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定制人生38
苏神医掏出红绿两颗药丸。
红色喂给陈骨笙,用来排斥蛊虫。
绿色药丸则由莫奇鸢吃下,其中蕴含蛊虫所喜气息,可吸引蛊虫。
一炷香后,待药性溶于血肉。
苏神医拿出把锋利的手术刀,声音清冷,“稍后我会在你二人掌心开个小口,然后你握住她的手,伤口相贴,等月噬蛊完全钻入你的身体后,才能松开。”
莫奇鸢蹙着眉头问,“怎么看蛊虫有没有完全钻入孤的身体?”
“这里。”苏神医捏着陈骨笙的下巴侧到一边,露出左耳下方明显的黑色藤蔓,“待这个藤纹完全消失即可。”
藤纹尖端挂着两片米粒大的红叶,代表已通过母体传给后代一次。
初次中蛊为一片红叶,传给二代后就是两片红叶,以此类推。
极少有传三代的,二代往往还没成年,要么自杀要么被杀,陈骨笙能活到现在,着实令他惊讶。
苏神医抓过她的左手,视线落在无名指上的血色红心戒指倏地凝住,眸光微颤。
这个戒指……不,应该不是,那般神奇之物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他平静地移开视线,手术刀在掌心上方几毫米处停住,多嘴的说了句。
“其实,大部分中了此蛊的人,都会选择生个孩子,将蛊转移到后代身上……”
蛊虫传给后代,会产生微妙的不同,三代蛊虫会产生什么变异,他有些好奇。
“阿姊不伤无辜之人,绝不会同意。”
莫奇鸢说完,目光直视苏神医,语带威胁,“还有,孤将蛊虫转移到己身这事,绝不能让阿姊知晓,否则休怪孤心狠手辣。”
“啧,熟悉的威胁。”苏神医表情未变。
对于隐瞒陈骨笙这事,没说同意也没拒绝,捏着手术刀,一言不发的在两人掌心合适位置,割开指甲盖大小的十字伤口。
莫奇鸢坐在床边,握紧陈骨笙的手,五指相扣,伤口紧贴,血液交融。
良久,他感觉掌心被什么东西试探的钻了下,脑中瞬间传来针扎般的剧痛,手臂筋脉抽搐,条件反射地就要松开手。
苏神医一声厉喝,“别动,月噬蛊极为胆小,若是惊动,再难引出。”
“你怎么不早说?直接绑上!”莫奇鸢咬牙忍着剧痛,抓起一旁的绷带,紧紧缠住两人握住的手,咬着一边打了个死结。
事关阿姊,他不会去考验身体本能。
蛊虫小心翼翼地触碰新身体,每一次试探都带来极端的疼痛。
莫奇鸢用力咬着布团,浑身汗湿,青筋凸起鼓动,等蛊虫开始往他掌心里钻时,疼痛绵延不绝,如同凌迟。
偏偏他还得强忍着不能昏迷,否则前功尽弃,总算撑到蛊虫完全钻入他的身体,才如释重负地昏过去。
苏神医瞧着他的惨样,无声嗤笑。
不过是从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疼痛不曾减少,这般做有意义吗?
反正他不是很明白。
昏迷的莫奇鸢被暗卫扛回宫内。
陈骨笙第二天早上才醒,蛊毒已解,还需治疗声带,这个时间花得比较长,喝了一个多月药才好,连吃饭都带着股中药味。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时间转眼便到了春宴前夕,宫里忙着准备宴会事宜,匆匆忙忙,晕头转向。
太后的慈宁宫却大门紧锁闭,门卫森严,寂静冷清如若死地。
“母后,你放心,人证物证都已准备齐全,只待春宴当日,儿臣便可与你相认,揭穿假公主的身份。”
苏心暖握着太后的手,满眼孺慕。
之前一段时间,她一直躲在某个舔狗家里避开追捕,养好伤后,急不可耐地借着系统便利,躲开皇宫重重防卫,来见被软禁的太后,和对方认亲。
长公主莫骨笙,或者该称她陈骨笙。
能够这般肆无忌惮伤害她,不过是倚仗她长公主的尊贵身份。
既如此,她便毁了她的最大倚仗,看她届时还怎么嚣张。
“好好好,不愧是哀家的宝贝女儿。”太后疼惜地轻拍她的手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暖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儿臣不苦,母后才受苦了,陈骨笙真是太过分了,您就算不是她亲娘,也养她长大,她怎可软禁于你?”苏心暖义愤填膺地开口,“皇兄也是个拎不清的,对个假姐姐那般尊崇放纵,还跟着她一起伤害母后,实在令人失望。”
太后不想他们亲姐弟生出嫌隙,赶忙解释道,“不怪鸢儿,长公主权势滔天,他也是被逼无奈,只能忍辱负重假装尊敬喜爱对方,等你们身份换回来后,鸢儿对你肯定比那小贱人好百倍千倍。”
“真的吗?”苏心暖期待地问。
“当然是真的,我是鸢儿母后,还不了解他?”太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满室温情,母慈女孝。
可惜一阵脚步声打碎了这美好画面。
苏心暖急忙闪进衣柜,刚躲好,陈骨笙一脚踹开房间,狂妄地走进来,咧着嘴笑得快意,由于声带刚好,音色还带着些喑哑。
“太后娘娘,本宫来看你了。”
“你……你的声音?”太后吃了一惊,捂着心跳加速的胸口问。
“好了。”陈骨笙大咧咧坐到她旁边位置,撑着下巴歪头瞅她,嘴角勾起,“毒也解了,你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毒?”太后神色莫名,既然解了,就该知道那是蛊而不是毒,但若是骗人也不可能,谁不知道,长公主从不骗人。
“太后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陈骨笙摩挲着左手戒指冷笑,“自然是你给本宫亲娘下的毒,落到本宫身上,可是生生折磨了本宫二十多年呢。”
“倒是可惜没折磨死你。”太后咬牙切齿地反唇相讥,对情敌之女亦是恨得咬牙。
要不是这小贱人的母亲勾引先皇,她和先皇青梅竹马,何至于相看两厌形同陌路。
尤其在得知先皇将她和那贱人的孩子调换,如珠似宝的宠着,而自己的孩子却在民间吃苦受累多年,就气得肝疼。
正想着,“啪”地一声,左脸骤然传来剧痛,太后捂着红肿的脸,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抖冷,“放肆!”
“哦。”陈骨笙揉着手腕,平静地回应。
她向来没什么尊老爱幼的美德,尤其多年的疼痛折磨,更是让她受不得一点气,精神状态持续稳定发疯。
“你……”太后想骂人,然而触及陈骨笙冰冷的戏谑目光,咬牙闭嘴,若是反抗,还不知她又会想出什么可怖法子折磨自己。
躲在衣柜的苏心暖见母后被打,气得想冲出去掐死陈骨笙。
脚一动,衣柜发出轻微的咯吱轻响,惊得她猛然回神,想起之前被切掉胳膊的惨状,理智归来,僵住不动。
然而陈骨笙已转头看去,太后吓得面无血色,若是暖儿被发现,铁定没命。
她惊慌失措的大喊,“既然你毒已经解了,是不是可以放哀家离开,解除软禁?”
“那可不行。”陈骨笙笑着摇头,掏了掏耳朵,瞄了眼衣柜……真吵。
太后心脏直跳,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哀家毕竟是鸢儿亲母,你就不怕他寒心?”
“……”陈骨笙没有回答,右手搭在桌上,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轻响,半晌抿唇笑了笑,起身走向衣柜。
“……?!”太后焦急慌乱之下,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朝她掷去,大骂,“小贱人你别得意,不过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公主,待哀家真正的孩儿归来,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陈骨笙默不作声地摸了摸被砸了个大包的后脑勺,目光一冷,抓着太后的衣领,动作粗鲁地往外拖。
“啊——!放肆,你想做什么?”太后惊慌失措、满脸恐惧地尖叫,“来人啊快来人,长公主要弑母杀亲!”
附近宫人只当没听见没看见,颤巍巍地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陈骨笙将太后拖出慈宁宫,吩咐皇宫守卫围住慈宁宫,确定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后,冷笑着开口,“烧了。”
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火烧慈宁宫,如此荒诞的命令,却无人胆敢违抗。
很快,火烧了起来,还挺暖和。
“不——!快住手!”太后趴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怎么办?她的暖儿还在里面。
这时,大火中一道人影冲天而起,速度极快往远处逃去,顺道留下一句怒焰滔天的狠话,“陈骨笙,本姑娘与你不共戴天!”
陈骨笙早有准备,举弓拉弦,张如满月,太后瞧见目眦欲裂,冲过去想要阻止,被一脚不留情地踹开。
箭羽射出,疾如闪电,正对那人心脏。
人影顿了顿,偏身一闪,险险避开要害,箭头扎进她的肩膀,身子晃了晃再次逃离,侍卫们虽已追上去,想来是追不上。
“啧。”陈骨笙不爽地撇了撇嘴,轻声低叹,“没来得及抹毒药,真是可惜。”
刚才在屋里,差点没被她心声吵死。
话说回来,这穿书女就跟个蟑螂似的打不死,怎么她选的驸马杀她就很简单容易,难不成是自己性别不对?
她将弓箭扔给侍卫收好,拍了拍手,俯视着瘫坐在地的太后,笑容明媚。
“太后娘娘,这出戏看得可开心?”
太后傻了般地跪坐于地,脸色煞白,瞳孔中满是恐惧无助和后悔。
她千不该万不该,招惹这个疯子。
可谁踏马知道,那勾引先皇的贱人,会生出这么个混世魔王。
睚眦必报,冷心无情,恣意疯狂,并且……毫无弱点。
太后咽下喉中鲜血,不甘心地问,“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你在意的人或事吗?”
陈骨笙怔然,凝思片刻,神色极为认真地反问,“若本宫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这世间还有什么可值得在意?”
她并非在反讽,而是真的想要知道得到一个答案。
太后想了想道,“一个真心爱你之人。”
陈骨笙不知可否,“爱是因繁衍而存在,繁衍代表生命的延续,非也。”
太后又道,“财富、权利、美貌……”
“呵……”陈骨笙轻笑,“你所言之物,推及根本,无外乎亦是为了生存。”
“……”太后张了张嘴,呐呐说不出话来,脑海掀起惊涛骇浪,不愿深想,不敢深想。
啪、啪、啪。
缓慢而有节奏的掌声响起。
“说得好。”陆国师拍着手从暗处走出,也不知看了多久,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骨笙,“吾真想剥开殿下的脑子,看看其中的构造和旁人有何不同。”
“疯子,先看看自个儿脑子吧。”
陈骨笙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快步离开,忽而想起什么,停下回头睨着太后。
“对了,太后娘娘,春宴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需要本宫再提醒你吧?”
太后没有回答,眼底闪过暗光。
……
火烧慈宁宫。
没有意外,长公主又双叒叕被弹劾了。
朝堂上,户部尚书伏地,哭得凄凄惨惨戚戚,“陛下啊,长公主胆大妄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烧了慈宁宫!”
“哦~阿姊可烧得尽兴?”
莫奇鸢没个正行的懒懒坐在皇位上,摩挲着碧绿戒指淡定开口。
“若是不尽兴,孤看爱卿家大业大,烧点也影响不大,不如……”
不如个屁,烧不尽兴就烧我家嘎?
呔!你个昏君!!!
户部尚书一抹眼泪,飞快爬起来,铿锵有力地高呼,“陛下,慈宁宫年久失修,如今国库空虚,长公主烧得正好,刚好省了银子维修,实乃利国利民之好……”
他马屁没拍完,长公主就让属下送来百万银两,说是烧了慈宁宫的赔偿,建两个慈宁宫还有余。
群臣:“……”
长公主虽狂妄但实在明理。
“阿姊也真是,这么客气干嘛?”
鸢帝不太高兴,赏了一大堆奇珍异宝到长公主府,直到内侍哭着提醒他私库快被搬空才作罢。
群臣无语黑线到想哭。
这么一对比,先皇想传位给长公主也不无道理,早知道当初就不阻止了。
虽然不阻止也没用。
传位圣旨都被她怒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