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马老汉 > 第19章 强爱云被打

第19章 强爱云被打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堡子村的日子平淡而又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马根生自从几年前自己买了地后,就再也没有去赵大仓家干活了。他一心一意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马德安和强爱云被繁重的活压的喘不过气来。

    就说德安,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把家里所有牲畜赶到家门口的山沟里让他们去吃草,自己拿着一根扁担,扁担的一头挽着绳子,然后来到草茂盛的地方,把草割好后,用绳子捆好,再用扁担挑回去晾晒,到了冬天混合着麦草铡碎喂牲口。

    由于牲口太多,整个夏天德安只要有时间就不停的割草,附近的小山沟里草被割完后就到较远的地方去割,门前场里的草垛堆的像小山似的,这还不够,他要不停的去割。同时几十亩地也是他和马根生侍弄,马根生虽然年龄不大,五十几岁,但是由于常年的劳累,背早已驼了,瘦骨嶙峋。一年从春天的播种到夏秋的收割马根生都亲力亲为。比如,夏天麦子成熟了,几十亩地里的麦子像金色的海洋,随风摇摆,看着都叫人发怵,这时候,全家四口一起上,秋月由于脚小,长期蹲下脚受不了,就跪在地里割。太阳火辣辣的晒着一望无边的麦田,一家人汗流浃背的收割麦子,麦子成熟的时候,马根生特别担心下雨,因此他就不要命的督促秋月、爱云、德安快点割,德安几乎不休息,他挥动着镰刀,一片片麦秆倒了下去,汗水不停的在脸上流淌,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赶紧拉起衣襟擦擦,擦不及的流进嘴里,舌尖上传来一阵涩涩的味道,他“呸”的一声吐口唾沫,弯腰继续挥动着镰刀……

    割麦时强爱云把大林也带来了,孩子小,独自留在家里也不放心,她和婆婆尽管不停的割着,还是被马根生和德安远远的甩在后面。

    尽管四个人不分昼夜的收割,有一部分麦子由于熟透了,麦粒就落到了地上,这时候,马根生才叫几个麦客子割麦,秋月和爱云这下以为可以松口气了,她们想错了,她们得继续割,德安就更不用说了,和麦客一样的待遇,就是说还得继续割。

    秋月和爱云麦割完,回家后得给麦客和一家人做饭,德安回来也不能休息,他得去喂牲口,给牲口垫圈,把牲口安排好后,还得张罗着把割下来的麦子拉回到场里。

    由于场小,麦多,场里堆积不下,就把拉回来的麦子铺好,套好牲口趁中午太阳毒,碾麦,整个中午,德安和根生互相换的歇口气,喝口水,把碾出的麦子从碾碎了的麦草中分离出来,整个过程漫长而有繁重。

    在碾麦的过程中,爱云赶紧捡落下来的杏子,把庄前屋后的杏子捡完,能提几大筐,又和秋月晒杏干。总之,整个夏天,马根生一家总有很多干不完的活。

    麦子装在囤里,又要耕第一茬麦地,(地里麦子收割后,把地耕一遍,叫第一茬。)三四十亩地,十几头牲口轮流换着耕让把马根生和德安累的直不起腰,其实,这些活完全可以请几个长工的,可马根生就是舍不得钱。

    这时候的爱云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来,把新庄子周围、原来地坑院门前的黄花菜摘下来,在锅里蒸着(七分熟)又去捡杏子,捡上一会,感觉锅里的黄瓜菜差不多了,就回去从锅里端出来均匀的撒在场里,又在锅里放一些,继续蒸,如此重复好多次。蒸黄花菜的过程中,她把捡来的杏子晒在场里。杏子还没有晒完,又到下午做饭的时候,每个树上杏子都熟了的话,她和秋月晚上都要剥大半夜的杏干。

    强爱云觉得自己都快累死了。

    十几天后,第一茬麦地耕完后,德安还没有松口气,马根生又让他赶紧往地里拉粪,如果地里不上粪,玉米、高粱、豆子、谷子等肯定没有好收成。

    马德安就像一台机器,马根生指着哪,他干着哪。他从来不去试着反抗,因为他知道没用,马根生在德安小时候就显得特别强势,德安从小就在马根生强势的氛围中成长,已经使他习惯忍受。可强爱云就不同了,她忍受不了这种无止无休的繁重的活。多少次让德安给马根生说说,雇几个长工,马根生每次听到这个话题就骂德安:“看把你懒死了还是咋的?雇长工把过干完,你们都干啥?”刚刚给马根生建议雇长工的德安就只能按照马根生的安排,给麦地拉粪。

    于是父子俩各自找来牛车套上一头老黄牛,就没日没夜的给地里拉粪,把种杂粮的地粪拉上并匀开,又到了耕二茬地的日子,耕完后就那片地种什么,马根生早就计划好哪里中玉米、哪里种高粱、哪里种豆子等,德龙按照马根生的要求,把杂粮种子种在地里。

    开始为种麦子做打算了,农活一茬接着一茬,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

    德安在马根生的带领下根据不同季节不是刨土耕种就是抢收庄稼,虽然,不愁吃,但是,人太累了!。

    强爱云都快被累死了,为这事,她不知和德安吵了多少次架?德安起先就像一个闷葫芦,也不反嘴,吵的次数多,他嫌强爱云太烦,加上他本身心里对这个苛刻的爹有意见,嘴笨说不出来,被爱云吵的招架不住,就把爱云狠狠的揍一顿,强爱云那个委屈呀,心说:“我整天为这个家拼死拼活的干活,我这样做也是心疼你,你到好,怕你爹,就打我。”

    于是,挨打的爱云,越想越委屈就边哭边骂德安。他们俩吵闹的声音很快的惊动了毛根生和毛秋月。

    说到这里,我有必要说说马根生,年轻的时候,他的脾气还是可以的,尤其在给赵大仓家做长工那会儿,还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的人,脾气也是比较随和的,可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的脾气变的暴躁,易怒,不讲理,就拿他把德安两口子、秋月作为廉价的长工来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眼里只有他的骡马、他的土地。

    当他听到德安屋里的动静时,不想看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大声斥责秋月:“你赶紧去看看,大晚上的不睡觉,鬼哭狼嚎的想干啥?这日子还过不过?”

    秋月被一天的活累的够呛,被爱云的哭骂声惊醒,到现在还是晕晕乎乎的,她惦着小脚蹒跚着来到小两口门口问道:“爱云,咋啦?大半夜哭哭啼啼的。你干了一天活不累吗?还有精力闹?”

    德安听到秋月在外面问爱云,就:“瓮声瓮气的说,妈,没啥事,你赶紧回屋睡觉吧。”

    “妈,我委屈呐,我在这个家做牛做马,安安他还打我,这日子我不过了。”爱云更加委屈了。

    “打你?好好的打你干啥?你恐怕说了安安不爱听的话了,安安才打的。赶紧睡吧,有啥事明天再说吧。都累死了。”说着秋月打着哈欠离开了

    爱云听到婆婆的话很不入耳,不过她能理解,婆婆在公公拳头下生活了大半辈子,在她心里,男人打自己的女人很正常。她气的再没有吭声。

    回到屋子,马根生没好气的问:“发生啥事了?哭哭啼啼的。”

    “小两口子的事谁能说的清,睡吧!”秋月边说边爬上炕,长出了一口气,又沉沉睡去。

    强爱云虽然委屈,也架不住繁重的活带来的疲惫,哭着哭着,竟也沉沉睡去。

    马德安这时候却成了最清醒的一个人,虽然他睡着没动,但是他的大脑却格外清醒,这时候的他很后悔刚才的鲁莽,不该对爱云拳脚相加,在这个家里,真心对他好的人只有爱云一个人,真心看他累的也只有爱云,想对爱云说句软化,可大男人的自尊却让他张不了口,听着爱云在那悲悲切切的痛哭,他想去安慰,可不知内心深处什么作怪,有些动作他做不出来。其实,打在爱云的身上疼在德安的心里。关键是马德安从小性格内向,嘴又笨,想说的话说不出口,想做的动作,他做不出。整个闷葫芦一个。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