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陷阱
红骄子停在我们三人面前。
躲都来不及躲。
红绸轿帘掀开,轿子里坐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人。
红衣女掀开头顶的红色盖头。
借着地铁站里昏黄的灯光,我看到了她盖头下的脸。
那一瞬间,我被吓得瞳孔一缩,差点叫出声来。
红衣女的脸上,只有一张嘴。
并且,她的嘴,被人用剪刀硬生生地剪开到了耳根。
没有眼睛。
没有鼻子。
就像是一张雪白的纸,画了一张血淋淋的嘴在上面。
红衣女安静地坐在轿子里。
有一把缠着红布的剪刀,死死地扎进了她自己的喉咙里,鲜血从喉咙里流出来,流得到处都是。
这女人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流出来的血都有些发黑了。
“我美吗?”红衣女突然低低地笑了声,开口问道。
我和祁言温北面面相觑。
三人就像是炸毛了一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余光瞥到。
祁言背在身后的手,已经攥紧了一张符纸。
那是我送给他的符纸。
是我上次从废楼里带出来的,梅青锋画的符纸。
符纸右下角还有梅青锋的名字。
“你的符纸对我没用。”红衣女阴恻恻地开口。
话音落下。
祁言手一抖,手里的符纸掉落在地上,“蹭”地跃起火光,自燃了!
符纸在短短几秒内,烧成了灰烬。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感觉自己脖子都僵硬了,后面一大片冰凉冰凉的,连带着尾椎骨都是冷的。
上次在废楼,我用符纸对付梅青艾和范团团的时候,符纸碰到鬼,也只不过会变得焦黑,从来没有燃烧过。
而今天这个红衣女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祁言手里的符纸,符纸就自燃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女鬼?
我知道,祁言包里还有之前我送给他的桃木棒。可是这一瞬间,我甚至不敢拿出来桃木棒。因为桃木棒很有可能也对付不了眼前这个鬼,反而只会激怒她。
“说啊。”红衣女语气阴鸷,已经不耐烦了,“我美吗?”
这个问题要怎么答?
说她丑,那绝逼是找死。
说她美,虽然违心……但,至少还有可能活下来。
不过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
这时。
温北开口道:“你m……”
温北想说你美。
但是,一个美字,他才刚发出半个字音,温北就被我捂住了嘴。
我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转过头,却面无表情地看向红衣女,反问:“那你觉得你美吗?”
红衣女微微一愣。
没吭声。
她一个鬼,都被我一个人弄懵了。
我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说:“你是买不起镜子吗?”
因为红衣女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嘴,我看不出来她的表情。但是,我感觉到她身上的鬼气稍微淡了些许。
“滚!”红衣女阴沉沉地骂了一句。
轿帘重新落下。
几个轿夫抬着轿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匆匆走远了。
我这才放下手,松了口气,后背都湿透了。
“谢谨之,你刚刚干嘛不让我说她美?你还敢问她是不是买不起镜子?”温北诧异道。
我冷笑一声:“你刚刚要是回答她,说她美,你就大祸临头了。”
“为什么?”温北不明白。
我说:“小时候,我爸给我讲过裂口女的故事。”
“如果你碰上了脸上只有一张嘴,且嘴裂到耳朵根的鬼,那就是裂口女鬼。这种鬼实力强横,她会一直追问你:我美吗?”
“如果你说她美,她就会用插在她脖子里的那把剪刀,把你的嘴剪开,剪得和她一样美丽。”
温北也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看着我:“那要是说她丑呢?”
“说她丑,她就会用那把剪刀,给你开膛破肚,直接要你的命。”我说。
这就是个送命题。
无论你说美还是说丑。
都不对。
“害,”祁言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没事儿,那只要我不回答就好了嘛。”
我摇摇头:“如果你不回答她,转身就跑。那么,你会遇到鬼打墙,永远也走不出去,直到……你回答完她的问题。”
刚巧。
这时候,我们等的地铁来了。
距离死神的游戏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匆忙上了地铁。
地铁上除了我们,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坐在我们对面的白胡子老爷爷,手里拿着两个狮子头核桃。
一个,是坐在车厢角落里的老奶奶,脚边还放着一筐青菜。
老爷爷握着核桃,在闭目养神。
可我们刚刚坐下的时候,这个老爷爷咳嗽了一声,竟然睁开了眼。
我吓了一跳。
可老爷爷像是睡醒了,伸了个懒腰后看了我一眼:
“年纪轻轻的,怎么带了一身的阴灵?”
我愣了愣,诧异地看着老爷爷,虽然车上只有我们几个人,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问道:
“您……还懂这个?您是……”
老爷爷摸着长长的白胡须,整个人的气质,很像寺庙里日日在佛前诵经上香的得道高僧。
他没回答我的话,而是饱含深意地说了一句:“你身上血气很重,最近身边死了不少人吧,晦气!别瞎打听老头子我是谁,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以为你身上阴气这么重,还能活几天?”
本来听到他说我晦气,我还有些恼火。
结果,被他这么一说,我当场就愣了。
因为他说对了,我身边最近死了不少的人。而且他问我还能活几天,我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难道……今晚的蜡烛游戏,我会死?
“前辈,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可有破解的办法?”我虚心求教,问道。
老爷爷沉思片刻,“相逢就是缘分,这样吧,我正好懂点这个,前面一站地就到我家了,你们跟我去我家,我有办法帮你们。”
地铁很快就到了下一站,娘娘墓站。
我听着地铁车厢里报站名的机械女音,脑袋一片浆糊。
晕乎乎的。
不知道怎么了,我不受控制地站起身,和祁言温北一起,跟着老爷爷往车门方向走。
走到离车门口还剩两步的时候。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拐杖敲击车厢地面的声音。
我没多想,车厢里除了我们,只有那个老奶奶。
可能是老奶奶也刚好要下车。
然而,下一秒——
突然有人从背后敲了我一棍子,狠狠地砸在我后背上,我瞬间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疼得我惨叫出了声。
我转头,就看到那个老奶奶阴沉着脸,一手提着菜筐,一手拿着拐杖。
刚刚砸在我后背上的,应该就是那根拐杖。
“你干嘛?”三更半夜的,我火气也上来了。
老奶奶没说话,阴着张脸冷冷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但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挨了那一棍子,我感觉脑子也不迷糊了,整个人也清醒了。
刚刚车厢里报的站名是娘娘墓站。
娘娘墓站?
哪来的娘娘墓站?
这一整条线路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站的名字,叫娘娘墓。
我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冰凉。
我再看一眼车门的方向。
车门外……
没有灯光。
没有人。
伸手不见五指。
老爷爷已经下了车,祁言跟在老爷爷身后,已经朝车门外迈出去了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