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发现契纹
偌大的妖殿中只有一道孤独的身影高坐众人上方。
“处置妥当了？”
为首的人点了点头。
高座之上，那些人有几分厌烦。
这时一道白衣倩影缓缓走进殿中。
妖兵们面色骇然，从未见过有人能在王上议事的时候进入殿内却未曾遭受处罚的。
“阿烟想替王上出一份力。”
高座上的人长眸弯了弯，满身妖媚，奈何那一身的寂寥丝毫未减，反倒更胜。
晔渊勾起她的下巴，不久之前，站在的这里还是另一个人，眸光淡淡转了转，暧昧一笑。
宁重烟却下意识回避那双几乎看穿她内心的眼睛。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一点被拉长。
就在宁重烟伸手推开下巴上那只手下一刻，晔渊笑了，眯着眼睛。
“好，难得王妃想帮忙，来人，带妖王妃过去，处理城外的山河村。”
“是，王妃请随我来。”
宁重烟疑惑。
她不觉自己出宫这件事能瞒住他，也摸不透他究竟是否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但她并未犹豫，跟着那些妖兵出了妖宫。
四大妖殿而今都被软禁在了妖宫。
妖界长老去了两个，一个被万妖所指的六长老，还有一个被鼠王打伤没能得到及时救治而死去的四长老。
宁重烟不懂晔渊的野心，从前不懂，现在也不懂。
但她如今却真真切切站在了晔渊这边。
四长老的死有她一份，这是她靠近晔渊的条件。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帮季玖解开妖契。
这是第五次，连魔尊都变了，贺衍亦变了，只有晔渊一个人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变过。
只有这次机会了，如果这次还不行，她们都会死，永不超生。
接来的是狼族殿下。
希望他逃不过自己的美人计。
……
也不知第几日了，伽兰叶告诉她贺衍总是睡不安稳。
其实不用他说季玖也看的出来，贺衍眼下的淤青越来越重。
伤早就已经好了，也不见他修炼，季玖看着眼前的贺衍几乎要怀疑自己那日在暗牢里见到的贺衍不过是幻觉。
“可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贺衍抱着头，垂着目光并不看她。
这孩子向来安静不想让自己担心，便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也从来不说。
季玖有几分犹豫，她是不是应该说出妖契的事情。
否则这孩子会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但她又怕说出来之后，这孩子会越发避着自己。
季玖没那么笨，听闻妖契会让人难受就已经猜出了几分。
“看着我，为什么觉得自己脏？”
贺衍挣扎着后退，越发不敢看人，下意识捂紧胸口的衣裳。
“不能，不能。”
男子抱了一堆柴火回来。
他的娘子外出打猎了，他一个凡人与这些仙人不同，要吃凡间五谷，不然会被饿死。
一回来救转件季玖撕开那个高大的男人胸口的衣服，瞪得眼珠子都出来了。
一时间进山洞也不是，不进山洞也不是。
他们终是又回到了这里，妖王似乎并没有要追回妖王妃的意思，听闻宫里还有一个妖王妃。
但眼下，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咽了咽口水。
那男子胸膛上的不是妖契又是什么？
贺衍急忙捂着胸口，涨红了脸，泫然欲泣。
“阿玖不要讨厌我。”
季玖的指尖是冰凉的，从前也曾触碰过季玖的手，从未这般冷过。
贺衍难过得觉得天都塌了。
良久，季玖动了动嘴唇，回了一句。
“贺衍长大了。”
“该自厌的不是你，是为师。”
最后的两个字仿佛一把刀，刺进了贺衍的心脏。
他疼却更心疼阿玖。
季玖是无辜的，她不该承受自己罪孽肮脏的心思。
“是我对不起你，总以师父自称，到最后却出了这种事。”
“对不起，对不起，他换了我一点血。”
“我没办法抵抗。”
“对不起。”
贺衍小心翼翼蜷缩在她身边，却连衣角都不敢触碰到自己，似乎是想安慰她。
季玖知道，他没错，不是他的错，却还是禁不住退了半步。
那一刻她有些后悔自己如此直白的揭开这个秘密，一直以为不能面对这一切的是贺衍，却其实是她自己。
即便明明知道自己对贺衍并没有那样的心思，却还是有几分难以面对他干净的眼睛。
“对不起，我想需要静静的是我。”
季玖离开了洞穴，留下那个高大的男子身影灰白，仿佛千疮百孔似的。
目睹了一切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地缝里的男子抱着柴火，半晌没有动静，直到女妖捉了鱼回来，瞧着气氛尴尬，连季玖都不在洞中，不由有几分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了脚步声。
仲溪满身脏乱一路上不知被摔了多少次，好在肉体还算强健，总算回到了这里，没想一回来就瞧见贺衍清白不保面色灰白的样子，甚至没来得及顾及洞里的其他人。
“她发现了？”
贺衍低着头双眼通红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饶是仲溪都有了几分犯难。
“不是让你捂好吗，你怎么？”
忽的发现衣服似乎是被撕开的。
“是她自己发现的？”
“这下麻烦了，本座知道她聪明，却不知她聪明至此，发现得这般快。”
“你当真没提起过一个字？”
贺衍沉默摇头，双眼通红像极了受伤的野兽。
仲溪瞧见直叹气，随后终于注意到洞中的女妖，双眼微眯闪过一阵杀意。
该死的妖竟然将自己当做诱饵。
“我的妖丹还给我，不然就滚出这里。”
女妖不情不愿，白了那人一眼掏出妖丹丢了过去。
“伤成这样还没死，呵！”
女妖身边的男子颤颤巍巍拉住了女妖的袖子，抖着声音在对面那人越来越黑的脸色中勉强解释了一句。
“她说话是有几分难听，但绝无恶意。”
“怕他做什么，一个法力尽失的废物而已。”
事实上女妖的确动过妖丹的心思，如果给了相公可能让他拥有妖的修为和长生。女妖摸不准主意，于是没用，再者身边有还一个能修炼的女仙呢，何必着急。
仲溪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放心，他没有灵根，修不得长生，更别打别人妖丹的主意，因为只有死路一条。”
“你……”
“别不服气，等我伤好了迟早会跟你算账。”
“既然如此，趁你病，要你命。”
女妖正打算出手却被自家男人抱了个结实。
“娘子别生气，娘子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