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久病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再次坐上龙椅，刘子婴端的仍是一副从容的样子。楚成器皮笑肉不笑地出列行了个礼道：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说。“
“臣以为，陛下应要开始着手登基大典的事了。”
这一世他登基得早了一些，一切都有变化。刘子婴笑了一声，他可不觉得楚成器这人安了什么好心。
“劳爱卿费心了，但朕知道，这件事，便交由曹爱卿处理吧。”
“臣领命。”
“是。”
楚成器退回列中，眼中满是算计。刘子婴饶有兴趣地看了他半晌，甚至还有些期待着登基大典了。
他倒要看看，这人要弄些什么幺蛾子出来。
今日是刘子婴第一天上朝，下面察言观色的人不少，心怀不轨的人也不少。太监又问了半晌，还是没人启奏，刘子婴挥挥手便下了朝。
·
“你认为，楚成器安的是什么心？”
“他的心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确实。”
刘子婴随手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道：
“他不会是想在登基大典把刘诚送回来？“
“这行为太蠢了，毕竟现在他没有实权。”
林思承也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两人对着望了半晌，林思承突然道：
“会不会是把你和刘诚调换？”
“怎么说？”
“就是在登基的时候，让刘诚去登基，那么后面能够即位的人，就只有刘诚。”
“可他有什么底牌，能够……”
“天机阁。”
刘子婴拿糕点的手一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天机阁是救过刘诚。”
“我去查查。”
林思承又拿了块糕点，含糊不清道：
“这糕点真好吃，给我留点，晚上我来找你。”
刘子婴笑了一声，道：
“去吧，肯定给你留着。”
林思承闻言，才放心地出了殿门。刘子婴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一张空白宣纸来，在上面写着些什么。
下毒之人……究竟是谁呢？
写了半晌，刘子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得尽快引进自己人，把这一波老臣给全部换下去。
最好是在一年之内。
想到这儿，他又在宣纸上加上了一条。
·
天变得更冷了，尤其是夜晚，凛冽的寒风像是刀子般刺得人的脸生痛。南宫坼站在屋檐下，恰好被这寒风吹到，忍不住掩着嘴咳了几声，修竹见状，急忙拿出斗篷给他披上：
“公子，您没事儿吧？”
“咳……咳……”
南宫坼咳嗽了半晌才停下来，他将手掌心缓缓舒开，看到了刺目的鲜血，愣了半晌。修竹看见他掌心的血，焦急道：
“公子，回房吧，我去给你找大夫。”
南宫坼看着修竹担忧的目光，终究还是没再说什么，把南宫坼扶进了房之后，修竹便着急地跑出了门外。
南宫坼缓缓拿出手帕拭去掌心的血，他把自己的手擦得干干净净，连指缝间也不放过。擦完过后，他将手帕丢进了炉中。
这一世，恐怕也是活不了多久啊……
“公子，大夫来了。”
“公子，劳烦您把手腕伸出来，老朽给您诊脉。”
南宫坼将手腕伸了出来，大夫把着他的脉，半晌后，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将手收了回去，面上表情有些凝重。
“大夫？”
“您说吧，我听着。”
南宫坼将衣服拉下，掩盖住手腕，神色十分坦然。大夫叹了口气，道：
“公子这病……又恶化了。”
南宫坼闻言，神色倒是也没有什么变化，他淡淡开口问道：
“大夫，我还能活多久？”
“这……”
老大夫思索片刻，为难道：
“可能……至多五年。”
果然，同前世一模一样的结果，他就不该奢求什么的。
但五年，也够了……
修竹在一旁听到这句话，急忙看着南宫坼道：
“公子，我再给你找个大夫来，说不定……”
“不必了。”
同前世一模一样的结果，南宫坼接受起来倒是快了些，对于他来说，既然知道结果，那就没必要白费力气了。
“再找别的大夫，结果也是一样的。”
“送张大夫回去吧。”
“可是……”
“修竹，听话。”
修竹闻言，只好闭了嘴，但眼眶却微微红了。待到他和张大夫出了门之后，南宫坼拿起搁置在笔搁上的毛笔，将放在最底层的宣纸拿起来后，拿起笔继续画着这幅画。
半晌后，他却是又忍不住咳了血出来。刺眼的鲜血洒在宣纸上，染红了刘子婴的脖子。南宫坼看到这一幕，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刘子婴自刎的一幕又浮现在他面前，他看见自己对刘子婴恶语相向，看见自己亲手逼死了刘子婴。
急火攻心，南宫坼晕倒在了地上。
“公子！公子！”
·
“查到了。”
林思承突然出现在刘子婴面前，拿出折扇在他面前晃了晃。刘子婴感受到他身上带来的寒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林思承见状，轻咳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查到什么了？”
“来，猜猜，天机阁为什么要帮楚成器？”
刘子婴思索了半晌，试探性问道：
“和刘诚有关？”
林思承摇了摇头，道：
“顺藤摸瓜。”
“琳贵妃？”
见林思承点了点头，刘子婴皱起眉头道：
“这……”
“天机阁阁主，喜欢琳贵妃。”
刘子婴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微微点头道：
“原来如此。”
林思承身上的寒气散得差不多了，便往刘子婴那边稍微移了几步，顺便拿了个糕点起来吃道：
“那天机阁阁主，原本是琳贵妃的暗卫，后来不知怎么地，就当上了天机阁的阁主，楚成器本来对他不怎么重视，知道他的身份后，便打算拉拢他，只可惜……”
“琳贵妃入了宫？”
林思承点头，继续道：
“不错，我推测天机阁现在应当是属于中立状态，但还是会有一些偏袒楚成器那一边。”
刘子婴将毛笔戳着自己的下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林思承吃完糕点后，移到刘子婴身旁坐了下来。
“你这写的什么？”
“大业。”
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林思承只觉头疼，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
“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静观其变。天机阁虽强，却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这一次天机阁能帮助刘子婴篡位，是因为他自己早些年就打了些基础，天机阁只是将他的一些不足补起来了而已，但也仅仅只是一些。
天机阁……
刘子婴想着想着，就把毛笔转了个头，脸上突如其来的湿润让他清醒了一些，他拿下毛笔一看，发现自己把写字那头戳到了自己脸上。
林思承见他半晌没说话戳，便转过头去看他。这一看，便恰好看到刘子婴对着手上拿着的毛笔发愣，脸上还带着未干的墨迹，林思承忍不住笑了一声，道：
“你这是深思过度啊，毛笔都戳脸上了，擦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