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段苗苗的家事
平时很会调节气氛的岑东兴,说到自己的婚礼却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连陆一念都不禁疑惑,抬眼瞅了顾云栖一眼。
腕上光脑微微一振。陆一念用精神力一扫,就看到顾云栖给她发来的信息:“大岑他大舅子为人一言难尽。你先别问,回头跟你细说。”
陆一念不禁乐了。合着这人仗着在场就他们两人有精神力,可以直接在思感中察看光脑屏幕,还就开发出了私聊新功能呢。
这边顾骁问:“地点定的哪里啊?”
岑东兴就告诉大家:“在东郊的十里清溪。”那是东郊很有名的一处渡假山庄,相当高档,消费也是相当之高。
顾骁想了想:“这是钱总的产业吧?要不要让顾总去打个招呼,拿个折扣?”
岑东兴摇头:“从头到尾都是我大舅子联系的,我只负责掏钱,没必要搭上老顾的人情。要让我大舅子知道我还能叫钱总打折,他以后保准逮着钱总使劲薅,没准哪天就把我坑进去了。”
顾骁一脸理解的表情,又问:“伴郎伴娘找好了吗?”
岑东兴无语极了:“我大舅子指定我找老顾当伴郎,找念念当伴娘。他原话是,给你个巴结你们集团老大的机会,就请他当伴郎吧。还有苗苗在京都也没什么女伴,就听她说是有个什么小仙女,就请她当伴娘吧。听听,这挑大白菜一样的语气。我跟他说我和苗苗都找好伴郎伴娘了,他还不满意呢。”
顾骁也是无语:“他可真敢想。”
岑东兴叹了口气:“他还让我把集团高层全请上,说不然就是不给苗苗脸面。其实我和苗苗都明白,他就是想拿我们的婚礼来搭台子,成全他自己拉人脉。所以你们能明白我提到婚礼时,为什么提不起劲了。要是就按我和苗苗的心意,办个庄重点的婚礼,双方家里人凑一起,再把两边的战友都请上就差不多了。要是那样办婚礼,我肯定叫老顾当伴郎。可是我大舅子这么一折腾,他让我叫老顾当伴郎,我必须不能应。他那心思谁看不出来,就是冲着老顾盛世总裁的身份来的。真让老顾当了伴郎,他要是对外声称他能支使盛世总裁,然后一趟趟的带一堆平时巴结不上老顾的人来,让伴郎帮忙接待,老顾是接待还是不接待呢?所以这条我直接给他驳了。请集团高层的事,我也跟他说了,我请管请,高层们来不来我也勉强不了。”
顾骁叹气:“你真觉得你和苗苗姐结了婚,段志飞就能不折腾你们了?”
岑东兴眼底掠过一抹狠色,说:“劳资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现在他是拉着他爸妈,扯着为苗苗撑腰的旗号在折腾,婚礼要这样要那样,我和苗苗一反对,他那爸妈就哭天喊地说婚礼不办好他们愧对死去的弟弟弟媳,不如以死谢罪!那行吧,婚礼娘家人要出头,这理由我算他合理。那结了婚总没理由再来要求我这样那样了吧?”
陆一念听到这里总算有了点概念,敢情岑东兴这大舅子还不是正经大舅子,就是个表哥或堂哥?
果然晚上回去后,顾云栖告诉陆一念:“段苗苗她父母部队上的,早年因公殉职了,当时她没成年,被她大伯大伯母接回老家抚养了几年。不单她堂哥,连她大伯大伯母都挺一言难尽,就想扒着段苗苗吸血,全靠段苗苗自己争气,考上大学自己给自己挣了条生路。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那家人是冲着段苗苗父母殉职后每个月给段苗苗的生活补助才把人接去抚养的,但段苗苗老家那边,宗族观念很强大,普遍的舆论就是段老大家既然抚养了段苗苗,就对段苗苗有婚姻支配权——那边要彩礼还蔚然成风。大岑跟段苗苗好了有六七年了,一开始段家根本不同意,嫌大岑就是个穷当兵的,出不起五六十万彩礼,那时放话是说段苗苗要敢私自嫁人,他们就去把段苗苗父母灵牌请出祠堂,说本来段苗苗的父母只生了个丫头片子就不配呆在祠堂里。我当初出来创建盛世,当时好多兄弟都不是很情愿退伍,但大岑是情愿的,就是希望跟着我创业,能把彩礼挣出来。”
陆一念问:“大岑应该早就把彩礼钱挣出来了吧?”她虽然不知道盛世的分公司老总收入多少,但知道顾云栖搞事时总带着亲朋好友一起搭便车赚钱,也能推测出岑东兴现在经济不可能会困难。果然顾云栖说:“大岑是把彩礼钱挣到了,可段家一听他都成老总了,心就大了。大概他们觉得大岑这样穷当兵的都能轻轻松松开公司当老总,他们段家的宝贝疙瘩更没问题,一家人兴兴头头的上京都来,要让大岑帮他便宜大舅子创业。大岑为了帮那货创业,挣的钱基本都搭进去了,奈何这大舅子烂泥糊不上墙……偏那对父母非说大岑不尽心,一度还让段苗苗跟大岑分手。段苗苗确实也跟大岑提过几次分手,最长的一次他们分了有一年多……”
陆一念有点懵:“苗苗姐我上次看着言谈爽利,不像是个糊涂人啊?”
顾云栖叹道:“她跟大岑提分手,是不想拖着大岑也让她大伯一家拿捏。人都有执念,她的执念就是她父母。她伯父在宗族中是能说得上话的,一旦撕破脸,可能真干得出把她父母从族谱中除名,把灵牌从宗祠中迁出去的恶心事儿。段苗苗她父母当年因为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宗族那边本来就意见挺大……所以段苗苗就让她大伯一家拿捏住了。其实抛开家里这些事,她在单位里确实是很爽利的。”
陆一念感觉像听天方夜谭。但顾云栖说人都有执念,这话说得也没错。她以前的执念还是一心想青史留名,好让越清歌看到她的成就心生后悔呢,这要说给旁人听,估计旁人也觉得她这执念莫名其妙。陆一念就把段苗苗的心理问题抛在一边,问:“大岑说他们结婚后就好了,真的能好吗?”
顾云栖跟她解释:“那边的风俗,都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出嫁了,就是婆家的人了,除非出了什么大事女儿哭哭啼啼回娘家求助,否则一般都是默认不管女儿的事儿。段苗苗跟大岑结了婚,他伯父一家再来对大岑指手划脚那就是没理,宗族也不能因为侄女婿不给伯父家好处这种丢人的事儿怎么着。所以现在大岑是只求结婚,其它都先忍了。”
陆一念点点头表示懂了,又说:“大岑成天看着乐呵呵的,没成想还经历了这些折腾。”
顾云栖说:“他和段苗苗都是那种表面看起来爽朗乐呵,心里很能藏事儿的。段苗苗其实人真的不错,当年她跟大岑认识,就是大岑腿断了做手术,平车刚推到手术室门口地震了。段苗苗当时一个实习医生,力气也不行,推着平车就往外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说扔下大岑自己跑。中途墙上一块广告牌砸下来她还自己拿身子挡着,不让砸到大岑。所以她后来跟大岑分分合合闹了几次,我们这些知根知底的兄弟没一个说她不是的。摊上那样的伯父也不是她的错。现在那边总算松口能让他们结婚了,希望结婚以后他们就能过上消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