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独当一面
片刻过去，贺衍眼中的黑气并未褪去，反倒越来越浓。
他闭了闭眼睛压下这点异常。
他爱季玖，爱的小心翼翼却也心甘情愿。
能在阿玖心里这般重要就已经足够了。
贺衍轻柔退开，垂着眼眸平静的告诉她自己已经没事了。
或许能不能离开这里姜芙才是关键。
虽然季玖这里怎么还会有一个姜芙。
等离开之后，季玖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寻找八长老的下落。
杀了两个分身，线索反而断了，那个人似乎也没有现身的意思。
晋川死了，姜芙会去哪里？
荒漠之地深处，还是妖王寝宫。
季玖最后在妖王妃寝宫里找到了二人，姜芙搂着他坐纤尘不染的地毯上，眸光空了许久，怀里的人早已经没了呼吸。
“姜芙。”
“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但却认识我。”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一个姜芙存在。”
季玖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我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法告诉你答案。”
“但可以肯定，这里的一切都与我认识的那个姜芙神女有关。”
季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掏出那本四海志。
据她观察，这个世界似乎与“姜芙”存在一定的联系。
当她思维清明的时候，一切都是清晰的，而她思维混乱的时候，一切又都是模糊。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她的心意而显现。
就好像是一个专门为她创造出来的世界。
也许，这里面的姜芙只是一抹意识。
一抹想要看到她与晋川之间的美好结局而从姜芙身体里分离出来的意识。
“能给我讲讲你认识的那个姜芙吗？”
季玖犹豫了，她不清楚眼前这个姜芙在知道一切后会不会信念崩塌，从而毁灭这个小世界。
“我认识的姜芙离开了这个世界。”
“最终死在了早已经陌生的云昭大陆，成了众人口中的神女。”
周遭宫殿虚影晃了晃，随后恢复如常。
姜芙呆呆坐在原地，看着怀里的晋川化作泡沫灰影。
“虽知道是假的，但他们在我看来的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
姜芙站了起来，脚下沾血的地毯干净如初。
在她眼里是真是假早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化身。”
他们和她一样早就成了不死不灭的存在，只有在这个世界能被杀死，而后重来。
一旦出去就麻烦了。
“我不能告诉你们离开的方法。”
“但我可以送你们离开。”
季玖摇了摇头，十分坚定。
阿团不在，她必须知道如何穿越到另一世界的方法。
她有种预感，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未必能找到阿团。
她必须依靠自己。
神女的血可以打开空间，她体内神女之血结晶或许能帮得上忙。
贺衍能够与妖产生联系，终究还是在这里帮上了忙。
季玖与贺衍最终得以平安离开。
出去之后，季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放血封住了那道裂缝。
她的血不比神女的，放了大半才将裂缝封住。
贺衍及时扶住她，喂了造血养生的丹药，“萤火”纷纷围着她转，亲昵而不舍。
之后的几日里，贺衍带着她一路向南，慢慢走。
向前为了凡人练的造血丹没想也会有用在自己的身上的一天，尽管休养几日便已经好了。
趁着这段时间多备了一些造血丹。
至于放血一事，她并未的让贺衍知晓，主要是怕他的担忧。
期间二人寻到一处遍地都是尸体的村庄，惨遭屠戮，遍地都是残肢断臂。
却也正因为如此在唯一幸存的孩童口中得知了此事与八长老脱不开干系。
杀了人之后，八长老向南逃窜。
至于这个孩子。
季玖只有安排。
这里僻静无人，没人知晓他还活着。
从这一日起，他便是这个世界的修仙先祖。
季玖在这里停留长达半月之久，教这孩子入门之法，出去采药草炼丹的时候，贺衍就陪着那孩子练剑。
她将一身修为都教给了他，给了他足够的丹药，传他修为帮他突破筑基期。
恰巧这孩子资质不错，水性单灵根满值，修炼的速度也不慢，又格外勤劳。
季玖教他辨认和开采灵石，设下护山大阵，帮他建立门派，辨认凡人修炼资质，并答应每隔百年回来看一看。
走的时候那个叫苻坚的孩子额头戕地，依依不舍的拜别二人。
接着往南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找到了八长老的踪迹，他一路杀人，留了不少痕迹，许是没想过会有人追着他而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季玖忽而问了贺衍一个问题。
“你如今的修为也不算低，可曾想过要做些什么？”
人活于世总归是要有些想做的事情的。
贺衍上前一步，语气有几分急切。
“我哪里都不去，只想呆在阿玖身边。”
不久之后她便要去往下一个世界，到时候又该拿他如何？
“阿玖，你身上的血腥味好重。”
季玖下意识缩了缩手。
“没什么，走吧。”
“可是阿玖，我担心你。”
“都是我不好，一点用也没有。”
“你没错。”
光是这一句，似乎有些干巴巴的。
“有你陪着我便已经很好了。”
季玖不需要别人来救，这话原本是为了安慰，待她说完，又后知后觉似乎有些不妥。
但话已出口便没了再更改的余地。
“那我一直陪着阿玖可好，不管去到哪里，我都会陪着阿玖。”
他说这话时候眼睛里带着光芒，灿若星河。
季玖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贺衍，只好点头答应。
“何人一路尾随？”
没想竟是八长老主动现身。
二对一，这般癫狂。
“就凭你们两个小辈，跟在本长老身后作甚？”
长老堂都不在了还自称长老。
季玖瞄了一眼腰间的八角铃，不知等会他可会后悔。
“贺衍，去吧，让我看看你这些年长进。”
向前妖契一事隔在二人之间的鸿沟渐渐消融，那似乎不存在时光终于在季玖眼中拉出了距离感。
贺衍心中一喜。
而今他在季玖眼中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而不再仅仅是个孩子，算是个不错的开端，因而打的十分卖力。
季玖在一旁观望，剑招伶俐，心性坚毅，前几日教那孩子练剑时季玖看出的那点犹豫和迷惘不见了。
她心中了然，却又觉得微微触动。
她这个便宜徒弟真的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了，能跟八长老打得不分上下，兴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