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看云卷云舒，观日出日落
姬尘出山后没有着急回城。
和雪儿姐姐被赶到那个杂院，到自己变傻的期间，有好几个月的时光。
那段时间生活相对艰难些，却难得的可以算得上是安宁的日子。
比起自己痴傻后，雪儿姐姐一个人扛起所有，那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城外绕着龙葬山蜿蜒流淌的这条河流，沿岸上下十来里，是那时他们常来的地方。
他下河摸鱼捉鳖，雪儿姐姐在岸边挖野菜。
偶尔有那好看的蝴蝶、蜻蜓飞过，雪儿姐姐就会大声呼喊他过去帮忙抓。
记得抓到过一次，可惜用力过猛，蝴蝶翅膀断了不说，那多彩好看的颜色也被搞得一塌糊涂。
从那次之后，再有美丽的蝴蝶飞过，她会喊他一起看，却再不让他动手了。
说他笨的要死，一个凝气境的人连个蝴蝶也不会抓。
姬尘慢慢地沿着河岸走着，河岸边的花草，河对岸绵延的龙葬山，已经不是风景，而是那段美美的回忆
不知不会觉的，他居然就那样走到了这条河的尽头，二十多里地就这样走完了！
河流从此处往上，是数十丈高的悬崖，他从来没有上去过。
过了今天，他就会离去。
姬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回来，如果是一个人，大概是不会了。
如果是和雪儿姐姐一起，在这个悬崖之上建一处茅庐，天晴时观日出日落，看云卷云舒；下雨天听流水淙淙，闻泥土芬芳；渴饮山泉，饥则垂钓于水。
没有屈辱，没有伤害，那应该，很美好吧！
姬尘留恋的这边看看，那里瞧瞧。然后转身，往城内走去。
姬尘没有走之前的城门，因为他往上游走了那么远，从这个悬崖往北走，就是东城门，那里出城不远就是一望无际的深渊海域。
他倒是悠闲自在，可苦了在南城门一直等他的姬若松少爷。
姬若松让守城城卫官给他抬了一把椅子，一个小桌子，摆在城头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注视着城门处进进出出的人群。
最难度过的时间是什么？
是等待。
不管你是要等他做什么，也不管你等的是什么人，总之，只要是等，时间就会过得煎熬起来。
一个时辰里，他居然煎了五壶茶！
平日里，这个公子哥儿一天也喝不了五壶茶，五壶酒倒是轻松平常。
直到到了午时，他不停的在城头上走来走去。
“你派出去的人是吃屎的吗？几十个人连个活人也找不到？”姬若松愤怒了，对身边一个跟班吼着。
从坐上城头的时候姬若松就让他安排人出城，确定姬尘进城的准确时间，到现在派了三拨人，几十个，都回报说没有看见。
爷爷难道会在家族议事厅开玩笑吗？说姬尘出了龙葬山了，是乱讲的？
不可能。
肯定是家族的探子看到他姬尘出山了才敢放传讯鸟回家族禀报的啊！
可是现在，自己傻乎乎地等了快两个时辰了，毛都没有看到一根。
让原本就火大的姬若松，更是暴跳如雷。
姬尘走东门晃晃悠悠然进了城。
都快中午了，得赶紧把身上的东西处理下，然后吃点东西去，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姬家的坊市店铺他是不会去的，就随便找一家吧。
父亲离开家之前，他还是经常出没入城内繁华的街头巷尾的。
城内坊市格局这几年下来，有些变化，不过很微小。
扛着四包裹，拧着一包裹，之前只有四个，现在五个了，搜刮狩猎队的人，添了一个。
记得好像有个南荒的商盟在丹铁城有个分号的，和城内大大小小家族都生意往来。
叫什么一下子想不起来，姬尘得找一找。
天一楼。
姬尘很是懊恼，这么霸气的名字自己居然忘记了！
害得自己多走了半条街。
进了天一楼，一楼是一排货柜，呈弧形摆放。快吃午饭了，里面人不是很多。
进楼就有个看着猴精猴精，二十多岁的后生迎了上来：“公子，您里面请，看您这样像是远道来的，是要出兑货物还是别的什么需求 ？”
“卖点东西。”
“好的您跟我来，不知您有多少东西要卖呢？”
“这些包裹，都处理了。”
一边聊着，一边被请到了楼后二楼的一个偏厅里，这里远离前面大厅，窗户下正对一条热闹主街。
有一定的安静隐私，又不会让你有不安全的感觉。
室内陈设简单，一张长方形的石桌，围着石桌，摆了六把简易的木椅。
姬尘将身上的包裹放在厅内的石桌上，随意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后生出去沏了一壶茶来，客气了几句，就打开了包裹。
拿出戥子，尺子等衡器，开始清点东西。
第一个最大的包裹，鼓鼓囊囊的，里面全是他出山途中摘取的果子药材。
基本上姬尘的意料之内，都能用，不过价值就不敢恭维。
这也在姬尘的意料之内，毕竟这些大多是在六阶五阶妖兽活动范围里获取的，这些区域，丹铁城里还是有很多猎队能去的。
不过那么大一包裹，只有一百多灵石，还是让姬尘的嘴角扯了好几下，意料到不会太贵重，可这也太便宜了。
第二个包裹还是这些东西，不过有几株黄心草，还是颇有价值，是一味用途广泛的辅助药材。
两个包裹清理完，售价是三百多灵石。
后生也有些尴尬，大包小裹，风尘仆仆的，以为总有些东西，哪知道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东西。
姬尘看出来他有些失望，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了，怪自己，草率了。
这些东西清点称重，颇为耗时。
第三个包裹打开，姬尘连忙捞了回去：“哦，这个是我自己的东西，不是出售的。呵呵，不好意思。”
好家伙，后生打开的的那一下，看见了。
都是银钱灵石，数量还不少。这个包裹是姬尘打劫死人身上的财物得来的，甚至有武宗强者的收藏，能不丰厚吗？
“哦哦， 不好意思，怪我仓促了，没有问清楚。”
后生飞快地抓起第三个皮囊。
姬尘又拿回去了。那里面是猎妖弩两把和箭支直，以及，那颗蛇蛋。
最后一个包裹很重，用成人的衣袍包裹着的东西。
打开一看，全是椭圆形的黑铁片。
那后生拿起一片用秤砣轻敲了敲，没有铁器触碰的脆鸣。
“公子，您这是什么东西？恕我冒昧了，没有见过。非是常见的精金铁器，看样子好像是什么兽类的鳞甲？”
“小兄弟有眼光，这是蛇鳞，好像叫什么八岐阴阳瞳。”
“哦，蛇鳞。”
后生点了点头，突然一下子双手将蛇鳞捂在胸口，暴睁双眼，脑袋前倾，都要越过桌子，撞到姬尘面孔上了。声音不受控制地提高了八度：“您说什么蛇？”
有毛病？
姬尘心里想着，后退了半步，嘴上重复了一下那蛇的名称。当初那老妇与少年男女交谈的时候，说的名字就是这个。
年纪轻轻能在天一楼独自负责收购货物，见识不会少。
八岐阴阳瞳蛇，这是玄蛇的一种。全身都是至宝啊！看这蛇鳞的大小，这蛇，是大妖啊。
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在阳安国，这怕是自己收购到的最贵重的妖兽材料了？
姬尘之前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武王境强者还在师门长辈的护道下，才击杀的大妖，东西应该不会差。
他哪里想到，安阳国，没有武王境强者！再说了，一个普通武王境也杀不了这条大蛇。
后生知道自己失礼了，连忙道歉：“公子，抱歉，失礼了，阴阳玄蛇，太过珍贵，我一时间有些失态了。恕罪，恕罪，您稍坐，我去请掌柜的来。”
他也不等姬尘表态，带上房门，往三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