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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惊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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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汝翎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感疼醒,心房处剧烈收缩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快要出来。汝翎的面孔煞白一片,她紧紧咬紧贝齿,不敢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因为,长慕睡在在她身侧。

    她只好蹑手蹑脚地下了榻,只感觉眼前一黑,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使她的意识溃散。慌忙之际,她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桌案。唯有内心的意志不曾动摇,墨羽还需要她的药,他需要她。

    心口处的疼痛不曾减过半分,今日正是结出血核的最后一天,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汝翎将手覆在心口处,小心翼翼取出血核。那是一颗赤红如血,晶莹剔透的琉璃心,里面蕴藏着世人羡慕不已的血脉之力。

    “噗……”一口鲜血还是无法抑制地涌出来。

    浓重的血腥味使得汝翎胃里翻江倒海,她极力忍住想吐的冲动,将血核收好,亦清除了地上的血迹,这才回到寝殿。

    长慕还未醒,汝翎反倒松了口气。

    只是,她刚躺下,一只有力的手臂便小心翼翼环上了她的腰,又替她盖好被子。汝翎心头一跳,忍不住看向他,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醒。不过,这下意识般的动作,却令汝翎心头微动。

    血脉之力离体后,带去了她大半修为,再加上她有孕在身,身体反而更加虚弱,她才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长慕是最先起来的,他今日须得按时去九霄殿听政,半点耽误不得。

    只是,瞧着身旁人安详睡去的面容,长慕还是凑上去在她额头处轻轻落下一吻。

    如今,妻儿皆伴他左右,夫复何求。

    他再度伸出手,替爱妻理好额前的几缕碎发,这才起身收拾。

    待汝翎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只是身子上下疲倦不堪,精神也差了许多。

    不过是没了血脉之力,她的身体竟然还不如一个寻常的凡人。

    汝翎偏不信,就要下榻行走。谁知,她的双脚刚踩到厚绒毯铺成的地面,整个人腿一软便抑制不住往前倾倒,幸好绯梦见状急忙扶住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不到,我如今竟然还不如一个凡人!”汝翎轻轻叹道。

    眼下血核已经结出,制药并不难,不过半日功夫就可完成,汝翎与袭风约在桃林见面。

    袭风见到她时,就看出来不同寻常。比起上一次见她,她似乎面色并不好。

    汝翎自袖间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这是我炼制的灵药,应该可以救他。”

    “殿下,这……”袭风犹豫了,那小小瓷瓶仿佛极有重量,他不忍去接。

    汝翎却还是塞进他手中,“在他面前不要提起我,你只管说药是你自己寻来的。”

    “袭风明白。”他紧握住那个瓷瓶,朝汝翎恭敬一拜,“望殿下保重。”

    ……

    长慕几乎日日都会派人过来请平安脉,随着时间的推移,汝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凫笙殿内,传出长慕震怒的声音。

    “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太子妃的?”

    桌案上放置的彩釉花瓶,在主人的盛怒下拂落在地,碎裂成无数片,孤单无依地躺在地上。

    殿内跪了一地的人,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低头伏在地上。

    眼看长慕便要责罚宫人,汝翎这才出言,“你不必迁怒她们。”

    “是我失去了血脉之力,身体才会虚弱不堪。”

    “为什么?”长慕又急又痛,却只说出来这三个字,字字剜心。

    汝翎靠着床榻,渐渐垂上眼去,静默无言。这番举动令长慕陡然火起,再也抑制不住一样。只沉声往后喝了一句,众人如遭大赦般着急忙慌退出内殿,无一人敢多做停留。

    长慕死死盯着她,一瞬便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眸光黑亮带着几许迫人,“告诉我,是不是为了你那个青梅竹马?”

    他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那日交手他便发现墨羽身体的异样,不然以他的真实实力,未必会败给自己。而世间能让汝翎舍得付出代价的,也就只有他一人。

    泼天的醋意化成不理智的愤怒将他整个人包裹,急痛之下却偏偏无可奈何。汝翎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却还是未抬眼看他。仅仅回答了一个字,却如诛心一般。

    她的语气听来十分坚定,“是。”

    与其他去调查,牵连更多人,倒不如她主动承认。

    “你!”他狠狠撒开了手,汝翎的身子便往一侧倾倒。

    长慕的声音陡然抬高,“我宠你爱你,不是让你拿着自己的身体去冒险,去救别人,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不为我考虑,也总该想想孩子。”

    汝翎同他对视,语气无比坚定,“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孩子平安。”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长慕冷冷质问,冷硬地陈述事实,“方才药仙的话你都听到了,以你现在的身体,孩子和你只能保一个。”

    “我知道。”汝翎仿佛说着一件极普通的事情,“所以,我选择孩子。”

    宁肯留下孩子也不要他,这个选择对他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翎儿,你想都不要想。”长慕一丝一毫余地都没有留给她,态度很是坚决。

    她想轻易地离开他,他绝不允许。

    长慕本就是薄冷之人,他此生既然认定了她,那便是一生一世。他能允许他们之间有孩子的存在,那是因为他爱汝翎爱屋及乌,可若是有一天这个孩子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威胁到汝翎的安危,他宁可不要这个孩子。

    汝翎似乎料不到他会这么狠心,态度又强硬了几分,“你最好不要打孩子的主意,不然你就为我们母子二人收尸吧。如今凤梧新的火凰降世,再无挂念。我就只有孩子这一个亲人,若他死了,黄泉路上我便随他而去。”

    字字句句如有千钧,一寸寸将长慕那颗心剜得血肉模糊,整个人的面色竟有几分灰败,身子微微一震,抑制不住的颤抖。

    “好,你狠,你够狠!”整个胸膛上下起伏着,气息紊乱无章,“你最好让你自己相安无事,否则我必然将墨羽挫骨扬灰,让这凤鸾宫上上下下的人都为你陪葬。”

    这一刻,汝翎才见识到了他的偏执与手段。

    长慕自认自己就不是什么仟仟君子,他向来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那些手段与心计他不是不屑于使用,只是因人制宜,不会用到汝翎身上罢了。

    汝翎明白他的意思,他就是拿着众多人的性命来要挟她放弃孩子,从而保全自身。

    可是,孩子何其无辜,她不愿意放弃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她为母亲的这几个月,她终于体会到当初她的母亲当时的心境,那份母爱是世间最不能轻易代替的。

    “长慕,他到底也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放弃他?”

    长慕轻笑,“翎儿,并不是我要放弃他,只因为在我心中,他能存在仅仅只是因为你,若他会威胁到你,我断断不会留他在这世上。”

    汝翎听完后,内心许久无法平静。死去的青芜侧妃早就告诫过她,天家之人最是薄凉,她一直不以为然,如今让她切切实实体会一遍,不甚唏嘘。

    哪怕是亲身骨肉,都可以随意舍弃。

    汝翎颤声道:“你这样做,就不怕我恨你?”

    长慕好笑一般拂上她的侧脸,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依旧是熟悉的木质香。清冷的语调忽地放缓,在她耳边回旋。

    “翎儿,你恨我也好,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即便是恨我,也无妨。”

    汝翎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目光中充斥着怀疑,震惊。

    长慕却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一样,语气轻缓,同方才那个勃然大怒的他大相径庭。

    “翎儿,你想过没有?若你死了,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他会幸福快乐吗?就像…你一样。”

    看到汝翎的身子明显一震,长慕继续道:“与其让他来日在众人的嘲笑中度过一生,承受没有母亲的悲伤,倒不如让他从未……”来到这世上。

    “啪。”清脆无比的一记掌掴声响彻内殿。

    长慕清俊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五枚指印,有些泛红,足以证明对方用了不小的力气。

    便是这样一记耳光,令长慕的一颗心沉到谷底,本就碎裂的心落到地上,再也捡不起来。

    这可是汝翎第一次扇他耳光。

    汝翎看着他的目光带着难以掩饰的恨意,即便如此,长慕却俶尔勾唇长笑,轻挑的唇角夹杂着苍冷的悲伤,沉冷的眸中一眼望不到底。

    许久,他忽然朝她笑道:“怎么,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那双凤眸瞪着他,久久未语。

    “翎儿,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长慕纤长的手拂上她柔软如羽缎的如瀑长发,鼻息间满是凤凰花的芬芳,“不过,我却很是了解你。”

    汝翎依旧与他直视着,看他仿佛看着陌生人的样子让长慕很不爽。尽管长慕已经尽可能不去在意这些微小的细节,可是那颗心却不会作假,难以抑制地传来阵阵钝疼。

    “你若是不想连累更多人,就要好好活着。别忘了,你的事,我还没有向墨羽算账呢。”他微凉的指尖忽地触上她的小腹,汝翎下意识就要护着孩子,却只听见他一句轻笑,“瞧你这么紧张他,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即便是嫉妒这小家伙,也不会亲自动手。”

    汝翎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好似刚才长慕对她说过的那些狠心的话,都是对她的试探。

    下一刻,汝翎就验证了她的猜测。

    长慕忽然问她,倒显得别有深意,“你就这么想留下这个小家伙?”

    汝翎只看着他,点头默认。长慕的脸色还是不大好,他又何尝不知道汝翎爱孩子胜过自己,这分明是事实,却也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从来不是那种犹豫的性子,可是在感情上他却要一遍遍的试探,可终究得来的结果只能是心痛如刀绞。汝翎不信任他,对他的爱甚至不纯粹。以他的能力,自然还没有到牺牲孩子的那一步,可是她不信他,那一记掌掴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要孩子,但是不要他。

    这是他得来的,最为心碎的结论。

    怒火已经不足以宣泄心口那一处不畅,他只能苦笑。在这段感情中,他最开始动了情,开了口,就已经成为了输家。

    不甘心么?只能无可奈何。

    愤怒么?无处宣泄。

    伤心么?心已经碎裂。

    余下的只是一声又一声的自嘲,佛家有云:人生有八苦,分别为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若是求不得,放不下,又该如何?

    末了,长慕觉得自己累了,从身到心。

    “你若想留着小家伙,便留下吧。”他的本意也并非要放弃孩子,小家伙到底也是她与他爱情的结晶。

    汝翎料不到他会突然转变态度,长慕就不是个会主动退让妥协的人,可是按他的意思,分明是默认留下孩子。

    汝翎还想问问清楚,却见他拂袖离开了内殿。

    便是今日,头一次滴酒不沾的太子殿下,对月独酌,一直喝到了通宵。

    司祁知道自家殿下不胜酒力,本来是劝了,可惜最后却被长慕轰出了浅陌殿。

    烈酒辛辣,入口本就苦涩。也不知是不是好久没有吃过甜,饮下一大口烈酒,竟然丝毫不觉苦涩。

    以往,长慕是讨厌酒的,因为一般喝酒容易误事,且容易带来不良嗜好。但,今日他却是头一次觉得这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那些个求不得,放不下便化作香醇陈酿,俱都被他仰头灌下,随着醉意沉寂在肺腑之间,不会轻易出来扰乱他的神思。

    渐渐的,桌案旁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整个浅陌殿,酒气冲天。长慕饶是修为高深,也终究禁不住烈酒的醉意,伏在桌案上沉沉睡去。

    脸上醉容浮现,唇角处沾有酒渍,瞧上去倒是颇有几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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