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黄道十二宫（7）
很显然，序列这一次没有再给司锦寒特权。
从上一个副本开始，序列似乎在故意惩罚司锦寒一般。
这在沐祈攸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这和她的猜测截然相反。
“祈攸？”
感知到沐祈攸的举动，司锦寒有些疑惑。
“你的眼睛……”
沐祈攸轻声开口，司锦寒并不是被简单的蒙住眼睛，黑布上有一层液体干涸以后的痕迹。
那是血液干涸以后的痕迹，布料都变得有些干硬。
“好像……瞎了。”
司锦寒淡淡开口，好像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沐祈攸：……
心里有些闷。
看司锦寒这副模样，沐祈攸莫名有些堵。
是那种，想把司锦寒抓起来打一顿的堵。
“真不疼？”
沐祈攸看着司锦寒，带着审视。
“真的不疼，我已经在这里很久很久了，和上一个副本一样，时空被割裂了。”
司锦寒有些无奈，“被困在这里那么久，我都有些麻木了。”
能听到被誉为圣人的司锦寒说出这样的话，沐祈攸都有些好笑。
看得出来司锦寒待在这里待的有些厌倦了。
“还好，我还和你在一个副本。”
司锦寒幽幽开口。
沐祈攸终于笑出了声，手指抚上了司锦寒的脸。
男人的肌肤依旧细腻，白皙的肌肤有些凉，沐祈攸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摘下司锦寒眼睛上的黑色布条。
“反正这里到处都是黑的，我一路走来也没看清楚多少东西，你夜视能力还不如我，看不到也不影响。”
“倒是你身体里这些刺，怎么处理？”
沐祈攸收回了手，低头看着司锦寒腰腹位置的巨大的刺。
所幸这棵树上的刺间隔还算大，尤其在树脚位置，刺稀稀疏疏，司锦寒才没有被刺得千疮百孔。
只有腰腹处和肋骨间有两根长短不一的刺从身后刺入，贯穿了他的身体。
但是看司锦寒的模样，这些疼痛好似被蚊子亲吻了一下。
“把绳子解开吧。”
司锦寒说。
沐祈攸伸手，修长的手指在司锦寒腰间流连，费了一些功夫才把禁锢着司锦寒的绳索解开。
绳索掉落的那一刻，司锦寒身体前倾，似乎终于解开了禁锢。
泛着寒光的黑刺从他身体剥离，他好像感受不到似的，直接往前迈了一步。
被绑在树上不知过了多少年月的人，脱离了禁锢，伸开双臂，抱住了面前的人。
沐祈攸回抱住司锦寒。
感受到胸口的黏腻，沐祈攸皱了皱眉，想从司锦寒怀里退出来，司锦寒的手臂却把人紧紧拥在怀里，不肯放手。
“我看看你的伤。”
沐祈攸有些无奈，察觉到司锦寒的情绪，带着安抚的意味。
“不疼，我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都待了好久好久了，早就麻木了，若不是那些东西在身体里，恐怕伤口都愈合了。”
司锦寒却不肯放手，像巨龙终于寻到了自己的珍宝，把沐祈攸紧紧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沐祈攸头顶，好像在恢复元气。
两人身上都算不上干净，周围的环境也不算明净，但是两人相拥着，就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不太重要了。
不知过了多久，沐祈攸还是伸手捂住了司锦寒的腰腹，“你再不让我帮你处理伤口，就等着变成人干吧。”
沐祈攸幽幽开口。
她能感知到司锦寒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不少。
看来在这里独自待了那么久，确实让司锦寒产生了一些负面的情绪。
虽然沐祈攸是难以想象司锦寒会有恐惧、焦虑和不安的情绪的。
但是，沐祈攸很清楚，这个人因为自己，拥有了这些属于人类的感情，既然拥有了感情，那必然也会患得患失，所有人都难逃这一定律。
所以，安抚好了司锦寒，沐祈攸就强硬地把人按在树脚旁坐下，从储物栏里拿出各种处理伤口的道具。
虽然沐祈攸在黑暗中可以视物，但是处理司锦寒的伤口显然不是小事。
所以沐祈攸又拿出一颗夜明珠，放在一边。
夜明珠使他们周围亮如白昼。
沐祈攸得以更清晰地看到乐司锦寒的伤口。
用酒精洗了手，沐祈攸皱着眉，把司锦寒身上奇奇怪怪的黑色袍子脱下，又给他除去里衣。
健硕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司锦寒眉头微蹙，似乎有些别扭。
沐祈攸看着某人的腹肌，不自然地咳了咳。
白皙的肌肤上慢慢爬上一层绯红，沐祈攸看得有些好笑，“怎么？害羞了？”
“没有。”
司锦寒声音平静无波，但是白皙肌肤上的绯色却又浓烈了一分。
看着那红潮快爬上某人冷白的脸，沐祈攸有些好笑。
笑意在目光下移，看到两个狰狞的窟窿时消失不见。
皮肉外翻，肌肤上有许多已经凝固的血痂，而此时，那些血痂再次被鲜红浸染。
鲜血汩汩往外流。
沐祈攸看着两个洞，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这样的伤口落在自己身上，她可能也能咬牙挺住，但是这两个血窟窿落在司锦寒身上，她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察觉到沐祈攸迟迟没有动作，司锦寒偏了偏头，“怎么了？”
“没事。”
沐祈攸声音有些颤抖，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精和棉球，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清洗着伤口。
司锦寒似乎毫无知觉，除了酒精触碰到伤口时，紧实的腹部微微缩了一下，他依旧面无表情，微微垂着头似乎在看沐祈攸。
“我想起之前在【圣墟古墓】里，我也看不见，当时我好像也挺难看的？”
沐祈攸轻轻开口，话语轻缓。
“嗯。你也看不见，你身上的伤好像比我的要重很多。”
司锦寒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上去很疼，但是你说你没有感觉。”
擦拭着伤口的手停住，沐祈攸抬眸看了一眼司锦寒，这才继续。
“我确实没有感觉。”
当时的她确实感受不到疼痛，但是现在的司锦寒一定感受得到。
沐祈攸的动作很轻，却能感受到司锦寒某一瞬间身体的僵硬。
这样的伤，必然是疼的。
毕竟那尖锐的刺可是贯穿了他的身体。
但是司锦寒面色依旧是淡淡的。
沐祈攸动作很轻，一点点把司锦寒伤口周围的脏污清洗干净，沐祈攸弯腰仔细看着那两个血窟窿，心一下下揪起。
温热的呼吸在伤口周围拂过，司锦寒不自觉地就绷紧了身体。
眼看着某人腰腹上紧实的六块腹肌绷紧，沐祈攸手下的动作不绝更轻了一些。
司锦寒的皮肤片冷白，这人浑身的肌肤都泛着冷白的光，白得几乎可以和陶瓷媲美，此时冷白的肌肤上渐渐染上一层绯红，使他多了几分烟火气。
宛若从神坛走入人间的神明。
黑袍衬得他肌肤更加细腻白皙。
沐祈攸看着那细腻肌肤上的两个窟窿，心疼之余又有些恼怒。
序列真敢这么对司锦寒。
由于刺是从身后贯穿，因此腹部的伤口血肉外翻，在司锦寒从刺上脱离时，本来已经结痂，甚至已经和刺长在了一起的血肉再次绽开，此时看着更加狰狞。
沐祈攸小心翼翼把之前已经腐坏的肉用匕首处理了，又消了一遍毒，这才抹上药，给他包扎好。
司锦寒的肌肉线条非常流畅，宛若雕塑一般的上身一看就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在腰侧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沐祈攸才发现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包扎一个伤口并不累，但是看着司锦寒身上的伤，沐祈攸心疼得仿佛那伤口是落在自己身上。
月光倾泻，透过巨木捅破的屋顶倾洒而下，司锦寒裸露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荧光。
沐祈攸没忍住多看了两眼，目光在司锦寒紧实的胸膛梭巡着。
一直注意着沐祈攸动静的司锦寒：……
虽然看不见，但是似乎能感觉到沐祈攸灼热的视线。
最后，为了这次过副本的纯洁性，沐祈攸还是拿起黑色袍子，把司锦寒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裹住了。
“你刚才说过，这里就是神级副本，你怎么知道？”
沐祈攸有些疑惑，进入这个副本的一切流程和之前的副本并无不同，反正她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司锦寒抿了抿唇，“我没有离开过这里，所以还没找到辅证。”
“直觉？”
“嗯。”
司锦寒之前从来不会把自己直觉上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刚才看到沐祈攸，就想把自己对副本所知的一切都告诉她。
沐祈攸点了点头，“那我们可能又被狗序列坑了。”
司锦寒：……
这人倒是一点也不怀疑自己。
“你刚进入副本就在这里，察觉到时空的规律，是因为你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
其实不问沐祈攸也知道，毕竟司锦寒身上的伤……
之前沐祈攸在解开绳子时也仔细看了司锦寒身体里横贯而出的刺，那刺已经和司锦寒的肌肤长在了一起。
所以司锦寒直接从刺上离开才让沐祈攸那么心疼。
已经和身体长在了一起的东西，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从身体里剥离，那疼痛沐祈攸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头发颤。
“嗯。”
“那……你是怎么发现空间上的蹊跷的？”
司锦寒低着头，似乎在看着沐祈攸。
“之前‘你’也进入过这里。”
闻言，沐祈攸悚然一惊。
“只是，‘你’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在外圈被吓到了以后，就离开了。”
司锦寒轻声开口。
“你怎么知道是我？”
沐祈攸皱起眉，她绝对是第一次进入这个大殿。
而她一进副本就去了神宫，满打满算，自己进入副本也不过半天的功夫，她第一次踏入混沌之中就一路走到了这里。
难道……
“你确定我进入了混沌之中？”
“混沌？”
闻言，司锦寒有些困惑。
沐祈攸把自己进入副本以后的事情都告诉了司锦寒，着重讲了第九神宫和混沌的交界处，她之前和鹤鹤在混沌交界处停留过片刻。
“不是。”
司锦寒皱起了眉。
“一定是踏入了你看到的混沌，我才有感知。”
“我说的你来过，不止一次。”
司锦寒轻轻开口。
“但是只有这一次，你进入了神殿。”
说到这里，司锦寒微微低下头，似乎想掩盖什么不能被人知晓的情绪。
沐祈攸愣住了。
在司锦寒被困在神殿之中的漫长时光里，自己不止一次进入过他的感知范围，但是在这一次之前，她从未踏足过这座神殿？
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沐祈攸甚至想，会不会像前一个副本那样，时间线错乱，所以她在以后会无数次经过这里。
思绪纷飞之中，沐祈攸甚至想再次询问，那些进入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可是看到司锦寒眼睛上的布条，沐祈攸咽下了所有的话。
想到之前在自己进入混沌以后，在小路上前行时，司锦寒的话。
——“都这样了，你还不出去吗？”
沐祈攸分明记得，司锦寒说这句话是很是温柔，那原来并不是错觉。
因为司锦寒知道进入密林的人是她。
他确实能感知到进入神殿范围内的人。
“我不认为这一次和上一个副本相似。”
似乎察觉到沐祈攸的想法，司锦寒轻声开口。
“嗯？”
“这里的时空虽然也有一切交叉和错乱，但是这个副本和上一个不一样。”
司锦寒歪了歪头，“因为那些人，都是你。”
“进入这里之前，你们的时间是同步的。”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十二宫之中的流速是不是一样的，但是一直都是你。”
司锦寒想到之前见过的沐祈攸，又否定了自己的话。
“不对。”
“是不一样的。”
司锦寒抬起头，面向沐祈攸，“或许，并不完全是你。”
沐祈攸：……
“你先停一下，我被绕晕了。”
沐祈攸捏着眉心，有些幽怨地开口。
换了一个副本，自己的之上就跟不上司锦寒了。
是司锦寒进化了，还是自己退化了？
“我的意思是——这里不止一个你。”
司锦寒轻轻说。
沐祈攸：……
结论很好，下次别说了。
“我还是没搞懂。”
沐祈攸皱紧眉，如果那些人之中有冒牌货，凭司锦寒的直觉，她不信司锦寒认不出。
毕竟司锦寒可看不见，只能靠自己的直觉来认人。
而司锦寒的直觉，是整个序列中最准的。
沐祈攸不认为直觉这种东西，序列也能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