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撞鬼
谈哥让我去把门反锁上,又取来几根柳枝,叫我悬挂在办公室东西南北四角,我还在想用什么东西悬挂柳枝,就见谈哥办公室四角各有一根红线,丝线的一头连着根金针,金针插在天花板里,红线很长,另一头都快要垂到地面上了。
我一一挂好后,谈哥又往办公室门口洒了点香灰,从一个黑色的布袋里取出了几样东西,有一块金色的小牌子,听谈哥说是护身符,有好几根红绳和黑绳,还有符纸,我走近,这才看到符纸里面似乎包裹了一张照片。
谈哥把照片递给我,讲道:
“这张照片上的人,就是谢慎之。”
照片上的人,大概175公分的样子,二十出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苍白,衬得发色愈发漆黑,这人身后是一排排盖了白布的停尸床,谢慎之站在污浊陈腐的停尸间里,像一股清流,与整个停尸间格格不入。
无论是骨相,还是脸,谢慎之都跟我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并且,谢慎之的眼里像是蕴藏着某种东西,让人与他一对视,就觉得压抑难耐,浑身不舒服。
见我表情有些不自然,谈哥提醒道:
“别看他的眼睛。”
“为什么?”我不懂。
“他在娘胎里被人下了诅咒。”谈哥给我解释了下,“和他对视的人,九九八十一天之内,必死无疑。”好在我看的只是谢慎之的照片,而不是他本人的眼睛,回家熏熏艾草也就没事了,“哦对了,他的手,是传说中的邪恶之手,被他右手食指指到的人,七七四十九天之内,必死。”
谈哥的话,让我想到了那枚手指头u盘,好像就是人的右手食指。而照片上的谢慎之,刚好没了右手食指,这绝不是巧合。
就在这个时候,谈哥的电脑突然亮了起来,屏幕上是我和谈哥在办公室里谈事情的实时监控画面。
谈哥怔了下,“没事,我办公室一直都有开着监控,这是监控录像,可能是我刚刚出去的时候,忘关电脑了。”
谈哥握着鼠标,把电脑关了。
我也没多想,“谈哥,那谢慎之真的在四年前就死了吗?他为什么会死?”
档案室里,其他人的死亡证明上,都有详细的死因。可谢慎之的死亡证明,死因那一栏是空白的。
谈哥还没说话。
他刚刚关掉,主机箱还热着的电脑,屏幕又亮了。屏幕上,依旧是办公室里的监控录像。
我和谈哥对视一眼,都发现了这间屋子的不对劲。
我从兜里拿出两枚铜钱。
“嗖——”
铜钱失了控制,猛地从我手里飞出,扎进了办公室的门锁里。说来也怪,金属材质的门锁,大半个铜钱竟然都嵌进去了。
谈哥拿出了柳枝剑,不动声色地走到办公室门口,地面上的香灰上,赫然出现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脚印。
谈哥想了想转头问我:“怕死么?”
我笑笑,“怕。”
这下给谈哥听愣了,“怕死你还敢查谢慎之的事情?”
“待在班级里就安全了吗?我们班就像是一个斗兽场,我们每个人都是死神用金丝笼圈养起来的牲畜,他开心了,就让我们斗上一斗,不开心了,也要让我们斗上一斗。我不是怕死,而是怕龟缩在兽笼里等死。就算我不能改变我必死的结局,但,我可以决定我死去的方式。”
我话刚说完,谈哥点点头,他并未动唇开口,声音却凭空响起在我的脑海中,说了四个字:“引蛇出洞。”
这话的意思是,让我继续和他谈谢慎之的事情,引那个在暗中捣鬼的家伙出来。只有把对方引出来,我们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没有人知道,谢慎之是怎么死的,只不过……他的尸体是在阴人村被发现的,警方找到他时,他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身体上爬满了白色的蛆和虫卵,有几只秃鹫在分食他的尸身。”
说来也怪,谈哥一说这话,办公室外竟然响起了指甲挠门的响声!
谈哥给我使了个眼色,又朝电脑努努嘴,我点头,一边和谈哥说话,确保屋内的交谈声不断,一边坐在电脑桌前,打开了派出所里的监控系统,调出谈哥办公室门外的监控录像。
然后,我清晰地看见办公室外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脸部表情僵硬,机械地抬起手,在门板上抓挠着,她动作太狠,十根手指头上都是血,动作却不停。
我看向谈哥。
谈哥没说话,只是声音却再一次地响起在我的脑海里,“继续。”
“谈哥,你确定谢慎之真的死了吗?既然他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没有办法判断出是谁,你们又怎么能确定他就是谢慎之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我,谢慎之没死。
然后,外头挠门板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我仔细地竖着耳朵听,约莫隔了五六秒,门外指甲挠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还伴随着敲门的声音,我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盯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却发现门外凭空出现了另一个女警,脸色铁青,似乎能察觉到我在看她,还僵硬地把脖子转过了两百七十度,抬头看向监控,朝我笑了笑。
谈哥就站在我身后,手里的柳枝剑已经蓄满了力,蓄势待发,只要门被撞开,他就会立刻出手,他也看到了监控画面里的一切,不动声色地说道:“谢慎之因为杀了他女朋友,进过监狱,十八岁那年才出狱,监狱这边采集过他的dna样本,法医科比对了他和那具尸体的dna样本,这才能验明正身,确定是同一个人。”
没等我问谢慎之为什么会杀人入狱,谈哥抢在我前面说道,“你要是想找谢慎之,就必须得去阴人村。”
“谈哥,我该怎么找阴人村?阴人村在哪里?”阴人村就像青蒿镇,地图上找不到,世界上不存在,我要是去找人问路,打听阴人村在哪里,只怕会被当成精神病。
“阴阳事务所,那里,有你要的答案。”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我和谈哥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有时候甚至就是机械地问答,驴唇不对马嘴。说实话,对于未知的事物,我要说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不过我和谈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门外的“人”身上,再加上我潜意识里真的很想见见这个谢慎之,倒是暂时冲淡了我心底那种发毛打怵的感觉。
突然,屏幕上的监控录像消失。
电脑黑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