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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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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醒了。

    【还在为知识储备的欠缺而感觉空虚吗?还在为日复一日的单调动作而倍感无聊吗?还在因场景受限而缺少激情吗?「本姑奶奶教你十八般武艺」系统贴心为您服务, 配合使用本系统,他好,我也好……】

    白玉满头黑线:“你这样的系统只能口口。”

    【崽啊, 放开想象力,美好生活就此启。e on!】

    “再见!”

    【海量电影,免费高清不打码哦。】

    “卸载!”

    【不要害羞嘛。】

    “本人不接受小黄网垃圾系统,要求强制卸载!”

    【无趣。】

    【重新自我介绍下, 本系统是正正经经的「走上人生巅峰」事业系统, 妥妥你助进阶金融大佬,拳打华x街,脚踢美丽国, 改变世界金融秩序,为国家做出贡献, 世界紫微星就是你。】

    白玉对大忽悠系统充满怀疑,但听起来着实热血沸腾。

    人不轻狂枉少年,梦想总是要有的。

    他摸摸下巴,道:“申请成为用户。”

    “宝贝,你怎么了?”

    幽篁疑惑白玉的自言自语, 环住腰, 瓮声问道。

    白玉:“我饿了。”

    “我去做饭,做你喜欢的藤椒鱼, 再做油焖虾、东坡肉,庆祝宝宝毕业快乐。”

    白玉撇嘴:“剥虾好麻烦。”

    “有我在。”

    天蓝色围裙一系, 有力量感的细腰, 匀称坚实的宽背与修长的腿, 构出绝美的背影。

    白玉倚着下巴, 笑眯眯地看男友在厨房忙碌。

    【系统吐槽道:就这点出息!】

    白玉耸耸肩:“食色性也, 我就爱看。”

    两人用餐,幽篁又剥虾又挑鱼刺,堪称男友典范。

    日子过得平淡而温馨,十年一晃而过。

    有系统帮助,白玉逐渐在金融界展露头角。

    他提出的观点新颖独到,甚至成为国家银行的经济顾问,在与美丽国的金融战争中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学校百年校庆,白玉和幽篁作为优秀校友被邀请演讲。

    两人手牵手走在校园里,阳光正好,风一吹,海棠花瓣落满校园。

    青春朝气的大学生们穿梭在林荫路上,白玉突然被一人抓住了眼神。

    女子一袭红衣,明艳动人。她红唇微启,张嘴说出几个字。

    白玉辨认跟读:“该醒了。”

    霎时灵台清明,场景连同身侧的幽篁如玻璃破碎,白玉醒了。

    躺在粉珊瑚之中,无数细碎的光点从身体溢出,被摇晃的珊瑚吸收。

    那是他的灵力。

    他侧头,白发从耳侧划过,幽篁正躺在身旁。眉宇舒展,神情放松。身体也在不断溢出光点,周遭的粉珊瑚摇得异常欢快。

    如果再不醒来,他们的尸体可以继续发光发热,成为珊瑚的养料。

    看一眼现在的幽篁,再想想幻境里对他温柔似水的假幽篁。

    白玉有一种不想醒来的冲动。

    他迁怒地狠踹身边人一脚,大声喊道:“起来!”

    可惜对方如同死尸,任凭白玉又捶又踢,一动不动。

    看来不需要讲道理的灭世魔尊很沉浸于虚假的美梦,不愿醒来。

    白玉起身,背起幽篁,施展缩地百里的术法。脱离了珊瑚海域,幻境自然消除。

    下一秒,仍旧出现在原地。

    “该死。”

    白玉低声咒骂,他上上辈子到底欠了幽篁多少债。

    “醒醒,醒醒。”

    美梦的余温还在,白玉越发看真实的幽篁不顺眼,抬手拍脸,啪啪作响。

    背后,珊瑚触角般,悄悄伸长粉色的枝桠,将他的头发与幽篁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

    白玉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变回原身,正处于农家的小院。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墙角种着各色的花。

    最为显眼的是院中间的大梨树,白花开满树,发出淡淡的清香。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白玉闻声回头。

    八九岁的小幽篁左手牵着儒雅英俊的男人,右手牵着英姿飒爽的绝世大美女。

    小幽篁眉眼飞扬,笑容灿烂,嘴角旋起甜甜的小酒窝。

    没想到小屁孩时候的幽篁长得怪可爱的。粉粉糯糯,阳光活泼。

    小幽篁看到他,高兴地招手:“小白,过来。”

    白玉:一百句脏话在脑海里飞速略过。

    在梦境里,他把幽篁当男友,幽篁把他当狗。

    白玉彻底悟了,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很明显,幽篁真对他没意思。

    他在他的梦想生活里,甚至连个人都不是。

    小幽篁见狗狗不搭理他,屁颠颠跑过来,揉着他的脑袋道:“把你关在家里,是我不对。最近偷狗的坏人多,我怕你跑丢了嘛。”

    “汪汪汪!”混蛋幽篁,你去死吧。

    狗叫?

    他没法变成人,也没法出口说话,纯纯一狗子。

    白玉心如死灰,毁灭吧。

    傍晚时分,烛光摇曳。

    小幽篁端正地坐在桌前,娘亲教导他读书习字。等娘亲走后,小幽篁偷偷拿出诗书下面藏着的话本。

    小家伙,还挺会偷懒。

    白玉跳到桌面,爪子踩在话本上,用敦厚的体积压住书本。

    嘴角一咧,汪汪大叫。

    “嘘,小白不要叫。”

    小幽篁想要抽回话本,白玉稳如泰山。

    一人一狗正奋战,门一响,青柳色重返,当场人赃并获,罚幽篁抄课文十遍。

    白玉在桌上悠哉踱步,监督小幽篁写字。

    只要小幽篁想偷懒,他便甩动尾巴抽打手背。

    “你个小叛徒,狗腿子!”幽篁控诉道。

    白玉得意洋洋挠挠耳朵。

    夜晚,困极的幽篁趴在桌上睡着了。

    青柳色推门而入,神色温柔地摸摸孩子的脑袋,轻声道:“回床睡。”

    “娘亲……”幽篁困倦地闭着眼,喃喃道,“我没抄完呢。”

    “这孩子……我也没说要你一天抄完呢。”

    青柳色哑然失笑,打来热水,拧湿帕子,为小幽篁仔细擦过手脸,脱去鞋袜和外衣,把孩子抱到床上。

    小幽篁窝在床上,嘟囔道:“小白,抱。”

    青柳色要抱白玉到床上,白玉蹭地跑到桌底,才不要和他一起睡。

    她便蹲下身,柔声道:“多亏有你陪在篁儿身边,他要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请小白多担待。”

    白玉诧异地抬头看青柳色。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什么都明了。

    青柳色只是幽篁的幻想罢了。

    就像自己梦境中的幽篁,连亲吻的触感也那么真实,实际上只是自己心底的幻象。

    但是他无法拒绝一个母亲的恳请,白玉慢慢走到青柳色面前,用脑袋蹭蹭她的手背。

    青柳色挠了挠白玉的下巴,白玉顿时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发出呼噜噜。

    白玉跳上床,小幽篁胳膊伸展,勾住白玉的脖颈。

    “汪汪……”臭小子,勒死老子了。

    迷迷瞪瞪的小幽篁似乎听懂了白玉的抱怨,微微松开些许缝隙。

    白玉趴在幽篁胸口前,亦困倦地打起哈欠,闭上眼睛。

    一人一狗相拥而眠,画面治愈而温馨。

    青柳色深深地注视着,呢喃道:“谢谢。”

    ——

    白玉被无形的手拎起,脑袋像块抹布,被人摁在地上疯狂摩擦生热,呲呲冒火。

    他挣扎地睁眼,自己被该死的小屁孩当成玩具,小幽篁贴着他疯狂蹭脸。

    “小白,你真的好圆,你是猪吗?”

    老人说得好「七岁八岁狗都嫌」,白玉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

    真真是狗也嫌。

    小幽篁噔噔噔从床上跳下来,穿好鞋袜,竖好发髻。

    把狗子抱到桌面,自个非常自觉地翻开书本,抄写课文。

    幽篁若生在二十一世纪,妥妥卷王。

    白玉偏不让他学,两只爪垫趴住小幽篁的手,亮出尖牙,开始咬笔杆。

    小幽篁抽出笔杆,高高举起,笑道:“不给咬。”

    白玉后脚蹬地,伸直身子,用前爪去够,恶狠狠地想,老子笔杆给你咬断。

    小幽篁甩手,笔杆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白玉啊呜一声,飞跳起身,完美接球,优雅落地,尾巴欢快地晃动起来。

    “哇,小白真厉害。”小幽篁拍手叫好。

    白玉浑身一僵,呸地吐掉笔。

    老子不是狗!绝对,绝对是幻境的缘故,影响他的智商。

    “篁儿,吃饭了。”门外传来娘亲的声音。

    白玉用爪子挠开门,速速离开这片伤狗地。

    梨树一夜之间结满果,黄梨挂满枝头。墙角的花大多已败落,唯有菊花黄得耀眼。

    白玉回头看,小幽篁刚穿的衣服也变了模样,青衫变蓝袍,脖子系着暖黄色的云纹围脖。

    奇迹暖暖魔尊人设不倒,永远穿着得体还应景。

    “小白,娘亲说今日摘梨子,做糖水喝。”

    小幽篁丝毫没有察觉「忽如一夜花变果」的奇怪,笑吟吟道。

    “篁儿,多吃些,为父做了你最爱吃的如意鱼。”

    幽篁的父亲是位温润俊雅的男子,小幽篁毛毛躁躁地跑过去,不小心踢翻甗锅,白粥洒满地,他也没有生气。

    认真打扫过地面,又用清水冲刷过一遍,收拾得井井有条。

    用罢早餐,青柳色挽起袖子,噌噌两脚,飞到树干上站稳:“篁儿,你在下面接好。”

    小幽篁手拿竹簸箕,朗声应和。

    熟透的黄梨一颗颗砸落,小幽篁忙罗地满院子跑,爽朗的笑声余音绕梁。

    白玉若有所思:幽篁的美梦里,一家人只是普通的农家人,没有灵力,没有魔族,每日的生活简单而又快乐。

    灭世魔尊的愿望不是毁灭世界,也不是称王称霸。希望家人平安顺遂,仅此而已。却永远无法实现。

    那满树的梨子下不完似的,小幽篁接满一筐又一筐。

    幽渊洗净梨子,用冰糖熬制成糖水。

    一家人吃着糖水,慢悠悠地闲聊。

    天空飘起雪花,无风,安安静静地下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冬天就来了。

    白玉的梦境时间也过得如此飞快,好像要把人一生所望全部实现。

    南柯一梦,一场空欢喜罢了。

    怎样才能脱离梦境?

    自己是被一明艳绝伦的女子提点,继而苏醒。

    白玉越发疑惑,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女人?他根本不认识!

    暂且掩下心底的疑惑,当务之急是如何让幽篁醒来。

    白玉有了主意。

    忽然,白玉被一团雪球砸满头,清凉的雪花刺激得他毛发炸裂,好似圆滚滚的雪团子。

    他晃动身子,抖落雪花,愤怒瞪视罪魁祸首。

    狗也嫌。

    下一秒,又被雪球砸了满身。

    “汪汪汪!”欺负狗子没手没脚,团不了雪球!老子砸不死你!

    白玉前爪快出残影,疯狂抛雪,试图把狗也嫌的小子埋了。

    怎奈敌方机动性太强,一个闪身便躲过攻击,大笑嘲讽白玉的多此一举,气得他尾巴都直了。

    一团雪球准确无误地砸到小幽篁的脸,让狂妄的小家伙呆愣在原地。

    白玉转头,青柳色冲他眨眨眼。

    “篁儿,你欺负小白可不行。从现在开始,我和小白是一伙的。”

    小幽篁抗议:“娘亲,你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欺负你怎么了?”青柳色眉毛一挑,蛮横道。

    “汪汪汪!”娘亲说得对。

    白玉狗仗人势,挺胸抬头,挑衅汪叫。

    小幽篁:“那便来战!我才不会手下留情!”

    小院里雪球乱飞,两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雪静静地下着,两人一狗躺在雪地里望天,天空便暗了下来,星星闪烁。

    “娘亲……”小幽篁微笑道,“我们明天去铁铺吧,你说过要给我铸一把剑。”

    青柳色眸色黯淡下来,忧伤一闪而过。

    回到房间,白玉跳上桌面,嘴衔毛笔,一笔一划地艰难写字。

    小幽篁双手捧着下巴,站在一旁,跟念道:“幽,小白,你在写我的名字嘛。小白好厉害哦,还能写字,就是丑了点……”

    白玉累得嘴巴直抽抽,恼怒地撂下笔,汪汪理论。

    老子还没嫌弃你名字笔画多,你敢嫌弃我字丑!

    许是白玉汪叫的气势太惊人,小幽篁举手投降:“好啦好啦,不说你字丑了。”

    哼。白玉重新咬住笔杆,蘸好墨汁,刚要下笔,顿在原地。

    「篁」字怎么写来着?

    随后转过脑子来——我干嘛执意要写幽篁的名字?说事不就成了。

    白玉刷刷刷飞速地写,笔顺连成弯弯曲曲的蚯蚓。

    反正都是狗爬,讲究个屁嘞。

    小幽篁脑袋一点点,跟念道:“幽,该醒……”

    白玉衔笔抬头,却见幽篁眼底闪过暗色,又恢复如常。

    嘴角挂着甜甜的酒窝,笑道:“小白会的字很多呢。”

    “汪汪汪。”该醒了!

    白玉爪子点在字前,毛脸郑重其事地仰望幽篁。

    幽篁神色如常,向他伸出左手。白玉不明所以,将爪子搭在他的手心。

    “真乖。”幽篁摸了摸软乎乎的毛爪,继续道,“右手。”

    玩呢?训狗玩呢?!

    白玉笔直仰躺,后脚蹬直,前爪交握于胸前,生无可恋地选择死亡。

    幽篁捧腹大笑。

    “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青柳色推门而入,幽篁噔噔噔跑过去,抱住了娘亲。

    “娘亲。”幽篁吐出二字,轻不可闻。

    青柳色揉揉儿子的脑袋,笑道:“都是大人了,还冲娘亲撒娇。”

    “天气冷了,娘亲做了件衣服,你试试合不合适。”

    青柳色带着儿子坐下,摆出素色的青绿棉袄。

    “娘亲手笨,你长那么大,从未给你做过衣服。本来想做件威风凛凛的虎头袄,努力半响,实在没有天赋。”

    小幽篁摇摇头,换上青绿棉袄。

    青柳色替儿子整平棉袄,哑然失笑:“棉袄的两条袖子,一个长,一个短。”

    “很好,真的很好。”幽篁声音哽咽。

    “儿子。”

    青柳色手抚住幽篁的面颊,眼带疼惜,“娘亲临死前告诉你「不要怨恨,不要弑杀,不要报仇」……娘亲现在终于明白,这对你不公平。娘亲不该强迫你去忍受这世间的邪恶,去反抗吧。”

    青柳色的手抚上赤金色的眼睛,拂掉眼角的泪珠。

    她声音愤怒,又带着疼惜:“这么好看的眼睛,即便是重瞳又如何?吾儿从不是什么灭世者。即便是,也是他们逼的。以后的路,娘亲希望你能从心而为,绝不受人所迫。”

    “娘亲……”

    幽篁猛地抓住青柳色将要抽离的手,“你说过要送我一柄剑,说过要陪我长大!”

    “儿子,对不起,娘亲没有时间了。”

    青柳色眼底尽是不舍,“醒来吧。”

    幻境轰然崩塌,碎片破碎在虚空。

    青柳色逐渐变透明,幽篁伸手想要拥抱,却穿过娘亲的身体。

    白玉恢复人身,白发白衣,容貌绝世。

    青柳色看向他,无声说道:“谢谢你能陪在他身边。”

    白玉瞬间无措,他其实也没做什么。

    青柳色透明的手虚摸幽篁的发顶,安慰痛哭的儿子。

    母子俩低声说着什么,白玉听不见,他已醒来。

    幻影终究会消失。白玉怔怔地,湿润了眼角。

    身侧的幽篁缓缓起身,黑绸带滑落,泪珠从眼角如串滚落,赤金重瞳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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