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鬼域边陲（12）
只是……
带有肖楚舟气息的碎片能够让忘川之中的鬼怪脱离忘川的束缚？
忘川对鬼怪的禁锢肖锦言在刚进入照心幻镜时因为自己轻而易举就带走了沐祈攸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是从之后那些鬼怪的话语来看，鬼怪轻易是无法脱离忘川的。
所以他带走沐祈攸时，那些鬼怪才会那么激动，甚至提出为他做事、任他差遣这样丧心病狂的请求。
若这碎片真的有这样的能力……
肖锦言脑海中好似有一根线，逐渐把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
但是有一层薄雾，一直横贯在各个线索之间。
还缺少信息。
肖锦言垂眸，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琉璃盒。
下一刻，面前金光一闪，左手中的碎片消失不见。
一个白色的虚影凭空出现，下一刻直直往下坠落。
肖锦言瞳孔一缩，下意识伸手接住了那道白色虚影。
看清手中是何物时，肖锦言眸子睁大，薄唇微张，整个人僵住了。
一个小婴儿在他双臂上，缓缓睁开了眸子。
只愣了一秒，肖锦言几乎是下意识朝琉璃盒看去。
琉璃盒不知何时打开了，里面的薄壳消失不见，琉璃盒空空如也。
他手上的婴孩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肖锦言：……
众人：……？
几乎是一动不敢动，肖锦言双手僵硬，捧着那个婴孩。
他动作极其轻柔，神情专注，小心翼翼。
好像对待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看他这个模样，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手中的婴孩从何而来。
婴孩还没有他的手臂长，整个包裹在白色的绸缎之中，身上穿着白色的小衬衣，浑身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和小脚。
她缓缓睁开眸子，一双杏眸之中似乎蕴涵着一汪清泉，眸子明亮又澄澈，里面映着肖锦言略显呆滞的脸。
肖锦言机械地把小小的人儿抱进怀里，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沐祈攸变成了婴儿。
在融合了金色的碎片以后，她拥有了实体。
不再是之前的虚影，而是可以触碰的人类。
当然，她缩水了，现在只是一个人类幼崽。
这个认知让肖锦言有些迷茫，在序列之中，他从未见过那么小的人类。
他看着手中踢踢小胖腿，砸吧砸吧小胖手的宛如上好羊脂白玉一般的婴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一行人出胭脂铺时，所有人脸色都有些复杂，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前面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的男人怀中。
似乎怕沐祈攸不舒服，肖锦言步伐缓慢，稳步向前，行走之间几乎没有带来任何颠簸。
和他一路上风风火火的举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一时间，所有人心头都浮现了一个念头——肖锦言一定会是一个好的父亲。
走在前面的肖锦言不知道自己的人设几经辗转又变了几变，注意力都在怀中砸吧着手的沐祈攸身上。
他心情有些复杂。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面对幼年期的沐祈攸。
而他从诞生起就是七八岁的幼童形态，甚至短短几天就成长为一个少年，那时候他对自己的状态没有任何认知。
而进入序列之中的基本都是成年人类。
所以他对人类幼崽的认知为零。
此时看着香香软软的小婴儿，肖锦言感觉怎么抱都不对，沐祈攸现在和塔塔差不多大小。
肖锦言思索了一瞬，想起自己之前带塔塔去哪里都是拎着后颈就走的……
仔细想了想，他觉得应该不能这么对沐祈攸。
于是走在前面的男人面容沉静，动作轻柔，眸子里满是柔软，抱着婴孩的两只手僵硬的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几乎不敢有丝毫松懈。
莫天看着肖锦言的模样，莫名觉得这位大佬现在比过任务还紧张。
能够从肖锦言看到这种情绪是很难得的，毕竟他之前无论是灭鬼怪还是烧城楼都面色淡然，好像来玩一样。
根本没有办法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情绪波动。
可是现在……
肖锦言的紧张情绪一览无余，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懵圈。
小婴儿罢了，肖锦言紧张什么？
虽然是自己的爱人变成的小婴儿，但也不必如临大敌吧？
“糖葫芦！糖葫芦！”
“上好的羊脂白玉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烧饼！烧饼！薄香酥脆的烧饼！”
叫卖声不绝于耳，怀中的小婴儿似乎被在这些声音吓到，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粉色的小嘴嘟了起来。
肖锦言低头看着软软糯糯犹如糯米团子一般的娃娃，只觉得心头好像有一道烈焰，一点一点把整颗心融化。
“怎么了？”
他轻声开口问。
身后五人：……？
小女婴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以后，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看。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这个状态，沐祈攸怕是完全成为小婴儿了。
肖锦言却不太懂，在他的印象里，即便是刚出生的小孩，也是会咿咿呀呀说话，甚至非常有攻击性的。
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只抓住一抹残影。
怀中的婴孩露出尖锐的牙齿，咧开嘴朝他笑，身上的皮肤泛着青色，身体上有些地方已经腐化，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白骨，血渐渐染红了他的白衬衫，他低着头和婴孩对视，最后只淡淡说了一句，“睡吧。”
婴孩慢慢敛了笑，收起锐利的牙齿，静静盯着他，最后还是乖乖闭上眼睛缩进他怀里睡着了。
脑海中那些小婴儿的身影逐渐清晰，肖锦言皱起眉。
那似乎是在副本中见过的鬼怪婴儿。
但是他完全不记得那个副本自己经历过什么。
有这个印象……
说明序列对他记忆的操控能力减弱了。
脑海中的鬼婴和怀中的小女婴重合了一瞬。
肖锦言犹豫了一下，在沐祈攸将要把手塞进嘴里砸吧时，轻轻按住沐祈攸的唇，往上一压，力道不重，却让小女娃被迫张开了嘴。
嘴巴粉粉嫩嫩，里面也是，没有尖锐牙齿的痕迹。
甚至……沐祈攸还没有长出牙齿。
肖锦言放开手，沐祈攸撇了撇嘴，成功把自己的小肉手塞进嘴里砸吧着。
肖锦言突然唇角一扬，他的祈攸果然和其他的婴孩是不同的。
祈攸比他们可爱，也比他们软，让人爱不释手。
温软在怀，肖锦言心中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面对能够触碰的沐祈攸，尽管和想象中的有所差别，但是他还是很欢喜。