,眼看就要昏倒在地。
洛尘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的身体,又是急忙和婴宁说道:“先回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洛尘知道怜娘胆小,却不知道她的胆子这么小?或许是她天天抄写《鬼狐传》的缘故,十几个鬼狐的故事,让她到了精神压力的临界点。不过,爆发一次也不是什么坏事,胆子也会变大些。
也许,婴宁的出现反而是一件好事。
卧房内,怜娘悠悠醒来,看着不远处极度不安的婴宁,乌溜溜的眼睛总是往婴宁屁股后面打量。
婴宁也是十分委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事情?一见面就将恩公的夫人吓得昏厥过去。
洛尘敲了一下怜娘的小脑瓜,又将她的身体扶起靠在床沿没好气的说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此女名叫赵婴宁,不是话本小说中的狐狸,你就算看出花花来,也找不到一条雪白尾巴。”
于是,原原本本将自己如何如何,赵婴宁又是如何如何,通通说了出来。听得婴宁又是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直掉。听得怜娘眼睛红红,急忙下床安慰婴宁。
同病相怜。
安慰就安慰,又不是要你陪着掉眼泪。
洛尘傻眼,看着抱头痛哭不已的二女。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干脆自己躲出去算了。
洛尘这一躲就是一个时辰过去。屋内又哭又笑,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出。
晚饭时分,二女款款而出,显然都是精心打扮过。
“相公,奴家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洛尘一瞧怜娘略显紧张的神情,已然清楚了她的想法,便说道:“你想认婴宁为妹妹,为夫心里高兴,怎么会不同意呢?”
怜娘惊讶的嘴巴可以吞下一枚鸡蛋。
洛尘捏了一下怜娘的鼻翼:“傻瓜,你就那点心思,为夫能不知道?”
“相…公!”
怜娘害羞起来有点扭捏。
然后,又一把扯过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的婴宁,急切说道:“赶紧叫姐夫。”
“姐夫。”
婴宁嘴巴发出蚊子大小的声音。
反差和爽朗截然不同。
洛尘故意逗弄婴宁。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啊!”
婴宁狠狠蹬了一眼洛尘,然后大声喊道:“姐夫。”
怜娘急切催促婴宁:“快去,快去沏茶,妹妹你要给我和你姐夫敬茶。”
洛尘看着婴宁前往客厅婷婷袅袅的背影,这算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一旦她入了奴仆的籍贯,再要改回平民籍贯就千难万难了。
当初,怜娘的籍贯也是贱籍,只是因为官媒的缘故,又改回平民籍贯,也算是因祸得福。
婴宁端茶,切茶,给洛尘和怜娘敬茶,眼圈却又红了起来,然后跪在地上喊道:“婴宁给姐夫,姐姐敬茶,感谢姐夫、姐姐恩情,婴宁永生不忘。”
怜娘放下茶杯,扶起地上的婴宁说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你和我去厨房准备晚餐,我和你说说你姐夫的事情……。”
“你们去做晚饭就做晚饭,为何与我扯上关系?”
洛尘严重不满。
怜娘回头一笑:“奴家就是说一些鬼狐传的故事……。”
傍晚时分,一顿丰富晚饭。
桌上摆着,葵花肉丸、酱爆鸡丁、蒜苗腊肉、蒜炒青菜,还有一道豆腐虾米汤,竹筒装得满满当当的米饭。
一壶十八年陈酿的女儿红,放在中间。
婴宁,十分麻利打开桌上的女儿红给三人酒碗满上。
然后,端起自己的酒碗一饮而尽:“丑话说在前头,我是妹妹,伺候姐姐,姐夫是婴宁的责任。如果,婴宁做的不好,可以随意打骂,就是不能赶婴宁走。婴宁要一辈子陪伴姐姐,如果姐夫嫌弃婴宁,要赶婴宁走,婴宁就一头撞死在门前。”
怜娘赶紧去捂住婴宁嘴巴,不让她继续胡说下去。
洛尘喝干碗中酒,豪气万丈说道:“别说你一个婴宁,就是十个八个婴宁又能如何?只要你愿意,姐夫养得起,一辈子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