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身体复原
传言魔族曾经同人族住在同一片大陆上，人族与魔族交战连连。
魔族凶悍，人族不敌，失去大片土地。
后来天地间冒出一个女修，她徒手撕裂出一个空间，将魔族的主城渊境墟塞了进去，魔族皇室从此被永永远远封印在了渊境墟内。
人们称之为“神女”。
无人知晓她从何而来，只知她一身武力在所有修士之上，冰肌玉骨，美过世界所有女子，生得像是天上的神仙。
人们为她修了一个神殿，倾其辉煌。
“那两界石又是从何而来？”
那声音有些恼。
“小娃娃，你难道不知打断别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吗？”
季玖不答，反倒接着问。
“既然是神女殿，你又是谁，为何在这里？”
“你没听过神女的故事？”
那声音似惊讶又似愤怒。
“神女救了世人，你们这些不懂感恩的凡人竟然这么快就将神女忘了，这才一千年的时间。”
季玖仍旧接着问。
“你责怪世人将神女遗忘，那神女又去了哪里？”
那个声音沉默片刻，而后接着道。
“小丫头，听完我的故事你就知道了。”
“所以你方才为何要大断我？”
季玖但笑不语。
不知这人功力如何，一昧顺着他的心意才是真的被动。
“神女住进了神殿，世人敬仰，敬却远。
神女也是人，也会寂寞，魔界已被封入渊境墟百年，时间尚有魔族。
此事惊动了神女，她离开神殿，众人皆以为她此行为了斩妖除魔。
事实上，魔族的确不见了。
又过了百年，世人渐渐发现，神女身边竟藏着一个魔族男子。
再加上那忽然多出来的两界石给了魔族重回人间的希望，竟不知从何处传来了谣言。
他们说神女与魔族勾结，所以攻进神殿，杀了神女。”
“多么可笑，明明神女是拯救人间的恩人，一转眼这些人就残忍的杀害了她。”
季玖沉默片刻。
待那声音听上去平静许多，于是接着问。
“那些人杀了神女，那你是谁？”
“你认识神女，熟悉神女，甚至是神女身边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难道你不觉得凡人可恨？”
“你痛恨凡人，但终究你也是个凡人。”
“有或者你其实不是凡人，你是神女救下的魔族。”
季玖喜欢人讲故事，因为她总能准确猜中故事背后隐藏的秘密。
果然，那声音顿了顿。
紧接着一张胡子老脸出现在了神殿上空，围着她转了一圈。
“像，太像了？”
季玖玩笑道。
“长得与神女如出一辙？”
那老头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
“就你这长相跟神女比差远了。”
“神女可是冰肌玉骨，明眸皓齿……”
季玖暗暗在心里吐槽，这老套的词，夸人还能不能有点新意？
“那是什么相似？”
再遭打断，老头子气的直吹胡子。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不知辈分也就算了，竟还如此无礼，屡屡打断别人说话。”
季玖沉了下眉头，表示默认，这表情总算哄得那老头子熨帖了一些，却还是如鲠鲠在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头子竟被这小姑娘套牢了。
但他又不吐不快。
一千年了，难得来个人。
“像的自然是灵力。”
季玖忽的想起初遇仲溪的时候，他曾说自己身上的灵力不像是这个世界所有，那神女又是从何而来。
是否与玉佩有关联。
季玖沉吟片刻，见老者狐疑的盯着自己。
“你可还有疑问，老夫今天心情好，可以为你解答一二。”
“没有。”
季玖回答得果断，将老者胡子一抽。
“你！叫你问的时候你不问，不让你问你偏要问，胆子这般大，不怕我杀了你？”
季玖冷漠抬眼。
“想杀就杀吧。”说罢原地躺下，不是她摆烂，这老东西没多少时间了。
他守着神女殿一千年，当然是想这世间还有人能记得神女，像紫衣临死前还惦念着，盼着有人能记得她的夫君，她的傻道士。
她本不是个容易感伤的人，那一刻却仍是禁不住感叹，世事悲凉。
魔族与修仙之人，为何不能相伴，又为何不能相爱。
季玖几乎下意识想到墨离变的那只兔子，但愿结局会有所不同。
“你在想什么？”
“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痛恨魔族。就算如今魔族在人间肆虐，你也不恨魔族？”
即便被看穿了心思也不甚在意。
“魔族又如何？凡人又如何？”
“魔族会救人，凡人亦会杀人。”
“你，你为何会这般想？”
“因我曾经亲眼见过魔族救下一个凡人。”
那头沉默了，就连飘荡在空中的那颗头颅也散了。
季玖疑惑起身，没多久背后的神殿的大门轰然打开，又轰然关上。
一具身体飘了进来。
“小丫头，你说的话我爱听，此番算我给你的礼物，你这句特殊的身体，我替你修好。”
“修”这个字，听起来颇有几分古怪之意。
那个合眼的身体看久了季玖也会觉得奇怪，于是缓缓打量起四周环境，这座神殿的确建的辉煌，灵玉筑成的基台，到处雕梁画壁，八根双臂粗的主子，刻着各种神态的“神女”。
仔细看来，便知道那讲的就是“神女救世”的故事。
好巧不巧，季玖识得那个没有面貌神女画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模糊记忆。
她看见自己阖上的书页上画着的就是“神女像”而那篇故事的名字叫做“神女救世”。
又是《四海志》。
万界宗藏书馆里压根找不到的《四海志》。
“前辈就是那个神女魔族吧。”
“不错，不愧是老夫看上的丫头，当真冰雪聪明。”
“所以两界石也是造出来的？”
“……没错。一百年里我想尽办法，终于从神女嘴里套出了能撕裂空间的方法，我虽期待魔族重返人间，却也十分害怕背叛神女。”
季玖沉吟半晌。
“但那谣言是前辈传出去的吧。”
“……你可当真是聪明，竟然什么都猜得透。”
“你的身体老夫替你修好了，不过不得乱用身体里的灵力。”
季玖一惊，不知这老头子知道多少。
“哈哈，小丫头就是小气，你那点东西我看不上也用不着。不过，倒是可以送你点东西。”
老头方才替她疗伤的时候现了身，此刻脱下了食指上的储物戒，在掌心里细细摩挲了片刻，而后丢给了她。
戒指到了季玖手里就变了幅模样，缀着绿色的宝石，颜色很漂亮，跟空间里那块玉佩有些像，银制指环。
戒指里有不少东西，季玖没有细看，而是注意到了一点。
戒指上没有一丝神识，这个戒指的主人已经不再了。
季玖一抬眼，将那老头子的身体越发透明，挑了眉头。
“前辈可是精通医术？”
“瞎说什么鬼话，老夫只是恰巧懂那么一些，滚吧，老夫累了，该休息了。”
“既是魔族，又为何会仙法？”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我不过仙魔双修罢了，你若是感兴趣，我可将功法给你。”
话落一个记载着功法的玉牌便落进了她怀中。
随后一掌将季玖排进身体里，再将人掀飞出去，“碰”的一声阖上神殿大门。
季玖刚一落地，脑子里便传来一个声音。
“小丫头，你得替老夫保守一个秘密，永远，不要让旁人知道神殿的位置。”
“嗯，好！”
“小丫头终于不跟老夫抬杠了。”
那声音听着竟有些开心。
季玖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兴许等不了多久，护着神殿的那股力量就会随着那个人一起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