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素色的秋

    天气不算很冷的，几日前路过小十字路口时，胡同边的树上叶子是枯黄的，如今再经过此地，树已成了光秃秃的，满目苍夷，和这初冬这急躁的风，让人不禁心生悲情。

    转眼间，哈尔滨就迎来了漫长的北陆，这寒冷的时期一般可以延续到下一年的二月末，所以让人记忆深刻。初雪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我趁着这片土地没有完全被冰雪覆盖，起身到松花江畔，为深冬留下些念想。

    走过一棵棵枯树，公车旁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冬季忽大忽小，让人捉摸不透的凉风里。车站旁有一棵白色树干的小树，它虽然顽强地长着大片的绿叶，但冬季的凉风让它无依无靠地左右摇摆。虽枯萎到□□的树木伫立着，绿色点缀着的小树却飘忽不定，它们有各自的追求吧。

    上了公车，不一会就驶过一洋庭院，院里有凋零的枯树，有泛黄但茂密的柳树，还有长着红叶的幼树，它们有不同的活法、追求。这或许也意味着人各有志，没有绝对。

    将近两点了，往常的这个时候太阳该是最足的，但在这初冬的两点，我感受不到温暖，只觉得天地灰蒙蒙，没有颜色。街上行人快步走着，仿佛不想在室外多待一秒，只有得体的老奶奶扶着把手，挎着帆布包，慢步行走。人们穿着厚实的棉服，独自把温度完全占据，一点也不愿散发出来。

    通往索菲亚教堂的路很宽，两侧是清一色的商城大楼，我走向前看见一位安静的乞讨老人。他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的很严实，想必这是他未来四个月的装扮和命根子吧。穿着如此厚重的衣服本就让他看上去很臃肿，再驼起背来，更添了几分沧桑和无奈。他是那样的安静，凉风袭袭的声音就能把他融化。他端着塑料小盒，对路过的行人透出乞求的目光。阳光洒落下来了，但在逐渐放肆的凉风面前也显得似沧海一粟。老人好像野海暴雨中的一叶木舟，随着狂风飘忽不定，却又无能为力。他身上厚重的衣服如牢笼一般，死死地将他拴住，任其年龄的增长，仿佛告诉他永无翻身之日，直至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

    有天在课堂上我对着黑白条纹的衣服出了神地发呆。人被锁在牢笼里，牢笼外的世界是黑暗的，只有这笼子透出了一阵阵冰冷刺眼的光泽，那么人为什么要逃出牢笼。为了迎合黑暗肮脏的世界，还是为了单纯地推翻这牢笼，然后无助地，神色飘茫地苟活下去。

    世间本无善恶，一切由心生，心欲，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