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过往
别看现在皇兄好像一切正常,温文尔雅的样子,之前可不是这样。
他第一次见到皇兄不是在皇兄以为的七岁那年,而是在两年前。
从小没有母妃庇护,父皇又不知所踪。他知道,他要想活下去,他必须找个有力的靠山。
这吃人的皇宫,靠他一个藏着大秘密的“公主”,是活不下去的。
位份高的妃子都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肯定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他可以伏低做小,但不知道人多眼杂会不会暴露……
位份低的妃子又不太能靠得住,不仅还会继续被欺负,说不定哪天暴露性别连命都保不住。
然后他发现了这宫中的一个异类存在,就是大皇子轩辕景。
虽然明面上说轩辕景是去世先皇后的遗腹子,但宫里人谁不清楚,这孩子是轩辕剑三岁从外面抱回来的。
轩辕剑在外面乱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有人都觉得轩辕景不过是带回来的一个私生子罢了。
可这么一个连生母都没有一起带回来的私生子,竟然入了祠堂,变成了正经的嫡长子。
不管是父皇足够宠爱还是他足够有城府,这样的人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偷偷观察了轩辕景很久,奇怪的是几乎很少见到他出门,即使出门也大张旗鼓带着一大群人,他总被一个黑色衣服的人抱着,让人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轩辕景都8岁了哎,她怎么还需要别人抱着出来,虽然说身体不太好,可这么不好的吗?
不会活不了几年了吧?
那她很快就会死的话,他岂不是还得找别人?
小小的轩辕懿皱起眉头,决定晚上去探探虚实。
轩辕景明明非常受宠,但他的院子却偏的厉害,好像是故意错开了繁华的地段,偏僻地好像荒无人烟的冷宫。
轩辕懿皱着眉头看着连灯都没开的院子,怎么回事?找错地方了?不可能啊,明明他白天踩点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这里。
轩辕懿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终于找到了前几天天天努力挖出来的小小狗洞。
他本就吃不饱,小小的身子钻过去刚刚好。
然后就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传闻中体弱多病的轩辕景竟然没在屋子里注意就站在院子中央。
之前抱着他那个黑衣人就站在她身旁。屋里没有开灯,他们就站在黑暗中,隐约有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来,落在云景身上。
轩辕懿身子卡在洞里,不知道该就这么爬出来还是退出去。
突然,乌云散开,月光直直地洒下来,轩辕景突然转过头来,是只有头部以上在转动,只听到“咔嚓”一声,她的脖子硬生生被自己扭断了。
轩辕景不会自己杀死自己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轩辕懿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轩辕景。
一旁的黑衣人迅速上前,捂住了她的脖子部位,然后轩辕懿的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层雾,只能隐约看着那边的两个人,却黑蒙蒙的看不清楚。
几秒过后,黑衣人放开轩辕景。
轩辕懿瞪大眼睛,但刚刚那一幕就好像是他做梦看到的,轩辕景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脖子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他听到轩辕景开口说话了:“出来吧。”
声音粗犷好像病入膏肓的老人,又好像多年没说过话的哑巴开始复建。
轩辕懿以为轩辕景发现他了,正要爬出去解释一下自己没有恶意。
突然从院外飞进来七八个穿着夜行衣蒙着口鼻的人,直接冲向轩辕景的位置。
这是刺杀!
轩辕景的出现动了别人的蛋糕,必然会有人想要除掉她。
轩辕懿害怕得瑟瑟发抖,窝在洞里不敢动。
那边轩辕景好像被吓傻了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
轩辕懿紧紧盯着那边,在月光的照耀下,轩辕景抽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眼睛却亮的厉害。
轩辕懿后来才想到,那是大型猛兽看到猎物的眼神。
一旁的黑衣人和他们缠斗起来,都穿着黑色衣服,轩辕懿看不太出来谁打过了谁。
但他看的很清楚,轩辕景就站在原地,一直保持着那个怪异的笑。
然后,轩辕景动了。
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四肢,抬手抬的十分僵硬,但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院落里,突然土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要马上破土而出。
轩辕懿想的没错,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看着院子里突然有几个骨架从土里缓缓爬了出来。
是人的白骨。
轩辕懿不会认错。
可这些白骨,不太熟练地手脚并用,向院子中央爬过去。
等到那些黑衣人停下来,白骨已经爬到了他们脚边。
轩辕景这边唯一的帮手已经寡不敌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也不知道是怎么撑下来的。
不过接下来,形势就整个调转了。
那些杀手哪儿见过这种场面。
“这是什么鬼东西?”
“啊啊啊啊救命有鬼啊。”
吓地腿都软了,只会拿着剑胡乱砍着,可普通的剑哪儿能对骨头产生伤害,即使好不容易打散,很快白骨就又会恢复正常,继续向他们身上爬着。
很快,杀手早没有反抗的意思,被白骨按倒在地上,撕咬着,惨叫着,血肉模糊,他们身上的肉竟然被这些白骨硬生生咬下来吃掉了。
天知道白骨是怎么吃东西呢?
轩辕懿感觉自己要吐了,生怕发出什么动静,远远地闻到了血腥味,他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敢再看。
他趁着惨叫声很大,偷偷后退离开了这个地方,出来之后拔腿就跑,也不知道跑了有多远,把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第二天就发起高烧,险些要了他的命。
躺了有月余,才慢慢好转起来。之后每每想起那天的样子,他还是会做噩梦。
他不知道,在他偷偷离开的时候,轩辕景往这边瞟了一眼。
然后继续看着白骨,把这几个尸体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拖着新产生的白骨慢慢爬回土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