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变
在医院大门对面那条马路上，一家名为李婆桥新火锅的店内，3名换了便装来吃饭的护士此时正围在一个大桌旁。
“那个胧前辈，前川前辈，果然还是回食堂”
扭扭捏捏的新人护士爱花眼神游移，看来是不习惯这里的氛围的样子。然而没有听进去后辈的请求，胧十月，外号栀子花的女人，此时正看着菜单纠结着。
前川已经从前台那里拿来了饮料。
因为下午还要干活，中午是不能喝酒的，所以前川收回了伸向啤酒的那只手，心里叹了口气。
看着双眼已经开始转圈圈，呆毛慌乱到旋转的爱花，栀子拿过水壶，给爱花倒了一杯凉白开，前川想要递出饮料，栀子只是摇了摇头。
“作为后辈要老老实实听前辈的话，前辈们说了在这里吃，那就在这里吃，听懂了吗，爱花？”
爱花双眼睁大，很久没被人用名字直接叫过了，这种亲昵的表现，让爱花躁动的心变得稍微冷静下来，而且凉白开湿润了喉咙之后，有些燥热的身体也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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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和食堂那为了病人着想的没什么味道的清淡菜单不同，这种辛辣的感觉，将工作的压力都冲走了。
而多亏了前川那死皮赖脸的外向性格，爱花终于放下了心防，将工作中遇到的压力和自己的不幸遭遇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爱花很怕血啊，所以在做注射的时候，看到血液就开始颤抖了啊”
栀子感到很疑惑，这种样子的话，根本就不适合做护士啊。
看到栀子不解的眼神，爱花只是侧开头，眼神中飘过一丝阴影。
犹豫了一会想要追问的栀子，被前川聒噪地插了进来
“啊啊，不用担心，小爱花，那个老巫婆只是上了年纪又没有人要所以想要发泄罢了，你只要买点礼物，说点好听的，她就不会烦你了啦”
“欸？真的吗？”
前川点了点头，并且按着栀子的头，上下摇动着点了点头
“栀子前辈也？”
栀子挥开了前川的手，别开了视线
“啊啊，我那个时候送了一点果篮，然后她就不太找我麻烦了”
前川勾搭着爱花的肩膀，泥嘻嘻地笑着，跟栀子说着「我们俩这就去选送人的礼物咯」然后挥了挥手。便拉着爱花离开了。
爱花慌乱着告别，栀子只是挥了挥手。
----是我的错觉吗，那个女孩但愿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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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室门前，栀子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打算离开的栀子突然听到「咯吱」的声音，她转过身去，发现门朝里转开了。原来没有上锁的样子。
推开门，栀子抱着自己的资料，想要和院长谈谈关于转正的事情，她已经实习期满了，期间表现良好得到了护士长的认可。
室内院长并不在。两边的书架上摆满了一看就很难的书，而在办公桌的上方，院内报告杂乱地摆放着。
和红信头不同的，一个显眼的金色标签的文件，吸引了栀子的注意，她扒开了上方的报告，拿起文件，上面用英文写着t-project
“t计划？”
本来应该住手，但是不知哪来的好奇心让栀子翻开了文件，里面不是医生那龙飞凤舞的文字，而是用漂亮的书写体写的英文，上面的笔迹不像是印刷体，而是人亲手写下的一样。但是大学毕业了一年的栀子，她已经基本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被检体？临床反应感染源还有！！！”
虫人类，显眼的英文，那是4年前官方起的名字，而报道上看到过很多回，所以就算不愿意也能认出来，那标志性的英文。
意识到自己翻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栀子，慌忙将取出的文书塞回文件套，但是慌乱之中，一张照片从文书的中间飞了出来。
栀子捡起照片，上面是一对非常年轻，就像小孩子一样的男女。
穿着黑色衬衫，乱糟糟的黑发，乍一看很普通的小男孩，但是那眼眸让栀子吓到了，那是从没见到过的七彩色，像是宝石一样的眼瞳。
坐在旁边的女孩则是看起来犹如神造一样的美貌，尽管年幼，却已经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宛如能反射光辉的白发和青碧如月长石一般的瞳孔，有着女性本能上感到无法为敌的压倒感。
明明是风格截然相反的两人，不知为何就像两块完美嵌合在一起的璞玉一般。这就是所谓的天造地设吧。
在照片的底部，则写着一串难以理解的英文。
“素体不，搞不懂”
“胧护士？你在院长室做什么呢？”
“------！”
背后的人声让自己手忙脚乱地将照片揣进了怀里，栀子转过身来，尴尬地摆出了笑容。
“啊哈哈，我是来递交转正的材料的，那个，请问院长去哪里了啊”
“院长啊，他现在正和长森外科的医生开会吧”
长森外科？记得好像是在新闻里经常出现的那个不行，记不太起来。栀子将自己的转正材料抱了起来，眼前来的护士歪了歪头，然后指着她说道
“那个，要我帮你转交吗，我好歹是院长助理”
“不用不用那个，我自己等院长有空了再来，啊哈哈哈”
像是逃避那怀疑的目光一样，栀子侧身摸出了门，刚才沉闷的空气让栀子差点喘不过气来，栀子的背后也满身是汗。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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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前川收拾着行李，准备下班，她换上了便服，看着自己那心不在焉的友人，朝着她的眼前挥了挥手。
“你好你好~”
“噫吖啊啊啊，什么啊，是前辈啊”
前辈叉着腰，歪着头，一脸不解。
“怎么了？栀子，从下午开始你就一直心不在焉啊，做事干净利落不是你的风格吗”
“啊啊，抱歉身体有些不舒服”
“那真是不得了啊，怎么办，要不要去给你挂个号，晚上值班的安田医生应该在科室哦”
栀子露出了阴郁的表情，但是没有眼神左右飘了一下，还是抿了抿嘴唇，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不用，前川前辈，护士占用患者的医疗资源是不被允许的，不是吗。我没事的”
前川有些难以释怀，但是还是妥协了，她笑着拍了拍栀子的肩膀
“话是这么说嗯唔算了，栀子你这么说那肯定是对的吧，哈哈，注意自己的身体哦，那明天见啦”
“明天不见我今晚值班，明天休息啦”
和前川挥手告别之后，栀子一个人留在了空荡荡的办公室。
她想起这时候院长应该回来了，但是跟着也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份诡异的文件，还有自己怀里的那张照片。
拿着转正资料准备起身的栀子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脸，站了起来。
现在是饭后大概7点左右，因为12月份，所以医院外早就是夜幕笼罩，医院内部灯火还是明亮的，然而不知为何，在阴郁的栀子眼里，这明晃晃的led灯，此时多了一分诡异。
缓步走上台阶，没有白天那样家属和病人在走动，医院的走廊变得空旷起来，而且因为是医院，不会有人喧闹，这份宁静，让自己不禁抱住手中的那份资料。
其实可以乘电梯，但是栀子选择了爬楼，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的那份疑惑得到一丝丝的思考空间
t-计划，还有虫人类那到底是什么？
翻来覆去，这才发现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少得可怜，她也下意识明白，如果不直接去问院长，那是不会有答案的，那现在做的不是思考，而是鼓起勇气才对。
栀子的脚步加快，趁着自己胸中的那份冲动不被胆怯浇灭，她一口气来到了院长室前。
敲了敲门，里面并没有反应。
“睡着了不可能吧”
和白天的时候不一样，夜晚的时候，握在门把手上的手变得无比沉重。栀子将剩余的勇气挤了出来。转动门把手。
“打扰了”
“！！！！”
赤红满眼的赤红，像是廉价的涂料一般，倒在地上的那一团，亚麻色的西装，还有外面的白色的大褂，都染上了粘腻的红色。
番茄酱？当然不是。
那比起普通流体更加充满了粘稠的立体感，而空气中的那股腥臭和铁锈一般的气味。
这是血液
本来护士就必须得面对血液，对于这种也是有一定耐性的，但是如此悲惨的景象，让栀子回忆起了中午爱花说的那句话
----------我，其实很怕血---------
强烈的反胃感让栀子捂着嘴蹲下，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什么拧住一样，但是，不给她缓一缓的机会，也不给她冷静下来的时间。
一个湿哒哒的，悉悉索索的让人生理不适的声音，逼着栀子朝着声源看去。
那里，站着一个被血染红，全身上下宛如像是被拼凑而成的肢体，不断抽动的触手，上面有着密集的眼球的----------怪物
“！！！！！！！！！”
那是在只有在新闻和报道中才会出现的，名为虫人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