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正视。
周柏臣盯着那串陌生号码看了两秒，还没想好到底是替池悦接听起来，还是挂断的时候，池悦翻了个身对手机的吵闹声略有不满。
“手机一直响好烦。”
池悦分出一丝心神给手机，随后伸手把手机拿过来按灭了屏幕，电话也被挂断了。
终于清静后池悦伸手搂住周柏臣的腰嘟囔了一句：“好累，陪我再睡会儿。”
话音刚落池悦又睡过去了。
周柏臣看池悦这般迷糊的样子，神情中带着不自知的柔和，伸手想去触碰池悦的眉心，但手到途中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像是被针尖戳破了彩虹泡沫，所有神情散得干干净净。
不对。
休息室内又恢复了几分冷清，连带着晨起的温暖都散去了。
周柏臣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洗漱，在大门关上时没多久，床上的人睁开了双眼，早就没有了刚刚的睡眼朦胧，反而双眸清明。
池悦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目光时刻注意着卫生间的动静，发了条短信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做完这件事后，池悦整个人才松了一口气的翻身继续睡觉，他和周柏臣的性生活其实并不频繁，只有几次而已，可以称得上是禁欲了，除却第一次周柏臣没轻没重弄伤了他，后面几次让池悦还能承受，但这一次周柏臣却是往死里的折腾他。
像是一场献祭，而他是祭品，被蚕食殆荆
周柏臣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池悦还在睡，也没有去吵他，洗漱完毕后直接关上了休息室的门，在办公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池悦睡到下午时分才醒来，从床上-下来的时候，直接腿软跪在地上了，缓了很久才想着趁这个机会让周柏臣好好看看他造下的孽，让他心软上两分，下次收敛一点。
池悦懒散的披着外套，里面是一件皱得不能在皱的衬衫，这也算是他博取同情的小心机了。
等池悦走到休息室门口准备拧门把手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在跟周柏臣汇报工作，池悦还是很懂事的，没有这时候直接出去，而是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
敏感的人有第六感，池悦也是，在他们说完公事后，池悦的右眼止不住的跳动起来，同时心脏也像是被狠狠的扯了一下。
就在这等候的几分钟，池悦听到了一些在周家人看来，不想让池悦听见的话。
周少爷，老爷子让我劝您，公司的事你暂时不用插手，您只需要对池家多上点心就行了，池家败落的速度太慢了，老爷子似对你的执行能力有些不悦了。
我知道了。
池悦是聪明人，只听得这两句话就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了，结合之前周柏臣不听他的劝告把钱给了池老头，便明白周柏臣打的什么主意了。
因为是聪明人，所以池悦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床上躺着。
池悦也算是明白了他和周柏臣结婚是怎么回事了，一切都不过是商场上看不见的厮杀，周家想吞并池家同时又想做个面子工程。
联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男人又生不出孩子，也不用担心后续有什么牵扯，而等周柏臣拿下池家后，池悦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池悦对池家没什么感情，不会有多在意，但只要池家还在一天，这对他来说就算是还有一处遮风避雨的断瓦残垣，有池家这个少爷身份，池悦在外的日子总会比普通人要好过两三分。
周柏臣明白这件事的结果，却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朝着池家下手，想推掉池悦身后的避雨处。
他们两人各自演戏，说不上谁比谁高尚，但池悦的心里却是还有一点不舒服。
不是说他有多爱周柏臣，他自知自己这种德行，配不上谈爱情这种纯洁的东西。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如同，你描眉画彩精心的演着戏，殊不知你在对面人的眼里就像一只跳梁的小丑，对方看着你洋相尽出还想着如何利用你拿走他想要的东西。
被人压了一头心里产生的不舒服，池悦认为这应该是自己心中的胜负欲在作祟。
翻了几个身又思虑再三后，池悦还是闭眼睡了，这时候出去难保自己的情绪还没有调整好，也会引起怀疑，还不如再睡上一觉。
最后池悦是被周柏臣轻轻推醒的，周柏臣坐在他的床头边，外面已是夜晚，窗外灯火通明，室内暖橘色的灯光让这小小的屋内多了几分温暖的色彩。
池悦醒来时对上周柏臣的双眼，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带了柔和，这让池悦有过一丝晃神。
人都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是不知道他和周柏臣之间到底谁是‘道’、谁是‘魔’。
忽然间下午时分心中那不甘的情绪又卷涌上来，或许人就是这样自私的，只许自己作恶多端，狡诈善变，却愤怒于被心机更深沉的人戏耍。
池悦知道自己贪图享乐，有的时候怕死，有的时候却又不在乎生死，所作所为皆只是为了当下快活，而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他到了这个世界后就没有把周围的一切真正放在心上，这一切在他眼中就像一场游戏。
他想的只是傍着周柏臣这个人，肆意纵情的过完这一生就结束，而下午偷听到的话，让他开始正视周柏臣这个人，因为自己碰壁了，像小丑一样被人戏耍了。
他和周柏臣都是无情无义之人，最不可能的就是向人剖开自我，托付真心。
对上周柏臣的目光，池悦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他想压上一头，他想偷走周柏臣这个无情人的心，然后再狠狠的丢掉，以此来报复他。
棋逢对手，他想赢过对方，欣赏对方被自己打击后狼狈的态度，这会让他心神大悦。
“怎么了，想什么？”周柏臣见池悦醒来了还在呆呆的愣神，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
池悦回过神后，伸手搂住了周柏臣的脖子整个人依在他身上。
“周柏臣，我不舒服。”池悦软软的靠着人。
对于池悦唤他名字，周柏臣没有放在心上，有的时候池悦除了叫他哥哥外，也会叫他名字，所以也没察觉到奇怪。
周柏臣把人抱起来让池悦坐在自己身上，让他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一下一下的替他揉着后腰问道：“感觉好点没有。”
“嗯。”
池悦靠在周柏臣的肩上，他又嗅到了那淡淡的檀香，池悦张开嘴冲周柏臣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下去，牙尖刺破皮肤，尝到了血的味道。
周柏臣猝不及防的被咬了，想推开池悦，而池悦松开了口后，又把他紧紧的搂祝
“池悦，你疯了吗。”
周柏臣被池悦发疯咬了一口，心中窜了几分火气，很是不悦，平日里池悦表现得对他十分的顺从，黏人，从来没有像这样胆大妄为过。
池悦埋着头不回答，他不是疯了，他只是从浑浑噩噩混日子的状态中清醒了，开始正视这个世界，正视眼前这个与他虚与委蛇的对手。
见池悦一直搂着他不啃声，周柏臣也没有说话，只当他是报复昨晚自己折腾得太狠的事，手上还是一下一下的替他揉着腰。
两人晚上吃完饭回了别墅，池悦休息了两天后就回自己之前的住处了。
池悦约了那天的人换了一处较为嘈杂的地方作为见面地点。
池悦往热闹的街巷内走去，出门时他把头发用发带系了起来，带了一顶大檐帽，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在走到一处茶楼大门口的时候，池悦抬脚走了进去，要了一间包房。
等了没多久，池悦等的私家侦探到了，手上还拿着池悦要的东西。
池悦请他调查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本身，他要知道原身从小到大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有周柏臣那个叔叔和原身之间到底有什么交集。
拿到资料后，池悦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打车回了住处，池悦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卧室门反锁了，虽然这里是他自己的住处，难保周柏臣不会突发奇想的过来，所以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资料很厚，足足有一本书那么厚，这是池悦要求的，不管大事小事他要全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