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灾星与福星
如今这妖界即便换了个妖王也还是不甚太平。
尽管妖王那点心思早已被妖城子民看穿。
但季玖不知他们指的究竟是妖王想杀她这件事儿还是妖化凡人这件事。
季玖也拿不准主意，又怕说了引起众妖反感。
哪想那些妖怪娘子可不管这些，直来直去。
“我最近看小楼里那个凡人挺不对劲，你还是少跟人家来玩得好。”
季玖怔怔点头。
“妖宫里就那么点事儿，你就是不说我们也都知道，谁还没个在妖宫里当差的亲戚。”
她们活得久，妖城这么些人便是一年认识一个也足够了。
季玖汗颜，忽然喜欢上了这样的和谐的氛围。
“她可别想了，好不容易维持的太平，要是得罪了人族，改日她们都像你这般能修炼了，铁定是要打起来的。”
“就是，不过不用担心，有我们这些妖娘子在，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玖无言以对，但安心不少，一时间心头涌过淡淡的温暖。
“人我们是救了，但妖宫里还是要瞒着的，待吊上个几天，大家伙一块阻止杀人就成了。”
“就是委屈了你们，得隐姓埋名一段时间了。”
那些妖娘子你一言我一语，态度出奇的一致，男妖们听得几乎要落泪了，上次听见自家妖娘子这么温柔说话还是在上次，早已记不清具体什么时候了。
这日子过着过着就连一个人间的小丫头片刻都不如了。
“依我看，两位都不是这里的人，活了这么久，我们当中还从未见过凡人会法术的。”
“那妖王晔渊不也听说是从异界回来的嘛。”
“害，这两人迟早就要走，费这么大心事干嘛？”
那男妖也不过随口吐槽了一句，险些被周围的目光淹死，在吃人的目光中，双手抱头渐渐蹲了下去，再没敢站起来过。
妖生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场景，男妖都快吓吐了。
“走就走嘛，回来这里还是家。”
“我的意思是，你永远是我们心中的妖王妃。”
季玖汗颜，有些不敢当。
“我其实并未做什么！”
“我们就喜欢你什么都不做！没啥可害羞的，就是，经常回来看看我们就成。”
女妖说的别别扭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季玖的出现提醒了所有的妖族女子不同的活法，在她们心中，季玖永远是季玖。
“等等，我画个像，万一时间久了记不清可就糟糕了。”
女妖是个山猫精，妖法并不高深，临摹画像的法术倒是一绝，不一会儿就绘好了一幅。
画中的季玖并不是妖王妃，而是她现在的样子，神情眉眼都十分贴切，画的传神。
眼看着大家伙似乎都对画像动了心思，就连某些男妖也跟着起哄争抢，山猫精迅速跑远，不想季玖身边的妖都追了上去。
人群难免有些拥挤，倒是都小心不曾碰到季玖，还有便是贺衍在身边护得严实。
季玖似乎也不曾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心头温热久久不能散去。
似乎，从一开始那个人的目的就是将她引向下一个世界。
希望是她的错觉。如今凡人尚未修的一丝自保能力，若是她这个时候离开，只怕会遭受新任妖王的迫害。
即便真的像上次一般被突然带离也希望她留下的那点东西能帮助凡人免受灭族之灾。
……
季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落在了一处海岛上，远方行船上的人正摇手跟她打招呼。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嘴里念念着小姑娘家怎么一个人在外海。
这里离海岸大概百里，他也是打鱼的时候遇见了暴风雨，等了两个晚上见了星星之后才辨认清楚方向，于是又询问她是不是遇上风浪沉了船。
季玖只能点头，其余一概不应。
好在男子也不介意，话痨附体，这一路说了不少地方趣事。
这地方群岛环绕，最大的陆地直径不超过三百公里。
海里有很多妖兽，但大部分时间与他们和平共处。
《四海志》中记载，龙之国的百姓均如凡人，生活在群岛之上。
龙族非妖非仙非魔，不能生育。早有传言龙族已经从消失在了世间，而今竟然见到了云昭大陆上早已经绝迹的龙族。
伴随着龙族一同消失的还有两种对蛟龙飞升化为真正的龙族特别管家的两种草药：日月兰、夜光草。
一个在白天晚上绽放出两种不同的颜色，一个在夜里盛开，花朵细微如萤火会发出淡淡的光。
没有这两种草药蛟龙是无法真正飞升长龙的。
关于龙有一个凄美的传说。
在很久以前曾经有个龙族因为贪玩弄丢了布雨珠，这颗珠子流落人间造成了大患。
待那个贪玩的龙族找到天界至宝布雨珠的时候，云昭大陆早已经被洪水掩埋，死伤无数。
天帝震怒，龙族也因此丢了仙骨，成了非仙非魔非妖的存在。
而后便有传言龙族早已经在云昭大陆上消失，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被贬罚的龙族。
那一刻隐隐有个想法在季玖脑中成型，不待她细想，海底窜出一道身影，捂着肩膀落在了船上。
定睛一看，竟是贺衍。
原来他被传送过来的时候掉进了海里，闯进巨兽的巢穴，惹怒了深海巨兽，若不是逃得快，恐怕一条性命早已经交代在了海里。
即便是这样，他也已经与那巨兽缠斗两日之久。
季玖微微震惊。
为何二人一前一后被传送过来去始终有着时间上的差别。
但现在明显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那巨兽四五个触手伸出海面，将中年男子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几乎失禁。
季玖不明白，龙族擅战，一个深海妖兽怎会将人吓成这帮模样。
那巨兽四五个触手在空中乱舞却迟迟不曾砸下来，没多久一个巨大的脑袋探了出来，如日一般大的眼睛紧紧盯着玩具一般的小渔船。
“故人的气息。”
“预言就要实现了。”
“拯救世人的福星和灾星就要一同降世了！”
那巨兽丢下这一句，转身翻进海里竟也不再追究贺衍无心闯入巢穴一事。
“只是不知道你们二人谁是灾星，谁是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